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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姝指尖抚过尚带余温的眉心,忽地轻笑出声。不知她这只蝼蚁,能否撼动这方天道之女。
第7章世子爷的心机表妹7
沈安宜已回到京城。此时,沈北大败狄戎的消息已然传回皇宫,再过不久,沈老将军就该班师回朝了。
这一日,京安街道人潮涌动,百姓们自发站立在街道两侧,仰头朝城门方向探望。
沿着大军将行的路线,街旁茶楼酒肆早已高朋满座,两侧屋檐下方也挤满了看热闹的孩童。
摆摊小贩们卖力吆喝,想趁此良机多赚一笔。
宝阁斋二楼雅间内,姜玉姝暗自庆幸提前两日订下了这靠窗位置,否则今日便无如此好的视野。她轻抿一口手中清茶,目光掠过窗户投向下方喧嚣的人群。
忽然,人群中不知是谁喊道:“沈北军到城门口了!大家快些把中间的道路让出来!”
这一声如石子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人群瞬时骚动起来,两侧百姓纷纷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朝城门方向张望。
阁楼上,不少姑娘手持鲜花、绣帕,只待归来的将士们路过长街时,抛向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小将军。
不多时,整齐的马蹄声自前方传来。一行将士身披玄甲,腰悬长剑,胯下高头战马,从道路中央缓缓驶过,**沈**字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为首之人两鬓斑白,浑身肃杀之气,正是沈安宜的祖父,大庸国掌管二十万大军的骠骑大将军——沈泓武。
街道两侧满是百姓们的欢呼声。阁楼上的姑娘们看准时机,向那骑着大马的俊俏将军郎抛下备好的鲜花、绣帕。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皇宫方向行去,只等见过当今天子后,论功行赏。
待沈北军的身影消失不见,街道恢复往日模样,姜玉姝便带着青栀打道回府。
刚到门口,恰好撞见从皇宫驶来的马车。
车帘掀开,一个脸抹铅粉、身着蓝色太监服的宫人踩着小太监的后背落地。
门口的侍童见状,急忙进府通报。
不多时,老夫人在秦嬷嬷的搀扶下缓步走出。趁此时机,姜玉姝领着青栀立即混入人群。
那宫人高举手中明黄圣旨,尖声喊道:“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北军大败北戎,今已班师回朝。着于今日酉时在宫内设庆功宴席,特邀镇国公府老夫人携世子赴席,共庆盛举。”
“臣妇谢主隆恩!”老夫人领着镇国公府一众仆人下跪接旨。
起身之后,老夫人与传旨太监又寒暄了几句。
这时,秦嬷嬷身后的夏兰上前几步,将一个钱袋子悄悄塞给了那传旨太监。
太监得了赏赐,笑着和老夫人告辞,领着其他几个小太监重新踏上马车,朝皇宫方向驶去。
姜玉姝随老夫人去到松鹤院,陪她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午时才回自己院子。
她倚在院里小榻上,白皙指尖握着一册话本子。
这般悠闲的日子,倒有几分书中所载“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不过姜玉姝心知,今日过后,这份惬意怕是要消失了。
今日一早,萧景衍便被召进宫,想来原世界天子赐婚的剧情马上就要开始。
萧景衍直到未时才回府,看望过姜玉姝的伤势后,又去了书房。
当今朝堂格局似在不经意间变动,萧景衍逐渐变得忙碌起来。欲保全偌大的镇国公府,不在这场变动中化为虚无,谋划自是必不可少。
————
酉时三刻,琉璃金瓦半隐暮色之中。太和殿外鎏金宫灯齐明,将汉白玉阶映得宛若白昼。
九龙御座之上,明德帝萧元极身着明黄常服,未戴冕旒。虽已年过半百,帝王威仪依旧不减半分。
他左侧端坐着太子生母、当今皇后李氏,一身金凤云袍,雍容华贵;
右侧正为明德帝斟酒的,则是三皇子生母万贵妃,她身着玫色牡丹宫装,一举一动间尽显妩媚惑人。
沈泓武携其孙女沈安宜端坐宴席右侧首位,对面正是当朝太子萧君佑。其余人等则按官职品阶依次落座。
沈安宜自入席那刻起,目光便再未从萧景衍身上挪开。
五年前那个满身血污仍不掩风华的少年,如今已长成清冷矜贵的模样。
今日,他一袭墨色锦袍,如寒玉生辉,淡漠疏离。
“果真是他...”沈安宜指尖微颤,眼底情愫翻涌。
当年青州之行,她为他引开蛮夷贼子,待再返回山洞时,洞内却只余一块沾着血迹的玉佩。
——而今,她就在眼前,他却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萧景衍自十几岁起,便厌烦出席此类宴席。那些落在他身上痴缠的目光,直令人犯呕。
殿中,乐师奏响丝竹曲,舞姬身着轻纱舞衣,旋转间衣袂纷飞。两侧官员推杯换盏,笑语喧阗。
酒过三巡,沈泓武突地起身,抱拳一礼:“陛下,沈家庇佑大庸边关三十余载,满门忠烈,如今只剩安宜一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正满含期待望着他的沈安宜,“这孩子自小在边关长大,如今已有十六,此番回京——”
“遇得良缘,恳请陛下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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