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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你就不能说话啦?”
尹莫幽幽道:“天黑了,我就要和那些东西说话了。”
不信鬼不信神的岳迁:“神经病啊!”
初一晚上依旧到处是鞭炮声,整个嘉枝村并未因为有一家少了个人而冷清分毫,反而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岳迁回到家,老岳已经将饭菜热好了,全是除夕夜剩下来。岳迁动了大半天脑子,又跟着陈随东奔西跑,饿了,端起碗狼吞虎咽。
身为市局公认的帅哥,他做事是讲风度的,但吃饭是个例外。事情多的时候哪里顾得上细嚼慢咽,盒饭拆开就是猛干。本来穿越后换了个身份,不用再吃得那么快了,这一下午梦回当刑警时,不知不觉又开始大口吞。
“慢点,慢点,你看看你,哎呀——”老岳嘴上劝,看岳迁吃得这么香,心里却是高兴的,“明天我去杀条鱼回来,咱们吃……”
话音未落,鱼这个词触发了岳迁在刘珍虹家的回忆,呕吐欲猛然从胃里窜起,他干呕了一声。
“怎么了这是?”老岳说完也想起来了,“算了,明天不吃鱼,我还说弄个水煮鱼呢。”
“别。”岳迁咽了口香肠下去,“水煮鱼好吃啊,要少刺的。还要加上豆皮豆芽海白菜。”
“你还点起来了!”老岳笑起来,又皱眉,“也不知道那柳阑珊找不找得到。”
岳迁说:“爷,刘珍虹吃的那是完全没去过腥的鲫鱼啊,一点调料都不放。她干嘛呢?我看她缸子里还养了很多鱼,死了也不拿出来扔掉。她天天就吃那个?”
老岳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岳迁已经放下筷子,“你有线索要跟陈所说啊。”
“你还管到我头上来了!我干了半辈子协警,我还不知道啥是该说的啥是无关紧要的?”老岳不满道:“要我说,陈所还是不了解咱们这里,柳阑珊丢了,去刘珍虹家调查有什么用?还管上别人吃啥来了。”
“为什么?刘珍虹那屋子就是很奇怪啊。”
“她一个老女人,能干啥?她啊,也是可怜,被逼疯了,才吃那些东西。”
岳迁忙问:“谁逼她吃鲫鱼?”
“哎,她的命啊。”
在岳迁的追问下,老岳终于倒出一二。刘珍虹吃鲫鱼这事,村里上了年纪的、总去买菜的人都知道。她其实也就最近两年才开始吃,起初是每周都去买几条,用姜葱正常煎炒熬汤,后来她不买姜葱了,一个人将鱼摊子上的鲫鱼包圆。
村子里有孩子吃了鲫鱼聪明的说法,岳迁每次从警校回来,老岳都给他熬鲫鱼汤,可自从刘珍虹包圆鲫鱼后,老岳和其他村民就很难买到鲫鱼了。
刘珍虹疯疯癫癫,有几个大姐实在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买那么多鲫鱼,她只说吃,大姐又问,你一个人吃得了那么多?她就不乐意回答了。
后来,老岳又看到她买泥鳅和鱼泡鱼蛋,别人买泥鳅都要求老板将里面的蛋剔除,她却专门选肥大的,蛋多得快把肚皮撑破的。
老岳跟大姐们聊天,她们分析,刘珍虹可能是想要孩子想得发疯,所以才专门吃这些。
岳迁胃里再次不适,眼前浮现刘珍虹家中整面墙的女人照片,还有观音像。她一心求子,那么那座观音像是送子观音?她回到嘉枝村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可怜啊。”老岳摇摇头,“刘珍虹虽然是个疯子,但她对年轻女孩不错的,可能把她们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吧。”
岳迁带着满脑子疑问睡过去,一早起来立即冲去邱家,多年如一日的骂声从院里传来。他听了会儿,柳阑珊没有回来。
身后传来车辆驶近的声音,岳迁一看,陈随正从车上下来,依旧面容严肃。
“陈所,早上好啊!”岳迁笑着打招呼。
陈随打量他片刻,“你在这儿干什么?”
“帮着找人啊。”岳迁问:“陈所,柳阑珊有消息了吗?”
陈随说:“我需要向你汇报?”
“哪里哪里!当然是我向你汇报。”岳迁说着从兜里摸出个砂糖橘,“吃啵?”
陈随自然不接,“昨天你和尹莫说了些什么?”
“我正要向你汇报呢!”岳迁拿出派出所发的笔记本,还没打开,就被陈随抽了去。但陈随只看了两眼,就蹙眉问:“这写的都是什么?”
“医生的处方,秘不外传。”岳迁拿回笔记本,“字写得差,得我自己看。”
听岳迁提到惠平村、李福海,陈随脸色愈加难看,“你前晚也去了李福海的白事?”
“我也就去看热闹,柳阑珊不同啊。”岳迁趁机问:“陈所,这李福海到底是怎么死的啊?我怎么听什么说法都有?”
陈随问:“你都听到些什么?”
岳迁一五一十回答,还提了一嘴派出所为什么不参与调查,观察着陈随的反应,陈随冷笑一声,“够不上。”
这时,邱金贝闻声跑了出来,面颊浮肿,显然没有睡好觉,“陈所,陈所,阑珊她还是没找到啊!这怎么办啊!”
邱金贝说,他把邱家和汪家住得近的亲戚都发动了起来,附近的野外都找过了,一点踪影都没有,他还问了柳阑珊以前的同事、关系好的网友,没人知道柳阑珊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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