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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血路归京与孤山证言（第1页）

秦风护送着“孤山叟”离开药王谷，一路疾行，不敢有丝毫耽搁。他深知，对手既然能灭口江南暗桩和太医院老吏，必然也在密切关注着涿州方向的动静。归途，注定不会太平。

果然，就在他们离开涿州地界，进入相对平坦的官道后不久，麻烦便接踵而至。

先是途径一处必经的狭窄山谷时，两侧山崖上突然滚下落石，若非秦风警觉，提前示警，队伍险些被乱石淹没。紧接着，在下一处驿站打尖时，饮用的井水被人下了无色无味的慢行麻痹散，幸亏“孤山叟”嗅觉灵敏，及时察觉，才未中招。

这些手段阴险却并不致命，显然对方的目的并非立刻杀人，而是拖延、阻挠，甚至可能是想试探虚实，确认“孤山叟”的身份和价值。

秦风脸色凝重，下令改变路线，放弃相对好走但容易设伏的官道，转而绕行更为崎岖难行、但人烟稀少的小路。同时，他派出两名轻功最好的队员前出侦察，其余人则将“孤山叟”牢牢护在中心，日夜兼程。

然而，对手的耐心似乎耗尽了。在距离京城还有百余里的一处荒废古渡口，他们遭遇了最猛烈、也是最直接的截杀！

数十名黑衣蒙面的杀手，如同鬼魅般从芦苇丛中、从废弃的船骸后涌出，他们不再使用任何阴谋诡计，刀刀见血，招招致命，显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孤山叟”永远留在此地！

“保护先生！”秦风怒吼一声，长刀出鞘，率先迎上！玄影卫精锐们也纷纷亮出兵刃，结成战阵，与数倍于己的敌人展开惨烈的搏杀！

古渡口瞬间化作修罗场。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这些杀手武功高强，悍不畏死，显然是精心培养的死士。玄影卫虽个个是以一当十的好手，但在连续赶路、精神紧绷的情况下，面对如此疯狂的围攻，也开始出现伤亡。

“孤山叟”被两名玄影卫死死护在身后，看着眼前惨烈的厮杀，看着那些为了保护他而不断倒下的年轻生命，苍老的面容上充满了痛苦与决绝。他紧紧攥着手中的藤杖，指节白。

一名杀手觑准空档，突破了外围防御，淬毒的短剑如同毒蛇般刺向“孤山叟”的咽喉！护在他身前的一名玄影卫来不及回防，竟直接用身体挡了上去！

“噗！”短剑透胸而过！

“小五！”秦风目眦欲裂，一刀劈翻面前的敌人，想要回援，却被另外几名杀手死死缠住！

眼看那名杀手拔出短剑，再次刺向“孤山叟”！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

“咻！咻！咻！”

三支力道极强的弩箭，如同流星般从侧后方射来，精准地命中了那名杀手以及他身旁的两名同伙！箭矢穿透咽喉，瞬间毙命！

紧接着，马蹄声如雷般响起，一队约五十人的骑兵，打着靖王府的旗帜，如同神兵天降，从官道方向疾驰而来，为者正是接到苏澈密报后、亲自带兵前来接应的萧煜！

“一个不留，杀！”萧煜面沉如水，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惊鸿，瞬间便冲入战团，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靖王府生力军的加入，瞬间扭转了战局。那些黑衣杀手在萧煜和骑兵的冲击下，很快便溃不成军，被逐一斩杀，仅有寥寥数人见势不妙，遁入芦苇丛中逃脱。

战斗迅结束，古渡口尸横遍地，血腥气冲天。

萧煜跃下马背，快步走到被玄影卫护在中央、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的“孤山叟”面前，抱拳沉声道：“先生受惊了！本王萧煜，来接先生回京！”

