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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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永徽之变56（第1页）

清晨初醒的缠绵与温存被时间的紧迫打破。莫锦瑟强忍着全身如同被重物碾压过般的酸软酥麻，以及那无处不在的、昭示着昨夜疯狂的暧昧痕迹带来的微妙刺痛感，催促着同样心猿意马的宋麟起身更衣。两人在卧房里手忙脚乱又亲昵旖旎地穿衣场面，最终以莫锦瑟一个羞恼的刀眼和宋麟略带遗憾的嘟囔收场。

前厅里，长案上已摆满了丰盛的早膳点心。宋辰坐在主位，脸色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温淑华则坐在他下，脸上虽挂着王妃应有的端庄仪态，但那紧绷的下颌和刻意垂下的眼睫，都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冷硬气息。沈清砚如影随形地侍立在温淑华身侧，低眉顺眼，只是那不时掠向门口的目光，却像淬了毒的冰针。

三公子宋珏扶着身怀六甲、肚子已高高隆起的妻子红姒小心翼翼地落座。红姒神态温婉平和，但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忧虑。活泼的四小姐宋蓁蓁倒是心情不错，一双杏眼灵动地打量着厅内，看到莫锦瑟和宋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当宋麟和莫锦瑟并肩走进前厅时，厅内氛围明显为之一滞。

莫锦瑟白皙脸颊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眼波流转间带着被滋润过后的水光潋滟，更显风情。她颈侧衣襟交叠处，一抹若隐若现的红痕泄露了昨夜的秘密。宋麟则一扫素日官场上的沉稳冷峻，眉眼间竟是罕见的和煦与松弛，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未散尽的满足笑意。两人方才在门口显然还在笑闹，周身弥漫着一种外人难以介入的亲密气团。

这迥异于厅内其他肃整气氛的鲜活气场，让空气瞬间变得微妙。

莫锦瑟抬眼看到满厅人齐齐望向自己，尤其是对上温淑华那几乎凝成冰凌的目光时，脸颊“腾”地一下烧得更红，下意识地松开了方才在门口还拉着宋麟袖子的手。她微微垂，快步上前，姿态端方却难掩一丝局促地向宋辰和温淑华行礼：“儿媳儿子给父王、母妃请安。”

宋麟也收敛了些许笑意，抱拳向父母行礼，神态恢复了平日的恭谨，只是眼底的暖意依旧。

宋辰的目光在儿子儿媳脸上扫过，尤其在捕捉到莫锦瑟颈侧的痕迹和儿子眉眼间的餍足后，眼神微动，非但不觉得不妥，反而露出一丝满意赞许的神色，捋了捋胡须点点头：“嗯，起来吧。坐下用膳。”在他眼中，儿子儿媳恩爱和睦，才是王府人丁兴旺、根基稳固的吉兆，那些繁文缛节反倒次要。

温淑华从鼻子里极其冷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她端起面前的白玉瓷碗，动作优雅地用汤匙拨弄着碗中的汤羹，视线却垂得更低，仿佛多看他们一眼都会污了眼睛，心中那股被她强行压抑住的怒火和昨日的“所见所闻”，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不知廉耻！放浪形骸！这等事体也好意思摆到人前？！

宋珏、红姒和宋蓁蓁站起身向哥嫂行礼。宋珏面色如常：“二哥、二嫂。”红姒温婉一笑，目光关切地掠过莫锦瑟略显疲惫的眼睑，欲言又止。宋蓁蓁则笑嘻嘻地道：“二哥二嫂早！今日天气不错呢！”莫锦瑟和宋麟亦回礼落座。

席间，宋辰关心了几句宋麟在刑部的公务和宋珏的学业备考。宋麟沉稳应答，条理清晰。宋珏也恭敬回禀。氛围看似和谐正常。

唯有坐在温淑华身旁的沈清砚，此刻低垂的脸上，五官几乎要扭曲成一团。她虽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但刚才那一瞥，已足够将莫锦瑟眼底残余的春色、颈侧的吻痕、宋麟那副前所未有的松弛欢愉的模样尽收眼底！这对狗男女！竟还能如此坦然自若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宋麟，那个在人前永远冷峻疏离、带着无形威慑的世子爷，此刻眉眼竟能这般舒展温柔！那丝满足的笑意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心里！凭什么？！凭什么莫锦瑟那个瞎子就能享受这份独一无二的宠爱？！听说他们昨夜……竟缠绵了整整一夜！她不敢想象，那个高高在上、清冷如月般的宋麟，如何会在那个瞎子身上沉沦放肆！沈清砚只觉得妒火中烧，肺腑如同被滚油煎炸，指关节在袖中攥得白，几乎要掐出血来！

