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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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深渊的导演与双子星的共鸣（第1页）

北大西洋的海底。

这里的地貌，仿佛是一座被时间遗忘、被海水侵蚀了亿万年的古老国度。没有南冰洋的原始荒芜，没有南太平洋的生机暗藏，更没有南大西洋那歌剧院般的死寂。这里，是一片庞大而深邃的废墟。无数断裂的石柱、倾颓的宫殿残骸、锈迹斑斑的古代兵器，杂乱无章地散落在这片广阔的海底平原上，每一块碎石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辉煌文明的终结。而那根支撑着北大西洋的擎天巨柱，就孤高地矗立在这片无尽的废墟中央，如同一座见证了无数时代兴亡的墓碑，也像是一柄直插云霄的利剑，宣告着海皇在此地的绝对主宰。

然而，在这座被神力加持的巨柱之下，一个身影，正以一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近乎于傲慢的姿态，悠然端坐。

他并非像其他海将军那样，身着代表各自守护海域的、华丽的海魔女或六圣兽鳞衣。他身上所穿的，是一件通体覆盖着深蓝色龙鳞、造型狰狞而霸气的海龙（seadragon）鳞衣。那龙鳞仿佛活物般，在幽暗的海水中闪烁着冰冷的幽光，透着一股不祥而强大的气息。龙头形状的头盔下，是一张与双子座撒加有着九成相似的英俊面孔，但那双湛蓝的眼眸中，却因为那抹玩世不恭的邪笑和深不见底的阴鸷，而显得更加危险、更加难以捉摸。

他，正是这次海界之乱的真正策划者，也是七将军中实力最强、身份最神秘的海龙——加隆。

他没有像其他同僚那样，严阵以待地站在自己的巨柱前。他甚至没有站着。他就那么随意地、甚至带着一丝慵懒地，坐在距离巨柱不远的一块巨大的、雕刻着神话浮雕的断裂石雕基座上。他用自己的小宇宙，巧妙地凝聚出了一张充满了古典风格的、仿佛由无数海蓝宝石镶嵌而成的帝王宝座般的华丽座椅。他就那样，跷着二郎腿，单手托着下巴，指尖轻轻敲击着自己棱角分明的下颌，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将整个海底战场视为自己的棋盘。

在他的眼前，整个深邃黑暗的海底世界，仿佛不是一个危机四伏、生死相搏的战场，而是一个巨大的、由他亲手布置的剧院。圣斗士与海将军，都不过是他剧院里，正在按照他所编写的剧本，上演着一出精彩戏剧的棋子。

“呵呵……开始了。”

加隆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如同看着一场好戏即将开演的微笑。

他那无比强大的精神力，早已跨越了遥远的距离，如同一张无形的蛛网，笼罩了整个海底世界。七大洋的每一丝能量波动，每一次小宇宙的碰撞，每一次法则层面的震动，都无法逃过他那双看透一切的、邪恶的眼睛。

就在刚才，南太平洋的方向，一股充满了“美”与“死亡”的、带着玫瑰芬芳的小宇宙，与另一股充满了“忠诚”与“野性”的、却又带着几分天真的小宇宙，生了激烈的碰撞。那碰撞是如此的华丽而短暂，如同昙花一现。

最终，随着那根擎天巨柱轰然倒塌的法则震动清晰传来，加隆能感觉到，代表着海将军伊奥的小宇宙，那股纯粹到近乎愚蠢的忠诚之火，彻底熄灭了，化作了深海中微不可察的尘埃。

“哼，第一颗棋子，退场了。”加隆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有一丝淡淡的、如同在评价一件艺术品般的轻蔑。他甚至没有将伊奥的败亡放在心上，仿佛那只是一件他随手丢弃的废品。

“伊奥……真是个可悲的男人。”加隆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将忠诚这种虚无缥缈、随时可能被背叛的美德视为自己的全部，甚至不惜为此粉身碎骨。虽然，这份至死不渝的意志，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绽放出了一种‘美’，但……愚蠢，终究是愚蠢。”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海水，看到了那个金飘扬的身影——双鱼座的阿布罗狄。

“倒是这个双鱼座阿布罗狄，有点意思。”加隆冷笑一声，“在十二宫之战中，被瞬那种幼稚的‘爱’所击败，居然没有让他彻底堕落成纯粹的恶，反而让他开始审视自己那狭隘的美学。‘为了守护而绽放的美’吗？呵呵……真是可笑而又……危险的觉悟啊。”

