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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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战锤插曲 三方棋局（第1页）

那短暂出现的淡粉色光泽，如同投入古井深潭的石子，在寂静王斯扎拉克那由逻辑与冰冷记忆构筑的心湖中，激起了滔天巨浪。六千万年的追寻，六千万年的绝望，此刻竟真的看到了一丝微光——并非虚无缥缈的传说，而是触手可及的、基于某种未知秩序法则的现实可能性。

死灵舰船王座室内，那亘古的寂静被核心处理器频运转的微弱嗡鸣打破。斯扎拉克眼中的幽绿光芒稳定下来，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已从纯粹的审视，转变为一种极度专注的、近乎狩猎般的锐利。

与此同时，在马库拉格之耀号舰桥上，基里曼的心情同样沉重如铁。格蕾修展示的能力出了他最极端的预估。这不再是简单的“秩序倾向”，而是足以动摇银河系现有力量平衡的、战略级的存在。她不再仅仅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异宇宙访客或需要监管的未知变量，她已经成为一颗足以吸引寂静王这等存在亲自下场的、活生生的、行走的“圣物”。

“格蕾修女士，”基里曼通过内部频道，声音低沉而严肃，“你刚刚可能打开了一个远比混沌更危险的潘多拉魔盒。寂静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隔离舱内，格蕾修虚弱地倚靠着控制台，指尖仍在微微颤抖。刚才的尝试几乎掏空了她仅存的力量，但那瞬间的成功，也让她更加确信自己道路的正确。她回应道，意念带着疲惫却坚定：“……我明白风险……但若他的‘秩序’夙愿……能与我们的目标找到交集……或许……能化险为夷……”

就在这时，寂静王的声音再次通过强制通讯传来，打断了他们的交流。那冰冷的合成音依旧平直，但措辞已然改变：

“罗保特·基里曼。基于刚才的‘演示’，我们之间的对话基础需要更新。这个存在——”他意指格蕾修，“——其所掌握的能力，关乎到一个远比我们之间任何领土争端或历史恩怨更宏大的议题。我提议，暂时搁置敌对状态，就此建立临时的、高度受限的沟通渠道。”

基里曼眼神锐利。他知道这是寂静王在试图绕过帝国，直接与格蕾修建立联系的第一步。“搁置敌对可以，”他谨慎回应，“但格蕾修依旧处于帝国的监管之下。任何关于她的进一步接触或‘研究’，必须在帝国的监督下进行，并确保其绝对安全。”

“你的‘监管’在她所涉及的事务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原体。”寂静王毫不客气地指出，“她所触及的，是存在本质的法则。但我可以同意，初步的交流在第三方中立地点进行，由你我双方共同监督。”

“中立地点？”基里曼皱眉，在驱灵死域，哪里算得上中立？

“就在你我舰队之间的虚空。”寂静王提议，“一艘我的小型运输船，与一艘你的雷鹰炮艇，在指定坐标对接。允许你携带必要的护卫，但规模需受限制。她必须到场。”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提议。将格蕾修带离马库拉格之耀号的保护，置身于双方势力之间的真空地带。但基里曼也清楚，这是目前唯一能避免立即冲突，并试探寂静王真实意图的方式。拒绝，可能意味着与死灵王朝的全面战争在此刻爆，而他们身处死域，毫无胜算。

“……可以。”基里曼最终同意，声音如同钢铁碰撞，“但我警告你，斯扎拉克，任何针对格蕾修的敌对行动，都将被视为对人类帝国的全面宣战。极限战士将战斗至最后一刻。”

“威胁毫无意义，基里曼。我的目标，远一次简单的俘获。”寂静王说完，通讯暂时中断，只留下一个具体的坐标数据在屏幕上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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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指定的虚空坐标。

一艘造型流畅、闪烁着幽绿纹路的死灵运输船，与一架涂装着极限战士蓝金色标志的雷鹰炮艇，如同两只谨慎的巨兽，在冰冷的星尘背景下缓缓对接。对接通道建立后，气压平衡的嘶鸣声在真空中微不可闻。

