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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这时,我忽然听见了马达轰鸣声由远及近。
到窗边一看,是一艘有迦楼罗鸟标识的黑色快艇。
几个穿着雨衣人高马大的军人从上面跳下来,拎着大大小小的行李,一眼看到了薄翊川带回来的那个大古董箱子,我神经一跳。
薄翊川的军用信息终端会不会在里面?我扫了眼房间里,见昨晚那套婚服扔在地上,忙在袖边缝隙里找到了手机。
管佣人要了套干净衣服,我就听见拖箱子的动静和脚步声上了楼,打开门,正撞见一张熟悉的脸,我笑着摆摆手:“叻沙!”
黑皮小狗冲我一笑,露出一对小犬牙:“阿.....嫂子!”他几步冲到我面前,将一个袋子递给我,“给你们的新婚礼物,都是我家里种的,我今天一大早就摘下来,跟外婆一起做的,很新鲜。”
我低头一看,袋子里用印尼花样的蜡染布包着一盒什么,闻着有股诱人的甜香,想来是什么印尼特色的美食,我心里暖洋洋的:“谢谢啊。你这是在帮你们川哥搬家呢?这么大箱小包的。”
“是啊,他打算以后从蓝园搬出来住这儿,没和你说?”
我一愣,他以后不住蓝园了,那不就不和薄隆盛还有薄秀臣住一块了,那我以后还怎么报仇?“他为什么要搬出来啊?”
“那还不是因为薄氏企业总部公司在吉隆坡吗?等川哥退役了要在这儿上班啊。怎么,嫂子你不愿意啊?住这儿不挺好吗,房子又新,没那一家子人,你俩.....度蜜月还不受打扰。”叻沙挠着头皮,扫了一眼我的脖子,垂下眼皮,脸都红了。
我拢紧衣领把扣子扣到最上一颗,恨恨磨着牙,这小子以为我们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呢,可他妈这不是他川哥干的。
扣好扣子我上前一步把他手里的大行李箱接了过来:“行了,你辛苦了,下去喝杯茶,我给他把这个送进去。”
“不,不行,这个箱子,川哥吩咐我不能转交其他人,我还是自己送进去吧。”
见他不肯松手,我知道这里面九成九有那军用终端,笑了笑:“行,你看着我送进去,总行了吧?”
说着我到了隔壁薄翊川房门口,敲了敲门。
“进。”
听见里边应了声,我推门而入,就见薄翊川正坐在窗边对着笔记本电脑喝早茶,一身岩灰色西装三件套齐齐整整,头发梳得顺服,胡茬也刮得干干净净,果然是已经有佣人伺候他梳洗过了。
还真是用不着我了。
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抿了抿唇,一脚踢上门,想引起他注意:“这箱子里面东西要不要给你拿出来收拾一下?”
薄翊川眼皮都不抬:“不用,放床底就行。”
我只好把箱子塞进床底,看了眼他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跟豆腐块似的,没有我收拾的余地,打开衣柜一看也是一样。
大抵是发觉我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不肯走,他终于放下了茶杯,蹙眉朝我看来:“你像老鼠一样在那做乜?”
我立刻凑了过去,拿起茶壶给他空了的茶杯添水。
“我....我闲得慌,大少,你以后还是让我伺候你吧。”我软声求他,可他没搭理我,放下茶杯一双眼又看向了笔记本屏幕。
我看了眼屏幕,赫然是一份电子制造产业的市场调研报告——他难道是以后在婆罗西亚发展电子制造产业?是想为主要依赖香料种植和矿业如今有点尾大不掉的薄氏倒是在开辟新路子?
可惜我对商业几乎是一窍不通,找不着啥有营养的话题来,只能硬扯:“哇,大少以后是准备带领薄氏转型啊?”
“不算转型,只是开拓出一个新的领域。”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正儿八经地回答我,下意识仔细看了眼那份市场调研报告,发现上面的产品主要是手机和电脑等等日常需要使用的电子设备,而且调研的全是收入不高的低产阶级。
这些在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早已普及、如今在婆罗西亚却还是只有中上层阶级用得起、全部依赖于进口的电子产品,他是想在本国建造工厂生产制造,创立本土品牌惠及平民吗?
恐怕他的志向不止于此,这只是开始。
我心里一阵柔软,不由想起多年薄翊川在贫民窟里望着那尊佛像的眼神,从那个时候起,他应该就有了想要改变什么的愿望吧?
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我看着他观音痣下认真的眉眼,真恨不能扑上去亲他一口,却意外注意到他嘴角长了一个火气包。
薄翊川以前很少长这种东西,在他那张俊脸上十分扎眼,我忍不住拿指尖戳了一下,他疼得一偏头,倒吸了口凉气:“你做乜?”
“你上火了欸,我给你上点药?”
薄翊川双眼直视着屏幕,没看我也没好气:“不用。”
我舔了舔牙,又犯贱想逗他了,朝他耳朵吹口气:“火气这么大,不会是昨晚缇亚在玻璃花房里把你撩起飞了,没管你降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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