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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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引蛇出洞与窑厂黑影（第1页）

苏澈“神思恍惚”的状态持续了两日。这两日间，太医署内暗流涌动愈明显。原本只是观望或暗中非议的一些人，开始变得蠢蠢欲动。

先是掌管药材采买的一名老吏，试图在几批寻常药材的报价上做手脚，虚报价格，被看似心不在焉、实则暗中紧盯的苏澈当场用精确的计算和数据戳穿，那老吏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磕头求饶。苏澈并未严惩，只是将其调离了采买岗位，这看似“宽厚”的处置，在某些人眼中却成了他“心神不宁、无力深究”的信号。

紧接着，几位素来与孙文炳、王勉交好、在丙字库事件后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的医官，也开始在背地里散播一些关于苏澈医术“华而不实”、“全靠运气”的言论，甚至隐晦地提及他在陈府“冲撞了邪祟”。

这些试探和挑衅，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一圈圈地扩散开来。苏澈大多选择了隐忍或轻描淡写地处理，更助长了某些人的气焰。

他知道，这些不过是小角色，真正的“蛇”还在暗中观察。

第三日傍晚，苏澈以“精神不济”为由，提前离开太医署。马车行至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时，一名看似普通的货郎突然从巷口冲出，险些撞上马车。车夫急忙勒马，那货郎也吓得摔倒在地，担子里的杂货撒了一地。

就在这混乱的瞬间，另一侧巷口阴影中，一道身影快如鬼魅般贴近马车，一枚细若牛毛、淬着幽光的袖箭，无声无息地射向车厢窗户的缝隙，直指车内苏澈的咽喉！

这一击狠辣刁钻，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正是利用苏澈“心神恍惚”、护卫注意力被货郎吸引的刹那！

然而，就在袖箭即将穿透窗纸的瞬间，另一道更快的黑影从马车底盘下翻卷而出，手中短刀精准地磕飞了袖箭！

“铛！”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几乎是同时，两侧屋檐上跃下数名靖王府亲卫，如同猎豹般扑向那名释放袖箭的刺客以及制造混乱的货郎。那刺客见行迹败露，毫不恋战，转身便向巷道深处遁去，身法奇快。几名亲卫紧追不舍。

货郎则被当场拿下，塞住嘴巴，迅拖走。

马车内，苏澈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方才那一刻，死亡的寒意如此真切。若非秦风早有安排，在马车下也埋伏了高手，他恐怕已凶多吉少。

“苏先生，受惊了。”秦风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沉稳依旧，“刺客轻功极高，对环境极为熟悉，我们的人……跟丢了。”

苏澈掀开车帘，看着秦风凝重的脸色，沉声道：“无妨，对方既然动了手，总会留下痕迹。那货郎呢？”

“已押回府中密审。”秦风道，“看其身手和行事风格，不像是普通江湖人，更像是……军中斥候或者训练有素的死士。”

军中？苏澈心中一凛。难道是七皇子残余的势力？还是其他不想看到靖王坐大的人？

“先回府。”苏澈放下车帘。他知道，对方的试探已经结束，接下来，恐怕就是更加凌厉的杀招。而他“神思恍惚”的戏码，也该告一段落了，否则真会成为活靶子。

与此同时，京郊，皇家窑厂。

夜色笼罩下的窑厂，依旧灯火通明，巨大的窑炉如同匍匐的巨兽，吞吐着灼热的气息。这里是皇家禁地，守卫森严，闲杂人等根本不可能靠近。

然而，就在窑厂外围一处堆放废弃窑渣的偏僻角落，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正悄无声息地潜行。他动作敏捷，对窑厂的布局和巡逻规律似乎极为熟悉，总能巧妙地避开明哨暗岗。

这黑影，正是奉萧煜之命，前来探查“烬土”线索的玄影卫精锐，代号“影七”。

影七的目标，是窑厂深处一个守卫格外森严、单独隔离出来的小院落。根据之前的情报和抓到的窑厂外围人员口供，那里似乎专门负责处理一些特殊的矿料，很可能与“烬土”有关。

他如同壁虎般贴在阴影处的墙壁上，耐心等待着一队巡逻兵走过，随即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翻过高墙，落入院内。

院内没有窑炉，只有几间低矮的工棚和仓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混合着硫磺和其他矿物的怪异气味。影七屏住呼吸，贴近其中一间亮着灯光的工棚。

透过窗户的缝隙，他看到里面有几名工匠正在忙碌。他们并非在制作瓷器，而是在处理一些颜色暗红、质地奇特的泥土。那些泥土被放入特制的石臼中反复捶打、过滤，最后得到的细粉被小心翼翼地装入特制的黑色陶罐中，封存起来。

影七的目光锐利如鹰，他清楚地看到，其中一个陶罐上，贴着一张小小的标签，上面写着一个编号，以及两个字——“烬土”！

找到了！

他强压住心中的激动，正准备进一步观察，记录下更多细节，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

影七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猛地回头！只见另一道黑影，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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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身法诡异，气息隐匿得极好，连影七这等高手，竟也直到对方接近到如此距离才有所察觉！

没有任何废话，那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扑上，手中一道乌光直刺影七咽喉！度快得惊人！

影七反应亦是极快，侧身避过，手中短刃反手撩向对方手腕。两人在这狭小的院落阴影中，瞬间交手十余招，动作快如闪电，却诡异地没有出丝毫金铁交鸣之声，只有衣袂破空的细微声响。

对方武功路数极其刁钻狠辣，招招致命，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职业杀手，其目的不言而喻——灭口！

影七心知不能久战，一旦惊动窑厂守卫，后果不堪设想。他虚晃一招，逼退对方半步，随即毫不犹豫地甩出一颗烟丸。

“噗！”一声轻响，浓密的黑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蔽了视线。

影七借着烟雾掩护，身形如电，向院外疾退。那名杀手似乎也被这烟雾所阻，并未立刻追击。

影七不敢停留，按照预先规划好的撤退路线，几个起落便翻出了窑厂外墙，融入外面的黑暗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他必须立刻将“烬土”确在窑厂，并且有高手守卫的消息，带回靖王府。

而窑厂那个小院内，烟雾渐渐散去。那名神秘的杀手站在原地，看着影七消失的方向，并未追赶。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样东西——那是影七在方才激烈交手时，被对方锋利的指套划破衣襟，掉落下来的一小块深色布料。

杀手将布料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

“玄影卫……”他低声自语，随即身形一晃，也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皇家窑厂的夜，重新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那深藏于地下的“烬土”与骤然出现的顶尖杀手，却预示着更加汹涌的暗流，即将席卷而来。影七的探查，虽然确认了关键信息，却也打草惊蛇，让隐藏在更深处的敌人，露出了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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