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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丘闻言,只是自嘲一笑,“事到如今,我还需要在自欺欺人,认为你会在离开之前留下我的性命吗?”
“饮血酒……听说步离人的战俗,是在上阵前杀俘饮血,激发狂性。”
呼雷眼底透出几分玩味的意味:“你真是花了不少工夫研究我们……不过,既然知道自己绝无生路,你没有必要再透露任何情报。”
椒丘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既然能被如此轻易当成弃卒,我又为何要鞠躬尽瘁?你可以用酷刑来折磨我,直到我开口;也可以为我们双方节省些时间,战首。”
“呵呵……真不知道你所侍奉的将军得知最亲近的下属选择背叛,会是什么表情。”
椒丘并未回答,自顾自地说起了关于飞霄和南枝的事情。
比如飞霄的月狂、飞霄的战绩……
关于补天神女第一次在30年前现身、之后似乎加入了曜青的军队,为青丘卫提供护佑……
椒丘说的全是实话不错,对于呼雷来说,这些都是他不曾了解的东西也不错。
可对天击府来说,这些全是无关紧要的信息,真正要紧的,椒丘一个字也未曾透露。
可呼雷并不知道。
“……总之,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他看向呼雷,问出了那个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有个问题始终困扰着我。为什么受刑七百年,你依旧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步离人不该有如此长久的生命……”
呼雷眸色幽深,嘴角露出一丝莫测的微笑。
“这就是曜青仙舟想要带走我的原因?对某些人而言,我是握在手上的人质。但对有些人而言,他们想要的是我身上的秘密——”
他缓缓踱步,似是在追忆往昔,“我依旧还记得,在我被关押之初的那些岁月里,狐人们来了又去…他们从我身上抽取血髓,想破解月狂的成因,摆脱对步离人的恐惧,从血脉的根柢上翻身做主。”
“可惜,他们无法参透这秘密,只能对我施加自己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刑罚。”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答案。”
他缓缓闭上眼,缓缓述说:“在古老的传说里,步离人的始祖都蓝不满于有限的生命和力量,他渴望主宰天空,成为群星的主人。”
“为此他牺牲了无数步离人与狐人的生命,注入长生主恩赐的泉水,在基因巫术的催动下,水中孕育了一个奇迹——胎动之月。”
“攀上月亮的产床后,都蓝从中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一轮形如赤红满月的心脏。都蓝切开自己的胸膛,用这轮赤月替换了自己的心。”
椒丘微微眯眼,淡淡道:“真是有步离色彩的神话啊。”
呼雷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尽可以嘲笑它野蛮疯狂。但只有我知道,它真实不虚。”
“这颗心月世世代代跳动在步离战首们的身体里。因为步离人决出战首的仪式,正是由继任之人剖开前任战首的胸膛,吃下这神肉,让强者拥有它!”
“吞噬,这是生命得以延续、茁壮的真谛。它凝聚着被我们吞噬的猎物的生命精华,也让我们变得越发强壮!”
“受刑七百年,我曾以为一切毫无希望了,但如今,这轮心脏再度跳动起来了。”
呼雷遥遥看向远处昏暗灯火映照下的巨大门关。
“……我该走了,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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