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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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人间烟火 破村的温暖与希望（第1页）

龙北琴提着两个灌满滚水、套好绒布套子的热水袋，又揣了一小包红糖，脚步没停，又折回了村子西头王老栓家那间破草屋。

推开门。屋里比刚才暖和了点。塑料布封死的窗户挡住了风。炕上，王老栓裹着厚棉被，怀里抱着一个热水袋，脚边还放着一个，身子没再抖得那么厉害。他老伴坐在炕沿，正用块破布擦着眼泪。

龙北琴走过去，把手里两个新的热水袋塞到老太太手里。又掏出那包红糖，放在炕沿上。

“热水袋。”他声音平平，“没热水了。找我。教你灌。”他指了指红糖，“冲水喝。暖身子。”

老太太看着手里沉甸甸、热乎乎的两个新袋子，又看看那包红砂糖，眼泪又涌出来，嘴唇哆嗦着：“谢……谢北琴……大恩人……”

龙北琴没应声。扫了一眼炕上，王老栓呼吸平稳了些。他转身就走。

……

回到自家屋后空地。墙根底下晒太阳的人都散了。村长正扯着嗓子指挥：“柱子！带人去扛木头！赵强！推车那边土不够了！李铁蛋！带人把砍下来的树枝子归拢归拢！别绊脚！”

人群动了起来！斧头砍树的“咚！咚！”声又响起来！锯子拉扯木头的“滋啦！滋啦！”声刺耳！铁皮翻斗车轱辘压过冻土的“咯噔咯噔”声！锄头铁锹砸在硬地上的“哐！哐！”声！汉子们吆喝的号子声！混成一片！

棚子边上。婆娘们正忙着灌热水袋！大铁锅里的水滚开着！白气腾腾！她们提着橡胶袋子，用水瓢小心地灌滚水！灌满了赶紧拧紧盖子！套上厚绒布套子！灌好的热水袋被飞快地塞到老人手里！塞到孩子怀里！

“娘！抱着！暖和！”

“狗娃！别乱跑！抱着暖手！”

“哎哟！真热乎！这袋子神了！”

“小心烫！隔着套子抱！”

小孩子们抱着热水袋，像得了宝贝，小脸笑开了花，在空地上跑来跑去，也不嫌冷了。老人们抱着热水袋，捂在胸口或腿上，脸上褶子都舒展开了。

龙北琴没管这些。他走进棚子，拿起三个空热水袋。走到灶台边。锅里水还滚着。他舀水，灌满三个袋子。拧紧。套上绒布套子。提着就往家走。

推开自家破门。娘正坐在灶膛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细柴，看着火。小柔岁抱着个热水袋，缩在炕角玩。小智岁睡着了，怀里也抱着个小的热水袋。

龙北琴把一个热水袋塞到娘怀里。娘愣了一下，抱着那热乎乎的东西，没说话。

他又走到炕边，把一个热水袋塞到小柔手里。小柔眼睛一亮，抱着暖乎乎的袋子，甜甜地叫了声：“哥！”

“小丫呢？”龙北琴问。

“外头……玩呢……”小柔小声说。

龙北琴转身出门。在空地边上找到正抱着热水袋、看汉子们砍树的小丫。他把最后一个热水袋塞给她。

“抱着。”声音还是硬邦邦的。

小丫接过袋子，抱在怀里，热流顺着胸口蔓延开。她看着哥哥，用力点头：“嗯！”

……

下午三点。日头偏西。风更冷了。但空地上热火朝天！

十个壮汉光着膀子，汗流浃背！斧头抡圆了砍！锯子拉得飞快！一根根碗口粗的树干被放倒！削去枝杈！扛到空地一角码齐！木头垛子越堆越高！

另一边。推土的汉子们喊着号子！铁皮翻斗车装满冻土！轱辘压得吱呀响！一车车运到学堂地基那边！锄头铁锹翻飞！把冻土块砸开！摊平！踩实！地基的轮廓渐渐清晰！

清草的老汉老婆子们也没闲着，镰刀耙子挥舞，把空地边缘的枯草烂根清理干净，堆到远处。

村长拄着棍子，像根定海神针杵在空地中央，烂木棍指东指西，嗓子早就吼劈了，但精神头十足！

棚子那边。几个婆娘挑着水桶，深一脚浅一脚去井边打水。水挑回来，倒进大铁锅里烧开！灌进一个巨大的保温桶里！盖子盖紧！放在棚子口！旁边还摆着十几个灌满开水的保温瓶！谁渴了就能来喝口热的！还能提一瓶回家晚上喝！

另外几个婆娘手脚麻利地开始准备晚饭！大铁锅刷干净！米淘好下锅蒸上！菜板子剁得咚咚响！白菜萝卜洗得水灵！肉块切好码在盆里！油罐子盐罐子摆开！

龙北琴系上一条灰扑扑的围裙（人间当铺兑换的），走到最大的那口炒菜锅前。灶膛里蓝色的火苗呼呼烧着！锅烧热！他舀起一大勺油，“刺啦”一声倒进去！油花四溅！白烟腾起！他抓起切好的肉片，手腕一抖，肉片哗啦下锅！铁勺翻飞！肉香猛地炸开！油锅刺啦作响！白气裹着香气冲起老高！

切菜的刀快！洗菜的水哗哗！烧火的婆娘踩着风箱呼哧呼哧！油锅刺啦！肉香饭香混着煤烟味！汉子们的号子声！斧头锯子声！推车轱辘声！锄头砸地声！……整个空地！像一个巨大、嘈杂、滚烫的熔炉！汗水！热气！泥土！木头！饭菜香！混在一起！在寒冷的冬日傍晚，蒸腾起一片……活生生的、带着汗味的……人间烟火！

风雪在远处呼啸。春香楼的老鸨在摔茶盏。这里，只有铁与火的碰撞！汗与肉的蒸腾！还有那无声无息、却坚不可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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