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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还怪有报复心的咧。
你一边羞耻一边反思自己是不是捉弄妖怪捉弄得太过份,但杀生丸看起来没有打算再放你一马了。
他捏捏你耳垂:“为何不答?”
老实说你被捏得头皮发麻又感觉有点舒服,杀生丸冷静拷问的眼神也让你跃跃欲试要再战回去,但总觉得再不收手就很危险……
你缩起脖子唯唯诺诺和之前嚣张的样子判若两人:“我错了大人,我马上就老实睡觉。”
这是作弊。
你看到考官停顿了几秒。
考官自己来找答案了。
你睡着了,杀生丸没有。
妖怪习惯了随时保持警觉,何况今天对他过去一眼望到底的经历来说有些冲击在的,大脑此时仍然在不受控制地兴奋,即便同类或是人类的青睐对他来说并不是少见的事情。
如同他回复父亲那句【我杀生丸没有要守护的东西】的坚定果决一样,他从未注视过力量之外的东西。也因此,此刻徘徊于心间的,不同于对力量的渴望,他找不到可以参考的前例。陌生的、饥饿的、渴望被填满的欲望,和单纯的食欲也不一样,却很难适度地表露和控制不伤害到人类。
人类的皮肉是这样柔软又脆弱。
人类的愉悦和痛苦的界限在哪里,人类的真心和令人发笑爱怜的谎言的界限又在哪里——相较于妖怪的困惑,人类显得没心没肺,已在尾巴做的窝里扑腾着翻身、毫无障碍的熟睡了。
杀生丸垂眸盯着你睡得喷香的面容,手指微动,控制着力道轻轻拨开黏在你脸颊上的一缕墨色头发,不合时宜地想起你说他的头发也是花的气息。
思绪浮动间,树下的妖怪神情平淡地抬起碰过人类脸颊的手指,做了一个嗅闻的动作。
*
数日后。
被杀生丸唤醒的老树妖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枝条绕着你转了半天,朴仙翁笑呵呵地:“大少爷,你在愚弄老夫吗?”
检查结果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如果封印松动,最先感受到的便是作为妖怪的你。妖怪被勾起食欲是什么样的感觉,你不明白吗?还是说……”
你杀生丸已经无法区分食欲和爱欲了——这话朴仙翁没好意思说出来,好歹是斗牙王的继承人,关心则乱总得留点脸面。
你几乎每晚都抱着尾巴睡觉,人沾染了多少犬妖的妖气,在场的妖怪没有不清楚的。正值你们关系很不清白的时候,抠着枝叶的你敏锐地察觉到了老树妖未尽的打趣,多少脸热,不太能正视被打扰一趟的长辈。
朴仙翁笑呵呵支开了你,他有话要和杀生丸说。
“杀生丸,你现在对人类是什么看法?”
杀生丸以为朴仙翁支开你单独叫他谈话是因为你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没想到开篇是这样一句话。
既然无事,他没有耐心陪朴仙翁绕弯子:“你可以直言。”
“那个孩子每次被你带过来,周围都是你的妖气。既然选择了人类,我想有的事情,你应该是想清楚了的。比如:人类的生命相较于妖怪来说很短暂这件事——干什么突然瞪老人家?”
“难道你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吗?”朴仙翁惊讶又觉得这很符合杀生丸式的傲慢,“你想要控制封印不出事,是为了保证那个孩子的安危。但是你竟然没有想到她是人类,寿命有限这点。”
“……她的身体并不是纯粹的人类了。”
朴仙翁戳破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但肉身原本是人类,哪怕携带着不明力量,她和妖怪终究是不同的,更别说又有别的妖怪对她做了失败的改造,转变成妖怪的这条路也会比普通人更难。我以为上次我说得很明白了,那是对她原本的身体和力量的一种破坏。我们谁也不知道这股力量可以为她带来多久恩惠,又在什么时候耗尽终止。这种情况下,或许有一天死亡就会先你一步带走她。”
“妖怪、长生种的感情触肢发育得比人类要迟钝太多,在那之前,一起多创造珍贵的回忆吧,不要让未来的自己后悔。”
“你在愤怒吗,杀生丸?你是仅为事态脱离掌控而愤怒,还是为未来终将失去重要的人而愤怒?”
“天生牙是为了守护而生的刀,它无法用来杀人,我以为你早知道了。那么现在你选择拔刀,是天生牙发生了什么变化吗?犬大将如果看到今天的你拔刀的样子,也许会感到欣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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