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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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精神污染法器（第1页）

“音律灵田”的成功，如同一股清泉，洗刷了霍天渊身上长久以来背负的“破坏者”之名，也让他对“共鸣”与“振动”之力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他沉浸在这种将狂暴能量驯化为滋养生机的成就感中，每日照料灵田，调整音律，乐此不疲。宗门上下看待他的目光，也从过去的戏谑、警惕，转变为惊奇与钦佩，甚至带着几分对未知技术的敬畏。

然而，霍天渊骨子里那份不甘平庸、总想挑战更危险领域的冲动，并未因眼前的宁静而消弭。在成功驾驭了“生机共鸣”之后，一个更大胆、也更危险的念头，如同暗流般在他心底涌动：既然振动可以引导生命，滋养万物，那么，是否也能反向为之，用以扰乱心神，瓦解斗志？

这个想法的萌芽，源于一次偶然。他在调试编钟时，不慎敲错了一个音符，产生了一段极其不和谐、甚至有些刺耳的杂音。那一瞬间，他感到心头一阵莫名的烦躁，连体内灵力的运转都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滞涩。虽然只是刹那的感觉，却像一道闪电，照亮了他思维的某个阴暗角落。

“音律既可悦耳怡情，滋养神魂，自然也可刺耳乱心，摧垮意志。”霍天渊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战场之上，士气至关重要。若能炼制一件法器，其声可鼓舞我方士气，同时扰乱敌方心神，岂非决胜利器？”

他将这个新的构想，命名为“惊魂战鼓”。目标明确：炼制一面战鼓，鼓声需蕴含特殊灵力波动，能激己方血气勇猛，同时干扰敌方精神，使其心烦意乱，难以集中精力施法或战斗。

有了之前炼制编钟的成功经验，霍天渊信心十足。他选择了韧性极佳、能承受剧烈敲击的“雷兽皮”作为鼓面，鼓身则以能放大并传导声波能量的“空鸣木”打造。核心在于鼓身内部刻绘的符文阵列。

他设计了两套符文系统。其一是“勇毅符文组”，旨在产生一种雄浑、激昂的波动，试图激听者的斗志与气血。其二是“惑心符文组”，这是他此次研究的重点。他借鉴了部分扰乱类幻术的原理，试图将一种混乱、无序、充满负面情绪因子的精神波动，融入鼓声之中，针对敌方神识进行渗透干扰。

炼制过程看似顺利。雷兽皮蒙紧绷在空鸣木鼓身上，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青黑色。内部的符文阵列也按照设计一丝不苟地刻绘完成。当最后一道符文亮起微光，预示着法器炼制成功的瞬间，霍天渊心中充满了期待。他仿佛已经看到，在未来的宗门大比或对外征战中，己方弟子在这“惊魂战鼓”的助威下，士气如虹，而对手则在这诡异的鼓声中阵脚大乱，溃不成军的场景。

次测试，他邀请了几位关系不错的同门，在试炼谷进行。他站在一方，几位同门站在另一方，模拟对战。

“诸位师兄，请小心了，此鼓声可能有些特异。”霍天渊提醒了一句，随即深吸一口气，运足灵力，抡起鼓槌，重重敲击在鼓面之上！

“咚——！！！”

一声沉闷如雷、却又带着某种奇异撕裂感的巨响，猛然炸开！声音并不算特别响亮，却仿佛直接穿透了耳膜，直抵神魂深处！

预想中激昂澎湃、令人热血沸腾的感觉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古怪的体验。那鼓声的节奏并非规整有力，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忽快忽慢、轻重不一的错乱感，仿佛一个心跳紊乱、呼吸急促的病人正在拼命擂鼓。更诡异的是，鼓声的余韵中，似乎混杂着无数细碎、尖锐、如同指甲刮过琉璃般的杂音，以及一种低沉嗡鸣，如同无数蚊虫在脑海深处集体振翅。

站在霍天渊对面的几位同门，当其冲。他们的表情瞬间从好奇、期待，变成了错愕、皱眉，进而浮现出明显的烦躁与不适。

一位性子较急的师兄忍不住捂住耳朵，吼道：“霍师弟！你这敲的是什么玩意儿？听得我心头火起，灵力都快岔了道了！”

另一位擅长神识运用的师姐脸色白，艰难道：“这鼓声……有古怪！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扎我的识海，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第三位同门更是直接盘膝坐下，运转静心法诀，试图抵抗那无孔不入的诡异音波，额头上已见冷汗。