温淑华心中亦是翻江倒海。眼前宋麟与莫锦瑟不经意间流露的亲昵姿态，落在她眼中，无一不是在佐证昨日温泉浴池里那不堪入耳的声响！宋麟那副餍足神情，莫锦瑟那眼角的春意，更是在反复撕扯她的神经，提醒着她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是如何被一个狐媚子勾得失了魂、忘了形！这份“恩爱”，在她看来，就是莫锦瑟不知廉耻地、用尽勾栏伎俩惑乱内闱的铁证！而她的儿子，也甘之如饴！

早膳就在这表面平静、暗流汹涌的气氛中接近尾声。

宋辰和宋麟率先起身准备进宫。宋麟走到莫锦瑟身边，旁若无人地牵起她的手轻轻揉捏了几下，修长有力的手指带着薄茧，划过她细腻的手背，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他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朵，薄唇几乎要触碰到那小巧可爱的耳垂，温热的、带着独属于他气息的低语，清晰地送入她耳中：“晚上…等我。”短短四个字，饱含深意，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与明明白白的暗示。昨日极致欢愉的记忆瞬间潮水般涌回莫锦瑟的脑海，她的脸颊瞬间如同晚霞般晕红，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根。她含羞带恼地剜了他一眼，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握成小拳，朝着他结实的胸膛轻搡过去，声音低如蚊蚋，带着娇嗔的意味：“你！不知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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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麟被她这一瞪一推弄得心情更好，非但不恼，反而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低沉愉悦的笑声闷在胸腔里，显然被妻子的反应取悦了。他无视了厅内众人的目光，最后捏了捏她的手，才转身与父亲一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前厅。

宋珏也笑着起身，走到红姒身边。大腹便便的红姒在侍女搀扶下站起，宋珏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妻子隆起的腹部，伸手小心翼翼地覆上去，弯腰对着那圆鼓鼓的孕肚，板着脸，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警告”道：“小家伙，乖一点，别老折腾你娘亲，不然等你出来，爹一定打你屁股！”

红姒臊得脸颊绯红，轻推了他一下，柔声叮嘱：“知道了，啰嗦，你快些去吧，早去早回。”

宋珏直起身，摸了摸妻子的鬓角，又殷切地嘱咐了丫鬟几句，这才带着书童离去。

宋蓁蓁心情愉悦地挽着莫锦瑟的胳膊，笑嘻嘻地也告退回自己院子去了。

偌大的前厅，转瞬间只剩下温淑华、沈清砚和正在侍奉收拾碗碟的下人。

厅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冰寒刺骨。

温淑华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瓷器与檀木桌面相碰，出一声清脆但冰冷的“嗒”声。她脸上的最后一丝强撑出来的平静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积压到极致的、风暴般的阴鸷与怨毒。她慢慢抬起眼，那锐利如刀、几乎淬着毒的目光，没有看别处，直直地、毫无遮掩地刺在正准备也带着碧城告退的莫锦瑟身上！

那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冷淡嫌恶，而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滔天恨意与裁决般的冰冷！

沈清砚适时地搀扶住温淑华微微颤抖的手臂，低垂的眼帘下，也涌动着狂喜与恶毒交织的快意。

莫锦瑟心头猛地一沉，迎上温淑华那双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脚步顿住了。她挺直了纤细但坚韧的脊梁，面上虽无异色，心底却已如明镜——山雨欲来，这场酝酿多日的风暴，终于要在这看似寻常的早膳之后，彻底爆！而温淑华手中的宗祠家法，便是她即将挥下的第一道惊雷！

风暴的漩涡中心，平静被彻底撕碎。

疏影阁内，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铺着浅碧色软垫的贵妃榻上，留下一片温暖的光斑。莫锦瑟靠在引枕上，听着碧城将昨日温淑华带着沈清砚怒气冲冲闯入温泉浴池范围，又被里面传出的动静生生“气”走的经过详细道来。纵使早有心理准备，得知自己与宋麟的私密情事被婆婆听了个十之七八，莫锦瑟仍是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脸颊，耳根红得几乎滴血。

“天爷……”她忍不住低呼一声，用手背捂住了滚烫的脸颊。难怪温淑华今早看她的眼神，简直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这可真是……丢死人了！”她心里又羞又恼，还有几分无奈。

碧城看着她家小姐难得的窘迫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担忧：“世子妃，现在怎么办？看王妃昨日离开时那架势，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奴婢担心她趁着王爷和世子爷不在府中，会……”

莫锦瑟放下手，脸上的红晕未消，但眼神已渐渐沉静下来。她蹙眉思索：“母妃能如何？她总不敢真的对我动手。镇国将军府的女儿在王府被当家主母责打？这事传出去，王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父亲和我哥哥们也绝不会坐视不理。”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笃定，“最可能……便是寻个由头，罚我跪祠堂思过，或是抄写经文女诫之类，以示惩戒，也彰显她身为王妃的权威。”

“可是……”碧城仍觉不安，“她会不会迁怒奴婢未能劝阻？将错处都推到奴婢身上？”她跟在莫锦瑟身边多年，深知高门大户内宅里，主子犯错，身边的下人往往是第一块替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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