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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学术交流(第1页)

拍卖会结束后,流云隘华灯初上,街道反而比白日更喧嚣几分。李有为三人随着人流走出拍卖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至少有三拨不同来源的视线,若有若无地黏在他们背上。

“师父,有人跟着。”明心小声传音,声音带着紧张。

“知道,就当不知道。”李有为面色如常,甚至还在一个卖灵果糖人的摊子前停下,给明心买了个小兔子形状的,“淡定,咱们现在是‘被断岳宗内门弟子看上’的散修,暂时安全。”

回到陈淮的别院,那无形的监视感依旧。李有为也不在意,将那块花“重金”买来的、没什么实际用处的星辰铁摆在桌上,对着灯光煞有介事地研究,嘴里还念念有词,全是自己瞎编的“星辰感应论”。

第二天一早,李有为便准备动身前往迎宾苑。苏月本想同去,被李有为拦住:“你现在是‘体弱妹子’的人设,去多了惹人怀疑。而且家里得留人,万一陈淮或者那黑衣人再来,总得有个能打的看家。”他晃了晃手里那两张新画的“金罡破甲符”和一枚“龟息隐踪符”,“放心,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

迎宾苑依旧守卫森严。李有为报上赵千钧的名号,守卫进去通传后,倒是很快放行了,只是那审视的目光依旧让人不太舒服。

赵千钧在一间偏厅接待了他。厅内布置简洁,只有几张檀木椅和一张茶几,燃着静心凝神的檀香。

“田道友请坐。”赵千钧语气比昨日稍微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大宗门弟子特有的疏离感,“昨日道友所言‘心灯引星’之说,颇有些意思,不知可否详细说说?”他看似请教,实则考校。

李有为心里门儿清,这是要验货了。他打起精神,将之前那套瞎编的理论,结合《星辰古卷》残意中真正关于星辰之力“感应”与“共鸣”的皮毛,以及自己操控星陨古灯(虽然现在还不太灵)的一丝丝感悟,半真半假、云山雾罩地侃了起来。核心思想就一个:星辰之力浩渺,强纳不如巧引,需以内心的“灯火”(精神力或某种特殊印记)为引,借助外物(比如那块蜂窝状的星辰铁)为桥,达成微妙共鸣。

他边说边观察赵千钧的神色。只见对方起初还有些漫不经心,听着听着,眉头渐渐蹙起,似乎陷入了思索。李有为知道,自己这通胡诌,八成是戳中了断岳宗某种功法理念的边角,或者至少听起来不像完全的外行。

“……故而,依在下浅见,贵宗功法刚猛无俦,若能辅以此等‘引星’之法调和刚烈,或能……呃,锦上添花?”李有为最后总结道,语气谦虚。

赵千钧沉默片刻,缓缓道:“田道友见解……确实独到。虽与我宗根本大道迥异,但其中关于‘引’与‘纳’的辩证,以及对‘心念’作用的强调,倒与宗门典籍中某些前辈的零星记载,有异曲同工之妙。”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李有为,“不知田道友祖上,究竟是何方高人?这等对星辰之力的认知,绝非普通散修能有。”

来了!重点来了!李有为心中凛然,知道不能再含糊其辞,但也不能全盘托出。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追忆与茫然:“不瞒赵前辈,家祖名讳,连家父都语焉不详。只知他老人家早年似乎游历极广,后来不知为何隐居黑玄域,沉迷于研究各种偏门异术,尤其对星辰之力着迷。这些口诀和想法,都是他老人家零星记录,晚辈资质鲁钝,只能理解皮毛,让前辈见笑了。”

他刻意模糊了祖上来历,只强调“游历广”、“研究偏门”,并将自己定位为“理解皮毛”的后人,既解释了知识的来源,又降低了自身的威胁。

赵千钧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在判断话语的真伪。良久,他才收回目光,淡淡道:“原来如此。看来令祖也是位奇人。”他话锋一转,“田道友既有此家学渊源,不知对‘斩’字一道,可有涉猎?”

李有为心中一跳,知道最关键的问题来了。他谨慎地回答:“家祖笔记中,确实提及过‘斩’法,认为其精髓在于‘决绝’与‘破妄’,甚至……甚至提到过,与贵宗某种绝学,在‘意’的层面,或有相通之处……”他点到即止,绝口不提“裂空”或“斩穹”。

赵千钧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前倾:“哦?令祖竟如此评价?不知笔记中可还有更多相关记载?”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李有为心中暗喜,鱼咬钩更深了!他面露难色:“这个……家祖笔记年代久远,多有残损,关于‘斩’法的记载更是语焉不详,只剩下几句总纲似的口诀,晚辈愚钝,一直未能参透。”他顿了顿,试探着问,“赵前辈似乎对此很感兴趣?莫非……贵宗也有前辈研究过此道?”

赵千钧神色微变,瞬间恢复了平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掩饰住刚才的失态:“宗门之事,不便多言。不过……田道友若他日能参透那几句口诀,或寻得更多令祖笔记,还望不吝告知。我断岳宗,对此类前辈遗泽,向来是重视的。”

成了!李有为心中大定。赵千钧的反应,几乎坐实了厉战前辈在断岳宗的特殊地位,以及其传承可能牵扯到的内部纠葛。对方虽然没有明说,但招揽和合作的意图已经很明显。

又闲聊了几句,李有为见好就收,起身告辞。赵千钧这次亲自将他送到偏厅门口,还赠予了一瓶对稳固神识有益的“清心丹”,态度比之前热情了不少。

走出迎宾苑,李有为感觉后背都快被那些暗处的目光盯穿了。但他心情却好了许多,脚步也轻快了些。

回到别院,将情况一说,苏月难得评价了一句:“还行。”

明心则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师父,你刚才在里面,我在外面都能感觉到好几道很强的神识扫过!”

李有为笑了笑,掂量着那瓶清心丹:“第一步算是走出去了。接下来,就看陈淮和那黑衣人,还有幽冥宗的耗子们,会有什么反应了。咱们这‘香饵’,可是越来越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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