“孤山叟”看着眼前这位威名赫赫的靖王，又看了看周围为了护他而伤亡惨重的玄影卫，老眼之中泛起泪光，他深深一揖：“老朽……何德何能，劳动王爷大驾，累及诸位壮士……罪过，罪过！”

“先生言重了！铲奸除恶，匡扶正义，乃本王分内之事！”萧煜扶起他，目光扫过战场，眼中杀意凛然，“看来，有些人，是真的很怕先生开口说话。”

靖王府，密室。

烛火通明，映照着“孤山叟”布满皱纹却异常肃穆的脸。萧煜与苏澈坐在他对面，秦风包扎好伤口后，也肃立在一旁。

“先生，此处绝对安全，您可以放心直言。”萧煜语气郑重。

“孤山叟”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浑浊的眼中爆出锐利的光芒，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沉淀已久的愤懑：

“王爷，苏院判，老朽隐姓埋名十数载，今日……便将这压在心头多年的秘密，和盘托出！”

“天盛三年腊月，老朽奉当时太医院院使之命，前往玉宸宫为端嫔李氏请平安脉。初时脉象，确似有孕之喜脉，滑而流利。然……细查之下，老朽却现，其脉象深处，隐有一股极其阴寒滞涩之气盘踞胞宫，绝非寻常体寒，倒像是……中了某种极其隐秘的阴毒！”

苏澈心头一震，这与手札记载吻合！

“老朽心中惊疑，未敢立刻断定，只开了些温补安胎的方剂，嘱其静养，打算次日再仔细查验。然而，当晚，便有一名自称是御前的人，秘密找到老朽，言语间暗示端嫔此胎关乎国本，让老朽‘谨言慎行’，只需报喜，勿要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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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叟”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老朽当时……心存畏惧，又觉证据不足，第二日再去请脉时，便只报了喜脉，隐去了那阴毒之象。此后不久，老朽便被寻由调离，不再负责玉宸宫脉案。直到次年初春，惊闻端嫔产后血崩而亡，所出皇子亦未能存活……”

他声音哽咽，老泪纵横：“是老朽之过！是老朽当年懦弱，未能坚持查明真相，致使她们母子含冤而逝！这些年，每每思及此事，老朽便心如刀绞，夜不能寐！”

萧煜与苏澈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果然如此！

“先生可知，那暗中警告于你，以及可能下毒之人，究竟是谁？”萧煜沉声问道。

“孤山叟”摇了摇头，抹去眼泪：“那人身份隐秘，老朽不知。但……老朽后来暗中查访，现端嫔孕中所用的一应物品，尤其是炭火、香料、甚至部分饮食，皆由当时玉宸宫一个名叫‘福海’的小太监经手。而端嫔去世后，此人非但未受牵连，反而很快被调往他处，据说……后来到了端妃宫中当差。”

安德海！线索再次指向了他！

“还有一事，”“孤山叟”继续道，抛出了一个更加惊人的信息，“端嫔去世后约半年，老朽因心中愧疚，曾冒险偷偷查验过端嫔入殓前残留的一点……秽物样本。”

苏澈瞳孔一缩，没想到这位老太医当年竟如此大胆！

“在那样本中，老朽现了微量的……与当年窑厂所用‘鬼枯草’性质类似的毒素残留！只是更为阴寒隐蔽！”“孤山叟”语气笃定，“虽然当时不知那是何物，但老朽可以肯定，端嫔绝非简单的产后血崩，而是中毒身亡！那毒，潜伏在她体内已久，在她生产时彻底爆！”

密室之内，一片死寂。

端嫔是中毒而死！中的毒与黑巫教、与窑厂有关！而经手她日常用度的，是如今端妃宫中的管事太监安德海！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仿佛串成了一条清晰的、染血的链条！

萧煜缓缓站起身，周身散出冰冷刺骨的杀意，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一个端妃！好一个安德海！好一个……盘踞宫闱数十年的毒瘤！”

他看向苏澈和秦风，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证据链已然清晰！是时候，该请陛下……圣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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