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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本欲阻拦,却被大夫人和二夫人很有默契地拉住。二十一万两银子的事,让妯娌两个恨死了三房,眼下看到机会,自然乐得推波助澜,让老四收拾三房。
太夫人和徐幼微则急急地追上四娘,一左一右扶住她。
四娘走到外间,径自跪倒在孟观潮面前,已满脸是泪,哽咽道:“小叔,您救救我……”
孟观潮不动声色,和声问道:“这是不是说,你受了委屈?”
“是!”四娘道,“可我不敢说,只求能离开这儿。小叔,您明日把我送到庵堂都可以,我只是不能再留在三房。我也只想由您或祖母决定我的去向。”
“你给我闭嘴!”三老爷已是青筋直跳,霍然站起身来。竟然要出手打四娘的样子。
孟观潮安之若素,纹丝不动地坐着,给了四娘一个安抚的笑,“别怕。”
一直坐在一旁看戏的二老爷狐疑更重:四娘说的句句是人话,可他硬是听不明白。他凭着直觉及时喝止三老爷:“你要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么?”
三老爷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对孟观潮说道:“老四,我说了,这是三房的事,你不要管。
“有些事,我能忍着你胡作非为,而有些事你若是管了,那么……你会后悔的。”
说着,他视线扫过四娘,“谁想让我不安生,我便让她死无葬身之处,会否连累无辜,可不是我会顾及的。”
四娘缓缓地垂下了头,身形微微地颤抖起来,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我说了,不敢说,便不会说。”
孟观潮似是没听到三老爷那番话,“你刚刚说,要将四娘逐出家门?”
“没错!留不得!”
“行啊。”孟观潮示意侍书怡墨将四娘搀扶起来,从容起身,语气闲散,“你也知道,我有往街上捡孩子的嗜好。就当你把她逐出家门了,我又领回来了,你我不如省了那些枝节。人,我带走了。”
“……”三老爷原以为会面对他的强势,他却如插科打诨的来了一出,一时间张口结舌。
太夫人和徐幼微俱是心生笑意。
孟观潮转向母亲、幼微和四娘,示意她们先走。
“不行!”三老爷扬声道,“来人!”
可应声而入的,却是谨言、慎宇。
孟观潮活动了一下双手的指关节,笑微微地看着三老爷,“怎么?想活动活动筋骨?”停一停,对谨言慎宇偏一偏头,“送太夫人和夫人回房。”
“是!”两个人丝毫迟疑也无,立时快步出门,追上太夫人和徐幼微一行人。
二老爷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打圆场,“时候不早了,老四,你回房吧。”
九岁的孟观潮,就能与老大打个平手,十三四起,一个打随意哪两个都不在话下。
近年来,兄弟三个早就搁置了拳脚功夫,孟观潮则不是在军中,就是在宫里指点皇帝文武功课,一身绝学从没放下过。老三今儿也是傻了吧?居然明打明地跟老四较劲……老四巴不得呢。
孟观潮颔首一笑,步调闲散地出门。
二老爷瞪着三老爷,估摸着孟观潮已经走远之后,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究竟出了怎样的丑事?!”
“不用你管!”三老爷拂袖而去。
二老爷被气得不轻,唤下人把三夫人唤到面前,问了同样的问题。
三夫人却如哑巴一般,一语不发,双眼中的呆滞却变成恐惧、绝望。活见鬼一般的神色。
“不说,好。”二老爷语声冷酷,“我想帮你们的时候,你们不说,便怪不得我了。来日三房遭了大难,再求我,可真就晚了。”
三夫人不予理会,望着虚空,仍是那副活见鬼的样子。
二老爷被气得不轻,没过多久便拂袖而去。
大夫人和二夫人则是稍后便闻讯,少不得无凭无据却理直气壮地斥责诋毁三夫人一番,到末了,却都觉得无趣:有什么意思呢?这女子比起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不过是一般可怜的人。
在孟家,除了太夫人,女子的地位身份,都是摆设。别人不知道,她们还不知道他孟观潮是怎样的人?
这隐忍不发的前兆,预兆的只能是他引来的更猛烈的腥风血雨。
三房,不需要她们踩踏了,已经大难临头.
太夫人做主,将四娘留在了自己房里。
太医院院判的徒弟来了,诊脉之后,说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开了个安神的方子。
孟观潮道谢,亲自送这名太医到厅堂门外,又唤谨言指派人手前去抓药。折回厅堂,站在居中的位置,他吩咐王嬷嬷:“把四娘唤来。”
片刻后,四娘来到他面前,太夫人与徐幼微也跟过来。
行礼道:“小叔的救命之恩,我真是无以为报。”
“得了,别说那些场面话了。”孟观潮微笑着,眼中却无丁点笑意,“此刻不妨告诉我,你这招苦肉计,是自己被逼无奈,还是受人唆使?”
四娘身形一震。
太夫人、徐幼微则有些诧异。
孟观潮分析道:“一门心思求死,又在孟府长大,知晓的招数没有百八十种,也有十种八种。
“而你选了最费事的一种。
“大半夜地瞒过值夜的下人,到了西院后花园,还摸到湖边跳了下去,是那么容易的事?换了我,折腾这么一场,恐怕要累得懒得死了。
“再者,你可能还没往水里跳的时候,你的丫鬟便来给太夫人报信了。——丫鬟定是一路打点,不然走不出西院的垂花门。以丫鬟的脚力,走到这边,怎么也要一个时辰。
“我管闲事,但不代表相信你。”他转头唤王嬷嬷,“安排两个得力的人,日夜照看四小姐,不要让她过于接近太夫人和四夫人,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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