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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林笙做口型,拿袋子塞在江陌的怀里。
“为什么不要?”江陌问。
林笙:我穿不了这么贵的。
“是穿不了还是不想穿?”江陌道破林笙的心思,“配得感低可不是好事,不管是一千还是一万,它只是件衣服。”
林笙咽了咽嗓子,指着标签:太贵!
江陌从林笙手里拿过衣裤,转身从抽屉里拿出剪刀,当着林笙的面把标签剪掉,动作雷厉风行,连制止都来不及。
“现在好了,”江陌递给林笙,言语间带着几分得意,“现在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只能浪费了。”
“……”林笙觉得自己胸闷头晕的症状又加重了,气得他差点走不出病房。
江陌先下楼叫车,让林笙换好衣服慢慢下来,等林笙穿戴整齐去结账的时候,工作人员却告诉他钱都给了。
林笙一愣,还没来得及问就被身后忙着结账的人推到旁边。
他手里攥着账单,输液的药物和医生开的药加起来得小几百,谁给的不言而喻。
医院里人多,人口量大冷气开得低,不透风的空间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浓,林笙鼻塞又戴着口罩,身边是嘈杂凌乱的人群,他逆着人流往外走,还在低烧的关系步子有些沉,走出大楼时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
三伏天正是热的时候,全球变暖让每年夏天额外难熬,地球变成一个巨大的蒸笼,热气凝滞在其中,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风也吝啬温柔。
蝉鸣聒噪,梧桐树叶绿得发黑,油光肆意成为连绵不绝的绿浪。
江陌站在树荫下等他,碎片一般的阳光落在肩头和发梢,光影勾勒出青年锋锐的轮廓,在峻冷的眉眼留下温度,他长得高又帅,黑t将他的气势沉淀,看起来稳重又内敛。
林笙刚退烧,身体机能仍处于病态中,被太阳晒着脚步越来越沉,走到车边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还有些喘。
“不舒服?”江陌注意到他疲倦的神态,“要不然直接回医院?床位应该还有。”
林笙可不愿意住院,弯腰上车,脑袋靠着车窗,心脏跳得有些快,把口罩摘下来喘喘气。
一只手贴上额头,林笙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可后背已经贴在座椅上退无可退。
“还是有点烧,”江陌无奈,“非得折腾,回去万一又烧起来还不是得来医院。”
“不会烧了,只要我吃药。”林笙偏头躲开江陌的手,用气音说话不那么费嗓子。
这个司机的车技孟浪又是电车,起步和停下的惯性一颠一颠的,本来林笙就胸口闷不舒服,下车差点儿吐,被江陌搀着才勉强能走。
林笙忍到进屋,鞋子没脱就往洗手间里冲,吃进去的粥吐了个干净,干呕一阵喉咙里有铁锈的味道。
等他吐完第一反应是低头看衣服有没有弄脏,撑着马桶站起来洗脸,把自己收拾干净才出去,一杯柠檬水递过来,然后冰凉的触感贴上脸颊。
江陌就在厕所门口等着,准备好水和湿毛巾,看着人出来就迎上去。
“……”林笙的嗓子很疼,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接过杯子喝两口,酸甜压过口腔里的苦味。
生病都没精神,他现在只是暂时不烧,并不代表温度不会再起来。
现在林笙没精力和江陌掰扯钱的事情,张口无声说一句谢谢,然后进房间倒在床上蒙头睡觉。
“先别睡,”江陌跟着进来,将药盒子放在床头,按照说明书的要求把药片拿出来送到林笙枕边,“吃了药再睡。”
林笙难得听话不跟江陌对着来,晕乎乎地撑起上半身,接过药片塞嘴里就着一口水吞下,缩进被窝用被子盖着头。
医生说林笙是疲劳过度加上饮食不规律造成的寒气入体,空调温度不能太低,江陌把空调调到二十六度,关上门放轻脚步离开。
没过多久林笙果然烧起来了,江陌端着煮好的清汤面进去时,林笙正半梦半醒掀被子,清隽的脸颊两抹红晕,在睡梦中也皱着眉。
林笙听到有人叫他,费劲睁眼,江陌的脸在眼前放大,恍惚看到眼中一闪而过的关切。
再一看又恢复平日里冷静疏离的样子,那一眼仿佛只是梦中的错觉。
“量个体温。”江陌说,“你又烧起来了。”
林笙翻个身侧躺着,脸颊贴着枕头挤出些微的肉感,嘴唇干燥,鼻息滚烫,根本没劲儿起来,心里又闷又烦。
江陌过来扶他,将调好的水银温度计递过去。
林笙靠在床头,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发烧让他的大脑呆滞,盯着虚空某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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