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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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永远在一起（第2页）

没有异象生。

团团圆圆依旧安静地坐着，黑亮的眼睛毫无变化。

艾克和艾雪屏息等待了几秒，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好像……没什么反应？”艾克有些失望地放下手，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困惑。

艾雪也放下手指，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是哪里不对吗？还是……我们理解错了？”她不甘心地又轻轻点了点圆圆的额头，圆圆依旧毫无反应。

两人看着中间这对安静得有些过分的熊猫玩偶，刚才的兴奋和期待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泄了下去。一丝沮丧和更深的疑惑爬上心头。

“也许……只是巧合？”艾克挠了挠头，重新把团团抱回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它的头顶，仿佛在安慰它，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或者……梦就是梦？”

艾雪也把圆圆紧紧搂在怀里，小脸贴着它柔软的绒毛，声音闷闷的：“可是……那种感觉那么真实……那个男孩看我们的眼神……还有那个女孩的笑容……”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阳光依旧温暖，但刚才那种充满探索和揭秘的激动氛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失落和悬而未决的谜团感。

艾克抱着团团，身体向后倒去，靠在了叠好的被子上，望着天花板呆。艾雪也学着他的样子，抱着圆圆躺了下来，头枕在艾克旁边的枕头上。

“艾克，”艾雪侧过身，看着艾克线条分明的侧脸，轻声问，“你说……那两个孩子，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我们长得那么像？为什么也有团团圆圆？他们……会在哪里？”

艾克也侧过头，对上艾雪充满困惑和期待的目光。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窗外明亮的天空，也映着艾雪小小的身影。“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诚实地回答，但语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但我有种感觉，艾雪，非常强烈的感觉——我们一定会再见到他们的！不是在梦里，是在真实的地方！也许……就在地球上？也许……在快乐星球？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怎么见面……但我就是知道，一定会再见！”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陈述一个即将到来的事实。

艾雪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的失落和疑惑似乎被这笃定的信念驱散了一些。她也用力地点点头：“嗯！我也觉得！一定会再见的！”她伸出手，越过团团圆圆，握住了艾克放在床边的手，“到时候，我们一定要问清楚！问他们是谁，问团团圆圆到底是怎么回事，问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传递着彼此的信念和温暖。团团圆圆被夹在两人中间，安静地充当着小小的见证者。

“好了，不说他们了。”艾克似乎想暂时放下这个解不开的谜题，他捏了捏艾雪的手，“说说另一个梦吧？那个……王爷和王妃的梦？”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琥珀色的眼眸里也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梦境中的悲伤太过刻骨铭心。

艾雪的表情也瞬间黯淡下来，握着艾克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些。她翻了个身，平躺着，望着天花板，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弥漫着药香和绝望气息的华丽房间。“那个梦……感觉好远，又好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变得悠远而哀伤。

“我记得很清楚，”艾克也平躺下来，声音沉缓，带着一种越年龄的沉重感，“红色的嫁衣，好红好红，金线绣的凤凰，像要飞起来一样……可是新娘的脸，看不清楚，被珠帘挡着。”他努力回忆着细节，“然后……是那个王爷……”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他穿着……那种黑色的蟒袍（他用了地球电视剧里学来的词），戴着玉冠，看起来很威严，很高高在上。但是……”艾克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动容，“但是当他看着新娘的时候，那眼神……像……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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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最温柔的星光，落在他唯一的珍宝上。”艾雪轻声接上，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梦幻般的呓语，“我能感觉到……王妃的心跳，好快，好紧张，又……好幸福。就像……就像被整个世界的光芒笼罩着，只因为他在看她。”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圆圆的蝴蝶结，仿佛在感受那份遥远却真实的悸动。

艾克惊讶地看向艾雪，用力点头：“对！就是那种感觉！那个王爷，他看王妃的眼神，好像……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那种专注……好吓人，又好……”他找不到形容词了，只能用力握紧艾雪的手，仿佛想让她明白那份震撼。

“然后……是那些片段，”艾雪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声音带着追忆的甜蜜，“春天，他在画画，她在旁边研墨，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暖暖的。她偶尔抬头看他，他就对她笑……”艾雪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夏天，她在凉亭里弹琴，”艾克接上，眼神也变得柔和，“他闭着眼睛听，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着拍子……琴声好像……好像融进了风里。”他描述着，仿佛自己也听到了那悠扬的琴音。

“秋天，起风了，他给她披上斗篷，”艾雪的声音带着暖意，“动作好轻，好小心，怕碰碎了她似的……”

“冬天，下雪了，他们一起在暖阁里看书，”艾克的声音也放得很轻，“火盆噼啪响，她靠在他肩上，他念书给她听……”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艰涩，“然后……一切都变了。”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阳光似乎也失去了温度。

艾雪的身体微微蜷缩起来，把圆圆抱得更紧，仿佛在抵御梦中那股刺骨的寒意和绝望。“很大的房间……很华丽……但是……好冷……”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眶迅泛红，“全是药味……好苦，好难闻……红烛换成了白色的灯笼……影子在墙上晃，像……像鬼影……”她描述着，身体不自觉地开始抖。

艾克立刻感觉到她的恐惧，他侧过身，伸出手臂环住艾雪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用自己的体温安抚她。“别怕，艾雪，只是梦。”他低声安慰，但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我看到了……王妃……她躺在很大的床上……盖着锦被……可是……好瘦，脸色白得像纸，嘴唇……一点颜色都没有……”他的声音哽住了，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张苍白虚弱、却依旧美丽的容颜。

