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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念将左膀子放在桌上,一点点往上挪袖子,当看到一片肿胀淤青时,关铭的神色凝了,嗓子沉了下去:“这次跟笙哥出来吃苦头了,是我没顾好你。”
其实不是多大的事,而且天灾这种事情谁能料得到,只不过关铭这样说,施念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她怎么可能怪他,要不是他,下午地震的时候谁会跑去把她从椅子下拽出来。
她摇了摇头:“小伤而已,和你没关系。”
关铭已经打开了药瓶对她说:“这药膏对跌打损伤很管用,但刚涂上去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说完他嘴角又扬了扬:“要是忍不住,我膀子给你掐。”
施念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再疼她怎么可能去掐他,只是他这样一说完全分了她的心神,等她再回过味来的时候,关铭手掌心的药膏已经搓热按了上去,根本没有给她心理准备的时间。
这倒让施念忽然想起小时候去医院打针,医生也会这样,先哄骗她跟她说些无关痛痒的卡通人物,趁她不注意针头就下去了。
疼是真的疼,火辣辣的感觉,鼻尖都酸了一下,关铭的手掌带着药膏轻轻揉搓着那处,静谧的空气中,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施念的神经,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腹的纹路。
明明外面还下着小雨,天气湿冷湿冷的,可施念的身体依然出了层薄汗,他离她很近,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关铭倒是抬起眼皮睨了她一眼,她本就是古典美人的长相,轮廓柔润干净,脸盘子却很小,穿上这身和服后气质恬静素雅,虽然包裹得严实,但领口的锁骨却是清晰精致的。
只不过此时她脸颊微红,睫毛垂着,眼神有些闪躲。
关铭不再是毛头小子了,他这个年纪在女人方面,很多事情只稍上一眼就能看明白,如果施念是其他身份,哪怕就是已婚,她想跟他,关铭有的是办法把她留在身边。
但她是东城的人,他没办法不顾及到两个家族的利益关系还有外面那些复杂的影响,在现在这风口浪尖上,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一旦干了,他背上骂名是小,很多跟着他做事的人会受到牵连和孤立,就连施念的处境也会被架上尴尬的境地。
关铭的手突然紧了下,施念眉头微皱转过视线,正好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关铭收回手开了口:“进来。”
那转瞬即逝的冲动随着关沧海和姜琨进来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关沧海看见施念的膀子,吃惊道:“怎么伤成这样?”
施念慢慢放下袖子:“没遇过地震,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站不稳撞着了。”
姜琨将酒放下插道:“那你怎么不说啊?下午还抱那个小男孩抱半天。”
关沧海问什么小男孩,姜琨这才把下午遇见同胞的事情说了一遍,关沧海也有些讶异,问她:“你不疼啊?”
“现在疼了,下午那会不觉得。”施念如实告诉他。
关沧海摇了摇头:“姑娘憨憨的。”
然后就开始倒酒,他喝得很猛,那边刚拿起杯子举了下,姜琨和关铭还没碰到酒杯,他一杯清酒就下肚了,这样喝了三四杯,直喊:“破酒度数太低,不得劲。”
姜琨笑着说:“沧海兄啊,你这跑一趟熊本是受到什么刺激了?这会能说来听听了吧?”
关沧海又掀了一杯:“所以说初恋这玩意放在心里是最美好的,不能见,我也没想怎么样,就单纯想喊她吃个饭,结果她带个孩子过来。”
关铭倚在窗边,手指搭在酒杯边缘,眼里尽是笑意:“我赶过去的时候,不看你把那个孩子护得挺好嘛。”
关沧海苦笑道:“那我能怎么办?咖啡屋门口的树倒了砸了车子,孩子吓得不轻,要我说我跟她就没缘分,难得有机会能见上一面遇见倒霉地震。”
姜琨:“那后来怎么样了?”
关铭不疾不徐地说:“后来我让人把庄静和她儿子送回去,庄静老公还握着沧海的手说谢谢小兄弟。”
姜琨彻底止不住大笑起来:“我说沧海兄啊,你这都是什么破事?不远千里来认识人家老公的?”
施念也跟着弯了眼角,说到这关沧海就一肚子窝火:“他要喊我小兄弟的,我看他那样都想喊他声糟老头,头发都快掉光了。”
姜琨招呼道:“唉...喝酒喝酒。”
关铭嗓子不舒服,虽然倒了杯酒放在面前,但没怎么喝,倒是洗了手后就抓了把开心果放在面前,漫不经心地剥着,也没吃,剥了一堆后抓了起来,手伸到桌下塞进了施念的右手里。
她微愣低下头接过,又抬起头瞧他,他神色自若,半眼都没瞟向她,依然在跟姜琨他们闲聊。
施念没喝酒,关沧海他们拿了一堆坚果回来,她手疼也没法吃,一直干坐着,倒是此时手上终于有了打发时间的小零食。
她一边吃着开心果仁一边听他们聊天,姜琨打趣道:“像我们这个年纪,都三十左右徘徊的人了,当年相好的还不是该结婚的结婚,该生娃的生娃,有什么好见的。
师哥,你这几年有去见过卓菲师姐吗?”
“啪”一声,开心果壳的声音在关铭手中响起,他扬眸眼神沉了几分注视着姜琨:“没有。”
施念没抬头,垂着眸专心扣着开心果仁上面的皮。
姜琨接着说道:“我都没跟你说,我去年倒是见到过一次,师姐现在在华尔街混得风生水起,也算得上是当代女强人了吧。
我当时跟她聊到你,她说你知道她每年12月份会去pioneera滑雪,所以故意二月份去跟她错开,就怕万一碰上对她旧情复燃。”
“呵。”关铭冷漠地发出一声,将剩下的开心果仁放在施念面前,而后拍了拍手,往后墙一靠,压根就没搭姜琨的话。
姜琨的眼神移向施念面前那堆剥好的开心果,突然噤了声。
刚才关铭只是私下将剥好的果仁给施念,这下明着摆在台面上,不用说任何话,姜琨也懂什么意思了。
当年卓菲师姐和关铭师哥的事情具体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卓菲师姐在学校的时候就很出名,曾公开表示非关铭不嫁,女追男也追得十分高调。
不过那时的师哥年少气盛,走路都带风,在学校里最不缺的就是追求者,身边常年围着一群辣妹,也没怎么把卓菲师姐放在眼里。
有次大家一起玩桌球,他亲眼见过师哥一句想喝咖啡,卓菲师姐便这家中餐不地道,第二天卓菲师姐就找了个地方亲自烧了一桌菜喊大家去吃。
在姜琨的印象里,师哥对女人虽然彬彬有礼,也止乎于礼,通常都是女人照顾他,要让他迁就哪个女人,特别是帮女人剥坚果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现在他的确见到师哥是如何照顾施小姐的,虽然他们都说两人没有关系,包括施小姐本人也否认了,但此时此刻姜琨再迟钝也知道该闭嘴了。
关沧海拍了拍他:“喝酒。”
姜琨和他喝了一杯,岔开话题:“alex说明年找个时间召集我们这些stanford出来的华人聚一聚,还特地点名让你一定要去,说你现在生意做大了,不要不赏脸。”《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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