他并不欣赏这种“浪子回头”的戏码。在他看来，力量就是力量，美就是美，一旦为其赋予了“守护”、“爱”之类的沉重枷锁，那便不再纯粹，只会变得软弱。他所追求的，是极致的力量与支配欲，是绝对的自我，是无情的征服。

他缓缓端起面前由小宇宙凝聚而成的高脚杯，那里面同样是虚构的、深红色的“液体”，在幽暗中闪烁着血腥的光泽。他轻轻摇晃着，仿佛在庆祝自己剧本的第一个章节，完美落幕。

紧接着，不等他“品尝”胜利的甘醇，另一场战斗，也迅地分出了胜负。

南冰洋。

那里的战斗，没有南太平洋那般华丽与绚烂，却充满了更多的阴谋与狡诈。当那根支柱倒塌时，加隆清晰地感觉到，属于魔鬼鱼卡萨的那股阴险而狡猾的小宇宙，是如何在另一股充满了死亡与骸骨气息的力量面前，被彻底地、干净地抹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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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萨啊，卡萨。”加隆将酒杯凑到唇边，却没有喝下，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欣赏与惋惜的复杂表情。

“不择手段，玩弄人心，利用敌人心中最柔软的弱点来取得胜利……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和我，才算是真正的同类。”加隆眼中闪过一丝邪恶的笑意，“只可惜，你遇到了一个……比你更懂得‘空虚’的男人。迪斯马斯克，那个粗鄙的家伙，竟然也有被小瞧的一天。”

他感知到了，那个浑身散着积尸气臭味的男人——巨蟹座的迪斯马斯克。

“真是讽刺。一个曾经将‘力量即是正义’奉为圭臬，以收集死者面孔为乐的纯粹之恶，居然也会有被‘救赎’的一天。”加隆的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毫不掩饰的鄙夷。他轻蔑地哼了一声。

“为了守护雅典娜？别开玩笑了。迪斯马斯克，你不过是经历了一次失败，被濒临死亡所震慑，被自己的圣衣所抛弃。你那颗早已被邪恶浸染的灵魂，不过是在恐惧，恐惧再次被自己抛弃的圣衣所背叛，恐惧再次坠入那无尽的黄泉比良坂罢了。”

“舍弃了极致之恶的你，迪斯马斯克，已经失去了继续站在这个舞台上的‘资格’。你那曾经纯粹的邪恶，在被‘正义’粉饰之后，变得毫无价值。”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手将那由能量构成的杯子捏得粉碎，仿佛那代表着迪斯马斯克在海皇篇中获得的新生。

两颗棋子接连退场，但这对于导演加隆而言，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序曲。他的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泛起。因为他很清楚，伊奥和卡萨，在七将军之中，本就是实力最末的两位。他们的败亡，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这过程，比他想象中稍微“有趣”了一点点。

接下来的，才是真正能让这出戏剧变得有趣的章节。

果然，没过多久，北冰洋的方向，一股足以冻结一切的、彻骨的寒气，与另一股更加纯粹、更加坚定的冻气，爆了。

“哦？开始了么，艾扎克。”加隆的身体，第一次微微坐直了。他不再斜倚着王座，而是挺直了腰背，仿佛在认真观看一场重要的比赛。

对于艾扎克，他的情感，要比对其他海将军复杂得多。

艾扎克，是他从西伯利亚的冰海之中，借助波塞冬的力量亲手救回，并赋予其海将军力量的男人。这个年轻人，曾拥有着纯粹的善良与对友谊的执着，但却因为被挚友背叛而跌入深渊，最终选择拥抱了黑暗，将仇恨作为自己生存的意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艾扎克是他的“作品”，是他亲手在黑暗中雕塑出的利刃。他欣赏艾扎克那因为被挚友背叛而产生的、深不见底的憎恨，也欣赏他那份为了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而愿意献出一切的忠诚。

他将艾扎克视为自己最锋利的一把“冰之利刃”。

然而，这把利刃，此刻却遇到了他宿命中的“克星”——水瓶座的卡妙。

加隆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股同源的冻气，是如何在北冰洋的海底，上演了一场惨烈无比的师徒对决。他能感觉到艾扎克的愤怒与不甘，也能感觉到卡妙的痛苦与决绝。那是一种情感与理智的交锋，是过去与现在的厮杀。

最终，随着第三根支柱的崩塌，艾扎克那年轻而充满憎恨的小宇宙之火，彻底熄灭在了那绝对零度的曙光之中。

“啧……”

加隆的喉咙里，出了一声轻微的、代表着“不悦”的咂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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