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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柜里是海鲜肉类,那边架子上摆着的是冬天的白菜,白菜叶容易挂霜烂掉,所以用毯子都盖住了。”时安然跟着赵临川在冷库里面溜了一圈,打了个喷嚏,最后被赵临川送出门了。
晚上赵临川开车送时安然回林桦小区,时安然打开车窗,晚风带着一丝凉意灌进车内,时安然意识到夏天确实要过去了。他望向驾驶座上的赵临川,说道:“今天很好玩,大家也很好,谢谢你。”
车子停在红灯前,赵临川说:“你喜欢银霞的话,有空就常来吃饭,不要总是窝在家里,对身心健康都不好。”
时安然笑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赵临川说:“你知道么,我念研究生的时候流行一种说法。”
“什么说法?”
“就是说研究生到最后都会变成三种人,体育生、药罐子和酒蒙子。”
赵临川握着方向盘问:“那你是哪种?”
时安然避重就轻地接着说:“之前试过当酒蒙子,隔壁生物系的同学做实验总是不成功,在实验室里施法了几次也不见得有效果,当时我论文被抽去盲审,于是我们俩一起相约出来喝酒。”
赵临川笑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俩抱着在街边抱着垃圾桶吐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头也痛,我们俩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寝室,反正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当酒蒙子了。”
闲聊之际,车子已经停在楼下。时安然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赵临川那一侧时,他弯下腰告别,赵临川也从车窗里探出头,抢先说道:“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时安然下意识问道。
“谢你帮我来试菜啊。”
时安然想其实自己也没提供什么实质性意见,更像是去混人家晚饭吃的,可他看见车里的赵临川正抬头望向自己,眼底盈着笑意,夜色如墨勾勒出他标致的五官。时安然只好说:“好吧,那再见啦。”
再回到银霞酒楼的时候,一楼大厅已经收拾成原来的样子,整栋楼里再次陷入了寂静。赵临川这个准备上楼,却看到桌子下一块反光的纸片,这不能怪柳飘飘清扫的不好,那纸片卡在桌腿下面,如果不是窗外的霓虹灯照进来,赵临川也很难发现。
他走过去,抬起桌腿从上面拽下来,这才发现是一板药,刚吃了两颗,还剩下不少。
翻过药片背面,写着一行‘盐酸舍曲林片’。
赵临川站在桌子旁,目光从白色药片转向离那条桌腿最近的椅子。
他记得今天晚上坐在那里的是时安然。
第10章
电梯门打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里面涌动,不到几秒就塞不下去了,没来得及进去的人,有的面面相觑,有的试图再往里面挤出一个位置来。“别挤了别挤了!”穿蓝色工作服的电梯员大喊道,“没上来的就去坐下一趟!”
人头攒动之间,最后头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赵临川,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色系的短袖,棕色工装裤扎进马丁靴里,显得干练又帅气,赵临川的脸上架着一副墨镜,茶色的镜片底下是那双若隐若现的眼睛。
他站在人群最后面,前面有几个抱着病历本的小护士不时地回头看他。
赵临川早上来医院看吕盈盈的母亲,吕盈盈的母亲住在十楼的神经外科。他提了一些水果和补品,吕盈盈的母亲住在三人间病房的最里面,赵临川去的时候刚打完针,吕盈盈不是个爱说话的女孩,跟老板打了招呼之后,给赵临川搬了一个凳子然后坐在对面低着头削苹果。好在赵临川能应付得来和长辈说话,病痛在眼前妇人的脸上留在痕迹,干枯的手腕上缠着标签,布满皱纹的手背上还插着吊针,让赵临川想起离开他之前的袁霞。
吕盈盈的母亲三句话不离道谢,让吕盈盈在银霞好好干,又让吕盈盈给老板切点水果倒杯水,吕盈盈始终低着头,也不反驳,默默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瓷盘切苹果。
赵临川觉出气氛里的一丝局促,站起身跟吕盈盈的母亲说酒楼还有事儿,就先走了,阿姨您好好休息。
从十楼的病房出来,赵临川已经等了三班电梯。
总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事儿,何况他自己也不是什么老弱病残孕,赵临川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给后面的人腾出一个位置,去走楼梯去了。
十层的楼梯也不算短,赵临川全当晨练,一路下来到了医院一层大厅。
问诊台附近就是门诊药房,每一个小窗口前面都排起三五人的短队。赵临川的目光晃过之际,突然停留在三号取药处那里,那个单薄的身影以及蹭着衣领的并不整齐的发尾让赵临川异常地熟悉,也让他停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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