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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着酒杯,转过身,倚靠在酒柜上,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地看向他,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演戏演上瘾了?”她开口,是他原本低沉的嗓音,却带着他从未有过的、冰冷的穿透力,“还是说,只有在扮演‘弱者’的时候,你才能找到一点可怜的存在感?”
“你!”陆司辰气得浑身抖,所有强装的镇定瞬间瓦解。
他猛地抓起玄关处一个价值不菲的琉璃花瓶,想像以前一样狠狠砸碎来宣泄怒火——但手臂抬起的那一刻,他僵住了。
这具身体的力量,让他清晰地意识到,就算砸了,动作也只会显得笨拙可笑,更像是一种无能的撒泼。
曾经彰显权力的暴怒,在此刻失去了力量支撑。
他最终只是将花瓶重重地顿在桌上,出沉闷的响声,徒留难堪。
他想用过去的方式泄,却现连泄的“资格”都失去了。
“林若曦!你别太过分!”他低吼着,像一头被困住的幼兽,“看着我这样,你很得意是不是?!是!我失败了!我众叛亲离!你满意了吧?!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林若曦轻笑出声,那笑声在他听来无比刺耳。
她放下酒杯,一步步走近,高档的皮鞋穿着他原本的脚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出清脆、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脏上。
“算计?”
她在离他极近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气势完全碾压。
目光却不像手术刀,反而更像一位收藏家在端详一件瓷器上的细微裂痕,带着一种品鉴般的从容。
她抬起手,并非要打他,而是极其自然地,用她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帮他捋了一下耳边微乱的丝。
动作轻柔得像最体贴的情人,眼神里却寻不到半分暖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我需要算计吗,司辰?”
她反问,语气轻飘飘的,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幼稚的问题。
“我只是觉得,”她微微偏头,目光掠过他因愤怒和屈辱而泛红的脸颊,如同欣赏一幅名画,“路上的风景不错,所以……多给了你一些时间,让你慢慢看。看看你过去的‘人脉’,到底有多值钱——可惜,你连这点都看不懂。”
她的话在此处微妙地停顿,给他留下细细品味这“风景”所指何物的空间——是他盲目自信的丑态,还是他众叛亲离的狼狈?
然后,她才慢条斯理地,用他低沉的嗓音,给予最后、也最轻蔑的一击
“只是没想到,你看了这么久,看到的,却只有这些。”
她没有说他什么,她只是用一种近乎怜悯的姿态,否定了他全部的认知能力和价值。
——你不仅失败了,而且,你连自己为何失败、失败得有多难看,都理解不了。
你所有的挣扎和愤怒,在我眼里,不过是眼界狭隘、理解力低下的无效噪音。
这话像一根浸了冰的细针,精准地刺入陆司辰最敏感、最骄傲的神经末梢。
它比直接的辱骂更残忍,因为它彻底剥夺了他为自己辩护的可能,将他的失败归因于一种根植于他灵魂深处的、无可救药的“平庸”。
这,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松开钳制他手腕的力道,指腹却故意在他(自己)后颈那片敏感的皮肤上不轻不重地碾过,像是在确认猎物的鲜活与温度。
随手整理衬衫袖口时,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昂贵的真丝衬里,动作优雅得像在抚摸刚刚戴上的、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王冠——而这王冠,正是她脚下这具仍在微微颤抖的、属于陆司辰的“躯壳”。
“我的陆哥哥,”她转过身,用那张曾让无数名媛趋之若鹜的英俊脸庞,勾起一个一半是虚假怀念、一半是赤裸兽欲的笑。
那怀念是她趴在陆家别墅门外,透过缝隙看他西装革履归来时,在心里反复咀嚼的幻梦;那兽欲是她终于把天上星辰拽入怀中、攥在掌心的滚烫快意。
她的目光像带着倒刺的网,从他泛红的眼角扫到因屈辱而攥紧的拳头,不放过任何一丝狼狈。
“以前你多爱干净啊,连我递过去的物品,都要隔着纸巾才肯接——你说,你那时是不是觉得,我连呼吸都脏?”
她刻意上前一步,带着陆司辰身体惯有的雪茄与威士忌的凛冽气息,强势地笼罩住缩在墙角的“林若曦”。
这气息曾是权力的象征,是她只能仰望的云端味道,此刻却成了她驯化猎物的枷锁。
“现在呢?”她俯身,鼻尖几乎蹭到他颤抖的睫毛,声音低哑如岩浆滚动,“你说我脏?可你现在,连呼吸里……都是我的味道啊,陆哥哥。”她突然伸手,攥住他胸前的衬衫纽扣,指腹摩挲着那颗冰凉的珍珠母贝——这是他上周刚定制的,曾笑着说“细节见品味”,此刻这品味却成了她撕扯的目标。
“你不是最骄傲你的品味、你的权力吗?怎么现在像只受惊的猫,只会缩在这里抖?”
陆司辰(林身体)想嘶吼,想推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喉咙里却只溢出破碎的呜咽。
属于女性的身体太过纤细,所有的挣扎在对方(他自己的身体)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看着她眼底翻涌的疯狂,那是他从未在自己眼中见过的、近乎病态的兴奋。
“你记不记得三年前的慈善晚宴?”林若曦突然笑了,笑声甜腻而残忍,“我穿着租来的礼服,不小心打翻香槟,你皱着眉让保安把我‘请’出去。那天我在雨里走了三个小时——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她凑近他耳边,热气灼烧着他敏感的耳廓,“我在想,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也尝尝这滋味,让你穿着我的裙子,被我按在墙上,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他忘记了力量差距,猛地挥手想打开她,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变调“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林若曦的眼神瞬间沉下,如同风暴前夕的海面。她一把擒住他挥来的手腕,力道之大让他痛呼出声,随即猛地将他向后一推!
“砰!”
陆司辰(林身体)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墙壁上,震得他眼前黑。
还未等他缓过神,林若曦(陆身体)已经欺身而上,一只手撑在他耳侧的墙上,将他牢牢禁锢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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