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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不是知道你要出远门啊?”詹星看着他们一人一猫的温馨互动。
“它知道,小狗很聪明的。”林东晴顺着猫毛说。
詹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就不能给人家起个正经的名字吗?”
“我不太会起名字。你家狗叫什么?”
“叫詹富贵。”詹星说。
林东晴乐了一下,“怎么还连名带姓的。”他思索片刻,“那它的名字确实是不太好听,你帮它想一个名字吧。”
“我想想啊。”
詹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他也不太擅长这个啊,他家狗的名字是他妈起的,也不是他起的。
“那就叫小雨怎么样?”
“为什么叫小雨?”林东晴好奇地问。
“你是晴天,她是小雨,你们都是天气预报。”
“....那你呢,你算天气预报吗?”
詹星略微思忖,“我也勉强算吧,那我们三个都是。”
星星会在夜空晴朗时出现。
家里差不多收拾好了,剩下还要安顿好猫。养猫之后林东晴还没出过什么远门,这只猫本身也是古城里的猫,是他一年以前在某个回家的雨夜里捡的。
他去对面找黎小姿,想让她帮忙每天去照看一下。这猫平时会自己在古城逛,定时回家吃饭睡觉,很省心,只要每天放水放粮,外加铲个猫砂就行。
黎小姿震惊地看着他,“你要出去自驾游?!”她的脸上难掩担忧之色,嘟囔道:“为情所困到这种地步吗?”
林东晴一时语结。
正巧詹星从院子的小木门中走了出来,顺便和对面的黎小姿打了个招呼。
黎小姿看到他时,动作凝滞住了,她呆缓地挥了挥手,“诶?你不是今天上午走了吗?”
詹星讪笑一下,这可怎么解释好。
黎小姿醍醐灌顶,猛然转向林东晴说:“懂了,你们是要一起出去是吧?”
没注意到那两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不自然地光,她眼神坚定道:“放心吧!猫交给我!保准你们回来看到它白白胖胖的。”
詹星心想,它可不能再胖了吧?
处理好了院子的事,这次真得去打印店拿普爷爷的照片了。他昨天忘了还有林东晴帮他,今天不能再忘了。
詹星自己进了打印店拿到照片,还挺高清的,色彩也很还原。一张原照和一张近照,都是站在枇杷树下拍的。
他把照片放好,转身准备出门时,看到林东晴站在门口打电话的背影。高挑修长,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分明,黑色的短发柔软,手感很好,丝滑如缎。
詹星一懵,等等,他怎么知道手感很好的?
好像是在记忆中有一段画面,他的手从对方的头顶一直抚到了发尾,落在后颈上,手上细腻凉滑的触感记忆犹新。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他怎么想不起来呢?
靠,想起来了。
是在梦里。
他身躯一震,晃了一下脑袋,想要把记忆晃出去。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人是不能通过物理晃动的方式把记忆甩出脑外的。
绝望地叹了一口气。
来不及去回味那个梦,林东晴和林川交代完民宿的事便挂了电话,转头叫他一起走了。
詹星有些心神不定地走着,林东晴看出来了,问他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这怎么跟你说呢,我怕你听了会骂我是变态。
他们去敲响了普爷爷家的老木门,没等多久他就出来开门了。詹星把两张照片交给他,普爷爷一直带着西南地区口音的普通话向詹星说着谢谢。
他对林东晴用彝语说了几句话,两人一来一回地聊了会儿,普爷爷好像在坚持什么,但林东晴看样子是推辞了。
他们暂时聊完了,詹星手里还拿着一个相框,他望着林东晴,心里有些紧张忐忑。
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了呢?他高三时经历过联考和校考,那时在提交考卷时都没有那么紧张过。
林东晴对着他一笑,“去呀。”
他把那幅装上了画框的画像递给了普爷爷,普爷爷接过来时先是迷茫,随后双手扶着画框,双眼紧紧盯着手里的画。
时间慢了下来,似乎悄然过去了许久,久到足够普爷爷用来回溯和亡妻共度的几十年漫长岁月,但其实不过一阵风吹过枇杷树的须臾之间。
普爷爷诧异地看了看詹星,又看了看林东晴,他用彝语和林东晴交流着,詹星听出了他语气中少见的急切。
他们聊了一会,他突然握了握詹星的手,干涸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苍老浑浊的眼睛里有泪光,如同一口枯井突然涌进了井水。
林东晴对詹星说:“他说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妻子年轻时的样子,这幅画是他妻子留在世上唯一的影子。他很感谢你,希望你能一直健康、开心。”
詹星接受着由林东晴转述的祝福,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他心里涌起道不清的情绪,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第一次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意义,而且这是由他自己创造的。
普爷爷手里拿着那幅画,画上的彝族女子穿着她最爱的衣裙,一针一线都由自己亲手缝制,双耳和脖子上戴着的,是母亲留给她的银饰。她静静地端坐在枇杷树的绿茵之下,脸上是温柔质朴的笑。
或许在他们口中的祖先之地——兹兹普乌,也有这样一颗枇杷树,会在身后为她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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