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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吃稠粥,特别是沸腾过后,静置一段时间变为膏块的粥,一勺子挖下去并不是流质,而是绵软的一块,味道会比米粥更浓一些,就着辛辣的咸菜吃下一大碗粥,赵悬拍拍肚子,开始准备午饭。
冬天的生活嘛就是这样,吃完早饭想着中饭吃什么,吃完晚饭想着明天吃什么。
从冰箱里拿出昨日没吃完的炸豆腐以及一块肉,赵悬准备做一碗酿豆腐。走回厨房时发现盐没了,于是只好又折回来,去二楼的仓库里找盐。
盐快用完了。
赵悬本来存有一些盐,在这个冬天里腌肉,腌菜,各种食品制作下来已经见了底,她将剩下的一点盐抖了抖,还剩三两斤,如果是正常吃饭,不去腌制食物的话,够他们使用很久了,但赵悬还打算跟着姚家人酿酱油呢,到时候她是要出一半的黄豆和盐的。
将盐掏出来放进盐罐里,赵悬觉得有必要和路安说说,他们得出门去找盐了。
饭还是照做,将炸豆腐对半切开,挖去里头的的白心,把调好的肉馅塞进去就可以了,压实了肉馅,和昨日剩下的炸物一同放进油锅里复炸一遍,复炸是为了让炸物变回酥脆的口感,炸豆腐则是为了让肉馅不容易从豆腐心里脱离。
挖出来的豆腐心也不能浪费,碾碎了和剩下的肉馅搅在一起,做成豆腐丸子,还是下锅炸。
炸物不能吃太多,因此酿豆腐和豆腐丸子还需要放入砂锅里,放水煲上,做成豆腐煲。
剩下的几个卤鸡蛋热透后切成片摆盘,再炒个青菜,大年初一简单的午饭就做好了。
早起的路安和老刀此刻已经回来了,两人去打了猪草,喂了猪后又砍了些柴火才赶回家。
豆腐煲里的水已经收干了,赵悬浇上了一碗水淀粉勾芡,最后撒上一把翠绿的芹菜叶。炸豆腐和豆腐丸子吸足了汤汁,膨胀了不少,一口咬下去,肥瘦相间的肉馅里满是汁水,带着晶莹的油花。
几个简单的菜端上桌时,两个男人还配合地发出“哇”的一声的感叹。
饭桌上,赵悬就说起家里已经没盐巴的事情。
路安倒是不见多慌张,他说:“我们去太平镇那会儿还留了些物资,里头就有盐,准备一下我们去把盐运回来,再缺的话就多搜几家看看,那个镇子已经没人了,盐应该是够的。”
老刀问:“那要是那镇子里又住进了人呢?盐就不是你想拿就拿的了。况且末世后还有人专门组队搜盐,然后转卖给一些营地。”
路安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没有想到这个情况。
老刀看了他一眼,又说:“你俩打算在这个村子里住多久?”
这次是赵悬回答:“没想过,但如果环境合适,我们会一直住下去吧。”
老刀说:“我知道有一个盐场,一次性就可以换到几百斤盐,你们去不去?”
——老刀所说的盐场,离他们现在所住的村子有四百多公里的距离。
他们所在的这个省份属于临海省份,只不过这个村子远离海边,处于西北方向的丘陵地带,而老刀说的盐场,处于省内东南方向的海边,一个西北,一个东南,刚好形成一个对角线,全长四百多公里。
但山区的四百公里,真实长度绝对不止四百公里。
拿他们的村子到太平镇的路程来说,二十公里的距离他们要骑小半天才能到,速度慢得惊人,因为道路并不是直的,他们要载物上坡,盘山道路一路上从山脚上骑上去,再骑下来,漫长的一段距离,其实就是过了个土包,而为了避险,他们还需绕过途中的一些村落,因为他们无法确定这些散落着的村落里是否也有幸存者——现今,他们最大的威胁还是人。
而跨域四百多公里的路程,他们需要跨过隧道和高架桥,绕开更多城市和村落,还需要在途中寻找睡觉和水源,这样一去可能就是数月。
老刀认识路线,他就是从盐场那里一路骑过来的。
晚上临睡前,赵悬从自己的被窝里爬出来,钻进了路安的被窝,路安用双手环住她,将她紧紧地搂住。
赵悬不知道路安在想什么,她满脑子都是老刀所说的几百斤的盐。
走南闯北过的老刀说,那个盐场早就被一伙民间的武装势力所占领了,海边风力发电发达,能源和食物都来得容易,所以在海边聚集着非常多的营地。
海盐并不是海水随便晒干就可以吃的,海盐需要清洗、提纯,要生产大量而干净的海盐需要机器,所以在那里他们可以一次性换到几百斤的食盐。
最重要的一点是,那里有丰富的药品,他们去那里可以也换取救命的药。
赵悬默默盘算了一下来回需要的路程。
“路安,你和老刀去吧?”赵悬突然说道。
将睡未睡的路安一时没听清楚,问:“你说什么?”
赵悬在路安的怀里抬起头来,浅棕的眼睛闪闪发亮:“你和老刀去吧,他认路,带你走过一次后,我们想要自己去的话就方便了。”
“就是一些盐而已,不值得那样冒险。”
赵悬知道路安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待在村子里,她又说:“不止那些盐啊,还有消息,还有药……路安,我们在这个村子里已经待了一年了,外界什么消息都收不到,万一大疾病已经消失了呢?或者已经研制出了特效药?就算这些都没有,我们也可以去那里换些药,消炎药,退烧药,这些东西在未来或许可以救我们的命。”
药品是社会秩序崩塌后首要被抢的物资。赵悬他们囤积的物资里还有少量的绷带、酒精、云南白药和一些常规的感冒药、胃药,盒装的感冒药和胃药已经过期了,他们却不敢扔,说白了,过期的药只是给了心理安慰,现在他们生病只能靠自己硬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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