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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带着某种誓言的力量,一点点渗透进陈星灼几乎被恐惧冻僵的心脏。
陈星灼怔怔地看着她,看着眼前这双虽然还带着疲惫和脆弱,却重新燃起生机的眼眸。周凛月的保证,像是一道温暖的阳光,艰难地穿透了她内心厚重的冰层。她猛地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从水下挣扎出来,然后用力地将周凛月再次紧紧搂进怀里。这一次,她的拥抱不再是绝望的禁锢,而是失而复得的庆幸和依恋。
“嗯…”她在周凛月颈窝里重重地点头,声音依旧带着浓重的哭腔,但那份崩溃的边缘感,终于开始慢慢消退,“你说的…你不要骗我……”
“不骗你。”周凛月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两人就这样在昏暗的娱乐室里静静地相拥了许久。一个逐渐从精神的崩溃中找回力气,一个慢慢从极致的恐惧和后怕中平复呼吸。矮柜上的温水散着微弱的热气,冷凝系统的嗡鸣是这静谧中唯一的背景音。
过了好一会儿,陈星灼的情绪才彻底稳定下来。她不好意思地松开周凛月,用手背胡乱地擦掉脸上的泪痕,眼神躲闪了一下,似乎为自己刚才的失控感到有些窘迫。她迅调整状态,又变回了那个沉稳可靠的陈星灼,只是红肿的眼睛和依旧缺乏血色的嘴唇,透露着刚才生的一切。
“真的不饿吗?要不要喝点果汁?或者热牛奶?”她再次确认,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语调,只是还带着一点沙哑。
“想再喝点温水就好。”周凛月柔声道。
陈星灼立刻转身,动作麻利地重新倒水,这次她的手已经稳了很多。
周凛月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劫后余生的恍惚,有对自身反应的困惑,有对爱人心疼至极的愧疚,也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和决心。
她知道,那道被强行撕开的精神伤口依然存在,还在隐隐作痛。但她更知道,她必须好起来。为了自己,更为了这个将她视若生命、会因为她的崩溃而濒临崩溃的爱人。
陈星灼将温水递回给周凛月,眼神温柔而坚定:“慢点喝。我在这里陪着你。”
周凛月接过水杯,回给她一个虽然虚弱却无比真实的笑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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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娱乐室又休息了片刻,喝了些温水,周凛月感觉虚软的身体里终于积蓄起了一点微薄的气力。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四肢,对依旧紧紧守在一旁、眼神片刻不离她的陈星灼轻声道:“我想回卧室……身上出了好多冷汗,黏腻腻的,不舒服。”
陈星灼立刻点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站起来。周凛月的脚步还有些虚浮,大半重量都倚靠在陈星灼身上。两人慢慢走出娱乐室,穿过寂静的二楼起居区,走上通往三楼主卧的楼梯。每一步,陈星灼都如同护送易碎的珍宝,手臂稳稳地托着她,目光警惕地注意着她的状态。
回到熟悉的主卧,周凛月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温馨舒适的环境让她紧绷的神经又放松了几分。她坚持要先去主卫好好清洗一番。上午那场剧烈的情绪风暴带来的不仅仅是精神的耗竭,生理上也出了大量的冷汗,此刻贴在皮肤上,又冷又黏,让她极其不适,也仿佛时刻提醒着刚才那场不堪回的崩溃。
“我帮你。”陈星灼立刻说道,眼神里是不容置疑的担忧。她怕周凛月体力不支,在湿滑的浴室里出事。
周凛月却摇了摇头,努力站直身体,对着陈星灼露出一个尽管苍白却十分坚定的笑容:“不用,我真的感觉好多了。你看,我能自己站稳。”她甚至还轻轻推了推陈星灼,示意她放开手,“让我自己来,好吗?我想……我需要一点空间,缓一缓。”
她的语气很柔和,却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决心。她需要这场独自的清洗,不仅仅是为了身体的洁净,更像是一种仪式——洗去上午的冷汗与泪痕,洗去那份失控的脆弱感,试图重新找回对自已身体和情绪的控制权。她必须向陈星灼、也向自己证明,她正在恢复,她可以。
陈星灼看着她眼中那份固执的坚持,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劝阻的话咽了回去。她明白周凛月的心思。她松开了手,但身体依旧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上前搀扶的戒备姿态,眼神紧紧跟随着周凛月的每一个动作。
“那……我就在外面。门别反锁,有任何不舒服,立刻叫我!”陈星灼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放心。
“知道啦。”周凛月应着,转身慢慢走进了主卫,轻轻带上了门,果然没有反锁。
本来她俩洗澡也不会锁门
陈星灼就僵直地站在浴室门外,耳朵竖起着,捕捉着里面细微的声响——水流声、沐浴用品瓶罐的轻响、以及周凛月可能出的任何异样声音。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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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周凛月靠在冰冷的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动作。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确实带来了一丝舒缓和新生的感觉。她仔细地清洗着,动作比平时缓慢许多,感受着水流带走疲惫和粘腻,也试图冲走盘踞在心底的惊悸余波。她刻意不去回想上午看到的任何画面,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当下的感官上——水温、泡沫的香气、水流过皮肤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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