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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迁说:“可能性不大。”
“但钱是直接到朱坚寿手里。”叶波说:“他完全可以自己偷偷留着。”
“管钱的是梅丽贤。”岳迁解释,“就我现在掌握的情况,朱坚寿和梅丽贤之间其实比较复杂,一方面家里的钱几乎完全来自朱坚寿的姐姐,梅丽贤处于下位,像个保姆,但她偏偏能够约束朱坚寿,她在三个姐姐面前抬不起头,可她想要动用大的钱,朱坚寿还是支持她。相反,朱坚寿能动的,只有一些小钱。那么,朱坚寿背着她借出小钱,这些小钱会成为他遇害的原因?”
叶波思索了会儿,“有道理。你刚才说那次旅游,也是梅丽贤主导?”
岳迁说:“那些孩子的妈妈都是梅丽贤的同事、好姐妹,我感觉是梅丽贤在推动。这也说明,梅丽贤在家中不是完全被动。”
“这种事也只有过去的大型厂区才会发生了吧。”叶波感叹道。
岳迁没跟上,“嗯?”
“啊,我是说把自己孩子交给同事带去旅游,同事只收来回路费。”叶波说:“现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概是不可能了。”
岳迁想想也是,且不说宫小云等父母担不担心孩子离开自己这么久这么远出事,就说梅丽贤和朱坚寿,他们非但不赚钱,还得花出去不少钱,又没个什么保险,万一路上出了点岔子,怎么收场?
“我突然想到一个方面,这些孩子见过朱家那三个姐姐吧?有没可能还见过失踪的魏雅画?”叶波兴致勃勃地在线索墙上增加信息,“这样一来,他们就是又接触过魏雅画,又接触过朱坚寿的人了。”
不等岳迁开口,叶波立即向队员安排任务,一是排查造船厂的老工人里是否还有欠朱坚寿钱的情况,二是找到那些跟着朱坚寿去苍珑市旅游的孩子。
“我去见朱美心。”岳迁主动道:“是她报警,我想弄清楚她的想法。”
又是夜晚,白事演出再次开场,今晚朱美枫请了更多保安,将抗议的主播、网红们统统挡在灵棚外。但朱坚寿摔死吉娃娃的往事越传越广,也越传越玄乎,住户们对他的印象变差了,几乎无人再来看演出,聚在灵棚里制造气氛的居然只剩下造船厂的老工人们。他们对朱坚寿的死虽然并不悲伤,但送朱坚寿的,除了至亲,也确实只有他们。不知道朱坚寿自己怎么想。
岳迁在人群中又看到了阿郁,她无所事事,和古大姐一起打麻将。宫小云似乎已经回去了。
舞台上响起流行音乐,岳迁抬头望去,尹莫上台了,他这次没穿女装,一套白西装,头发还做了点造型,跟个城乡结合部小开似的。岳迁看得眼皮抽了抽,心想这也太土太油了,但身边上了年纪的人们开始欢呼,还跟着唱那一首首几十年前的流行歌曲。
好吧,岳迁想,你还挺会琢磨客户群体,投其所好。
尹莫在台上连唱五首,岳迁起初嗤之以鼻,最后居然也跟着哼起来了。他以为尹莫看不到他,但他开始唱时,尹莫就一直看着他的方向,面带微笑,声情并茂。
两人跟爱人对唱似的。
岳迁:“……”不唱了!
下一个节目是小品,尹莫下台,往后台走去。岳迁没看见朱美心,心想我就去嘲笑他两句,很快回来,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去后台。
后台那儿有块挡板,岳迁刚一绕过去,就撞到了一个人,“对不起”还挤在喉咙里没来得及出来,定睛一看,不是尹莫是谁?
“你故意的?”岳迁说:“你杵这儿干嘛?”
尹莫那梳得齐整的背头有几缕松下来,倒是没那么土了,“我唱得怎么样?”
岳迁懒得恭维他,“不怎样。”
“不怎样你还跟着唱?”
“……”他果然在看我。
“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尹莫从白西装里抓出一把瓜子,自己嗑,还递给岳迁。
白事上多的是瓜子花生,岳迁在他手心拿了一小戳,“警告你,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尹莫遗憾地说:“我还想提供点线索,不领情算了。”
这人诡计多端的,但岳迁在重案队呼风唤雨这么些年,有个本事是拿得起放得下,手臂一伸将人拦住,“你的情,我怎么会不领?”
尹莫微笑,将一颗花生递给岳迁。岳迁正茫然着,尹莫说:“帮我剥花生就告诉你。”
这有何难,岳迁单手一挤,不仅将壳剥掉了,红皮也搓掉了,迅速往尹莫嘴里一塞,后知后觉发现手指好像戳到了尹莫的舌头。
啧,好软。
尹莫大约也没想到他动作这么迅猛,愣了两秒,这才眯起眼嚼花生,嚼完没动静了。
“说啊。”岳迁催促。
“……忘了。”尹莫竟是一脸正直。
岳迁一脸你他妈逗老子?抢过尹莫的花生又要剥。
“朱家大姐和三姐今天吵架了。”尹莫赶在某人又要袭击自己舌头之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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