而站在鼓后的霍天渊自己，感受更为清晰深刻。他虽然有所准备，并且鼓声主要是向前方扩散，但身处声源附近，那混乱、扭曲、充满负面因子的音波同样对他造成了影响。他只觉得心浮气躁，脑海中杂念丛生，一会儿想起炼器失败的糗事，一会儿又莫名涌起一股无名怒火，连敲鼓的节奏都差点被自己紊乱的心绪带偏。

“敌方”未垮，“己方”先要承受这精神上的折磨！

测试不得不提前终止。几位同门心有余悸地迅离去，临走前看霍天渊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与一丝后怕。霍天渊独自一人站在试炼谷中，看着那面静静伫立、仿佛蕴藏着不祥的“惊魂战鼓”，脸色难看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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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一次失败了。而且这次失败的方向，比纯粹的物理破坏更加诡异和棘手。这鼓声，简直是一种精神污染！

他将战鼓带回炼器室，反复研究，试图找出问题所在。他现，“勇毅符文组”在那种混乱的基调下几乎完全失效，甚至可能被扭曲，产生了反效果。而“惑心符文组”的效果……好得过头了！它们不仅成功地将混乱精神波动融入了鼓声，而且这种波动极具穿透性和黏着性，极难防御，连他这个炼制者都无法完全免疫。

这面鼓，根本无法用于鼓舞士气。它是一件彻头彻尾的、故我皆伤的心神干扰器。

就在霍天渊考虑是否要将这失败品再次拆解回炉时，宗门恰好接到消息，一伙流窜的邪修在附近区域活动，其领擅长各种惑心妖术，不少追剿的弟子都吃了亏，心神受创。

一位参与过之前测试的长老，得知此事后，目光复杂地找到了霍天渊，看着那面“惊魂战鼓”，沉吟许久，说道：“天渊，你这鼓……虽然于我军不利，但其扰乱心神之效，似乎颇为霸道。或许……可以用来对付那些同样擅长此道的邪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霍天渊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亮起异样的光芒。

对啊！既然无法用于己方，何不将其作为专门针对敌人的“禁器”？

经过宗门高层谨慎评估和严格限制后，“惊魂战鼓”被允许在特定条件下，用于此次剿邪任务。霍天渊作为唯一能勉强驾驭（或者说忍受）其鼓声的人，也被特许随行。

在与那伙邪修的最后对决中，当邪修领故技重施，施展出漫天惑心魔音，试图扰乱宗门弟子心神时，霍天渊在后方，由数位神识强大的长老护持，奋力敲响了“惊魂战鼓”！

“咚——！！咚——！！咚——！！”

那混乱、扭曲、充满精神污染的鼓声再次响起，如同无形的浪潮，冲向邪修阵营。

效果立竿见影！

邪修领那原本诡谲莫测的魔音，在这更加霸道、更加纯粹的“精神污染”面前，竟显得小巫见大巫。邪修们施展到一半的法术纷纷中断，一个个抱头嘶吼，面露痛苦扭曲之色，眼神涣散，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幻象，阵型瞬间大乱。就连那邪修领，也被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鼓声打得措手不及，自身惑心术反被干扰，气血逆冲，喷出一口鲜血。

宗门弟子们虽然也需运功抵抗后方传来的、减弱了许多的鼓声余波，但在长老们的护持和早有准备之下，影响被降到了最低。他们趁机掩杀过去，轻而易举地便将这伙失去抵抗能力的邪修尽数擒拿。

任务大获成功。“惊魂战鼓”以其诡异而强大的心神干扰能力，立下了奇功。

消息传回宗门，众人心情复杂。这面鼓无疑是一件强大的法器，但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特性，使得它根本无法在常规战斗中使用，只能被列为需要严格管控的“禁器”，封存于宗门宝库深处，非极端情况不得动用。

霍天渊看着那面被贴上封条抬走的战鼓，心中没有多少喜悦，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与明悟。

他再次验证了一个道理：力量的双刃剑性质。振动之力，可以滋养灵田，也可以污染心神。关键在于应用的方向与掌控的尺度。

“惊魂战鼓”是成功的，也是失败的。它达到了预期的干扰效果，甚至远预期，却因无法区分敌我而失去了作为常规法器的价值。

他的炼器之路，仿佛总是在成功与失败之间，划下一道模糊而诡异的界限。他创造着奇迹，也制造着麻烦。但无论如何，他对于力量本质的探索，对于法器可能性的挖掘，从未停止。只是下一次，他需要更加小心地，去触碰那存在于创造与毁灭之间的、危险的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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