“只有她的眼睛……”艾雪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滴在圆圆的绒毛上，“还那么亮……那么清澈……可是里面……全是舍不得……全是……爱……”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艾克的心也被狠狠揪住，他用力抱紧艾雪，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仿佛这样能分担她的悲伤。“王爷……他坐在床边……”艾克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他……他紧紧抓着王妃的手……抓得好紧……指关节都白了……”他模仿着那个动作，自己的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他……他哭了……”艾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和感同身受的悲痛，“眼泪……那么大颗……砸在他们手上……他那么……那么威严的人……哭得像个……像个迷路的孩子……求她……求她别走……”艾克的眼眶也红了，琥珀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水光。那份绝望和哀求，穿越梦境，狠狠击中了他。

“王妃……她也好难过……”艾雪把脸埋在艾克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哭腔，“她不想走……她好爱王爷……她努力想摸摸他的脸……可是……没力气了……”艾雪的手在虚空中无力地抓了一下，仿佛在重现王妃最后的努力。

“她最后说……”艾克接上，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模仿着王妃气若游丝却又无比清晰、充满眷恋和承诺的语气，“‘王爷……莫哭……妾身……舍不得……真的……舍不得……’”他的模仿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温柔，“‘来世……来世……我们……还做夫妻……可好？只做……寻常……百姓……粗茶淡饭……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艾雪在艾克怀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轻轻地、无比清晰地重复着这七个字。这七个字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敲在两人心上。艾克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在梦中，他们分别“扮演”王爷和王妃时，就感受到了这句话蕴含的沉甸甸的分量，那是越了生死、越了身份地位、最纯粹也最坚定的承诺。此刻再次听到，那份震撼和共鸣依旧强烈。

“然后王爷……”艾克的声音带着一种悲恸的爆力，他模仿着那个男人撕心裂肺、带着无尽痛苦和同样坚定承诺的哭喊，“‘好！好！来世！一定！我等你！生生世世，只你一人！’”

“生生世世，只你一人……”艾雪也轻声重复着，泪水无声地流淌。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艾克，“艾克……你听到了吗？‘一生一世一双人’……‘生生世世只你一人’……”她的眼神充满了震撼、悲伤，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向往和……困惑？“为什么……为什么听到这些话……我的心……会这么痛？又……又好像……被填满了什么？”她捂着自己的心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梦中王妃离世时的巨大空洞和王爷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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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克看着艾雪布满泪痕的小脸，琥珀色的眼眸深处也翻涌着同样的惊涛骇浪。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用力地点头。那份痛，太真实了。那份承诺，太沉重了。沉重到让他们这两个十岁的孩子，感到一种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但同时，那份纯粹到极致、越生死的爱恋，又像一颗最璀璨的星辰，烙印在他们灵魂深处，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向往？他们不懂爱情，但这梦境中的情感，强烈到无法忽视。

两人相拥着，沉浸在王爷王妃那场刻骨铭心的生死离别带来的巨大悲伤余波中，久久无言。阳光静静地洒在他们身上，团团圆圆被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是他们此刻唯一的依靠和慰藉。

过了许久，艾雪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她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艾克……你说……那个王爷和王妃……他们后来……在来世……真的重逢了吗？真的做了……寻常百姓……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她的眼神充满了希冀，仿佛迫切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来安抚心中那份巨大的悲伤和震撼。

艾克沉默着，他低头看着怀中憨厚的团团，又抬头望向窗外明净的蓝天。琥珀色的眼睛里，悲伤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年龄的思索和一种近乎本能的笃信。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重逢……”艾克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但是艾雪，我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是真的。相信‘生生世世只你一人’也是真的。”他的目光转向艾雪，眼神清澈而坚定，“就像……就像团团圆圆，永远是一对。就像……”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准确的表达，最终，他看着艾雪的眼睛，认真地说，“就像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妹，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互相守护，谁也分不开。这……也算是一种‘一双人’吧？”他说得有些笨拙，但那份心意却无比真挚。

艾雪怔怔地看着艾克，看着他琥珀色眼眸中那份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坚定和守护之意。阳光落在他微卷的棕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刚才梦中那撕心裂肺的悲伤，仿佛被艾克这朴素却无比坚定的承诺驱散了大半。她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瞬间冲垮了所有残余的阴霾。

“嗯！”艾雪用力地点头，脸上还带着泪痕，却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无比温暖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明媚，“我们就是‘艾克和艾雪’，是永远的伙伴！团团圆圆也是！我们永远在一起！”她伸出手，紧紧回握住艾克的手，十指相扣。

艾克也笑了，笑容驱散了眼底最后一丝阴郁，充满了少年人的阳光和笃定。他举起另一只手，和艾雪紧紧相握的手一起，将团团圆圆也围拢在中间。四只手，两只熊猫玩偶，在阳光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坚不可摧的圆圈。

“永远在一起！”艾克大声宣告，声音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力量。

悲伤的梦境已然远去，留下的是对至真情感的震撼，是对永恒承诺的思考，以及，属于他们自己的、无比坚定的羁绊。草地上的神秘孩子，王爷王妃的生死之约，这些谜团或许暂时无解。但此刻，阳光正好，伙伴在旁，团团圆圆，触手可及。艾克和艾雪相视一笑，所有的困惑和悲伤都融化在这份真实的温暖和彼此的承诺里。他们抱着各自的熊猫玩偶，在暖洋洋的阳光里，头抵着头，肩并着肩，像两株互相依偎的小苗，在宁静中沉入了安稳的午睡。团团圆圆依偎在主人怀中，黑亮的眼睛反射着金色的阳光，仿佛也守护着这份跨越了梦境与现实、连接着过去与未来的，名为“艾克和艾雪”的永恒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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