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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姐妹么?岳迁想,但目前已经掌握的线索是,梅丽贤和造船厂的所有人来往都很少,包括那位衣着肃穆的宫小云。
“给钱买房是怎么回事?”岳迁问。
阿郁说,造船厂这些老工人,坐井观天,有一口饭吃,有房子住,就觉得万无一失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可能有门路吧,知道应该攒钱买外面的商品房。可即便是十多年前,商品房的价格依旧是工人们的工资负担不起的,他们习惯了顶父母的班,习惯了一上班就分房,哪里会为买房存钱,哪里懂贷款?
宫小云是最早一批出去买商品房的工人,那小区离造船厂也就一站路,都在北苑街的大范围内。古大姐知道后还回家嘲笑宫小云,“厂里有房不住,还学人家买什么商品房,以为去梅丽贤家吃了几顿饭,也是有钱人啦?嘿,那房子不知道有什么好。你要搬远点,搬去市中心,搬去西城区,我还佩服你,你就搬这点儿距离,有啥搬头?”
当时不止宫小云,所有计划买商品房的工人都被明里暗里嘲讽。宫小云丈夫是厂里的技师,早年风光过,但厂都要倒闭了,技师还有什么用?但宫小云看好了房子,不知哪来的毅力,倾家荡产也要买。梅丽贤给了她钱,这事很多工人都知道,但具体是多少,阿郁不清楚,大概只有本人知道。
宫小云一家得以搬进新房,古大姐等人背地里说还是她会拍马屁,房子都能拍来。
那段时间,不止宫小云一家搬走,想买商品房的工人各自想办法,能借的都借了,一个个都有了新家。当年他们是造船厂的笑柄,时间却让嘲笑他们的人成了真正的笑柄。
几年后,房价飞涨,城市激烈发展,那些留在造船厂住宿区的工人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商品房了。
“是哪个小区?”岳迁问。
阿郁说:“锦绣竹园,当时造船厂不是还没倒闭吗,出去买商品房的不能买太远,基本都买在那了。”
灵棚里,席吃完了,菜拆下去,摆上麻将,人们稀里哗啦打起来。古大姐出来找阿郁,让她没事就回去,6点又来吃饭,晚上的菜据说比中午还好!
“啧——”阿郁无语地转过身。
那几个年纪和阿郁差不多的都出来了,相约下午去哪里逛逛。岳迁又问了个问题:“宫小云的家人没来吗?你不是说她家孩子还跟着朱坚寿去苍珑市旅游过?”
阿郁苦笑,“那些人好像都没来,他们出去得早,念的书也多,忙着呢,哪像我们这些无业游民?”
阿郁跟着“无业游民”走了,岳迁回到灵棚,宫小云已经在牌桌边坐下,和古大姐正好在一桌。
古大姐嗓门大,“哎哟小云,好久不见了,打几块啊?”
宫小云和和气气地说:“三块吧,别打太大了。”
“三块?”古大姐表情夸张,“我以为你们平时都打十块呢!”
“那哪打得起?”
“怎么打不起,你老公退休工资有六千吧?听说还在接私活呢?你女儿也有出息,一个月给你多少?”
宫小云笑了笑,没接茬。
岳迁站在一旁看他们打麻将,古大姐精力旺盛,嘴巴就没停过,尖酸刻薄,对宫小云尤其有意见。
“你不去看看梅丽贤?哎,你们以前那么好,梅丽贤住院都没叫你去照顾哦?朱坚寿死了,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呢,咋,怎么和我们一起来?”
宫小云输了几把,将位置让给其他人。这时,朱涛涛来了,他满脸病容,本该招呼客人,却实在打不起精神。宫小云看见他了,上前道:“涛涛,节哀。”
“宫姨,你来了。”朱涛涛说:“谢谢你跑这一趟。”
宫小云红了眼,“梅姐的事,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朱涛涛摇着头,“她心里也难受,上回你们来看过她,就当最后一面吧,她爱美,你知道的。”
宫小云长长叹息,“我想去看看她。”
“算了,真的算了。”
见说不动朱涛涛,宫小云只得道:“现在朱哥不在了,你好好陪陪梅姐,别让她太孤单。”
朱涛涛去招呼其他人之后,岳迁来到宫小云面前,得知他是警察,宫小云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岳迁说:“没事,我们在做朱坚寿的人际网络排查,每个认识他的人都多少会聊几句。你和朱坚寿、梅丽贤关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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