基里曼亲自带队。他穿着命运之甲，手持帝皇之剑，散着原体的威严。他身后是四名精心挑选的、身经百战的极限战士荣誉护卫，以及两名智库馆长，他们的灵能（尽管在此地受到压制）依旧能提供必要的预警和支持。

格蕾修走在他们中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步伐稳定。她换上了一套帝国提供的简易便服，更显得她与周围钢铁战士们的格格不入。

对接舱门滑开，死灵运输船的内部展现在眼前。那里没有任何可见的照明，只有墙壁上自行出的、冰冷的幽绿光芒，勾勒出一个简洁到极致的金属舱室。寂静王斯扎拉克并未亲自前来，但一个高大的、身披华丽金属长袍、眼中燃烧着更加深邃绿光的死灵存在——一位地位显赫的霸主——正站在那里等候。他身后是四名手持高斯武器的死灵不朽者，如同雕塑般肃立。

“我是瓦拉克斯霸主，奉寂静王斯扎拉克之命，主持此次会谈。”死灵霸主的声音同样是通过合成器出，但比寂静王的更多了一丝居高临下的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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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里曼微微颔，目光扫过对方，最终落在格蕾修身上，示意她可以开始。

格蕾修上前一步，她能感受到对面死灵霸主那冰冷视线中蕴含的审视与怀疑，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与寂静王同源的渴望。

“霸主阁下，”她开口，声音在寂静的金属舱室内清晰可闻，“我知晓你们的夙愿。我的力量，如你们所见，尚在恢复阶段，且与这个宇宙的法则仍在磨合。大规模的应用，目前不可能。”

瓦拉克斯霸主眼中的绿光微微闪动：“寂静王陛下需要确切的可行性评估，以及…时间表。”

“没有时间表。”格蕾修摇头，“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尝试。我需要理解你们转化契约的完整法则结构，需要更多的实验数据，需要…能量。大量的、纯净的秩序能量进行支撑。这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

她停顿了一下，抛出了自己的条件：“我可以承诺，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协助你们进行研究。但作为交换，我需要你们的知识——关于这个宇宙物理法则的深层知识，尤其是关于如何对抗‘混沌’以及类似‘寂灭’概念的知识。同时，我需要确保我自身的安全与自由，不能成为被囚禁的实验品。”

瓦拉克斯沉默了片刻，显然在与远方的寂静王进行实时沟通。几分钟后，他再次开口：“寂静王陛下认可你提出的…研究性质。知识可以交换，但仅限于与‘回归’项目相关的领域。至于你的安全…只要你处于驱灵死域范围内，陛下可以保证你的物理安全，免受亚空间存在的侵扰。但你的活动范围，必须处于我们的监控之下。”

这意味着要将格蕾修置于死灵的直接控制范围内！基里曼立刻上前一步，沉声道：“这不可能！格蕾修必须留在帝国舰队……”

“原体，”瓦拉克斯打断他，语气冰冷，“请认清现实。在死域，我们的保护比你的舰队更有效。况且，这项研究需要死灵最尖端的设施，这些不可能对帝国开放。她可以定期与你的舰队联络，但主要的研究地点，必须在我们这里。”

局势陷入了僵局。一边是寂静王势在必得的条件，一边是基里曼绝不能放弃的监管权。

就在这时，格蕾修再次开口，她看向基里曼，眼神中传递出请求理解的意味，然后对瓦拉克斯说：“我有一个折中方案。我可以大部分时间留在马库拉格之耀号，通过安全的数据链与你们共享研究进展，并在双方同意的、由共同部队护卫的中立研究站点进行关键的实体实验。这样，既能满足研究需要，也能保障我的基本自由，同时维持帝国与死灵之间必要的…缓冲。”

这个提议，将皮球又踢了回去。它既没有完全满足寂静王的要求，也没有完全遵循基里曼的立场，但却提供了一个看似可行的操作框架。

瓦拉克斯（或者说他背后的寂静王）再次陷入沉默，显然在权衡利弊。将研究放在一个半公开的、需要与人类共享成果的环境下进行，并非最优选择。但强行抢夺，风险未知，且可能彻底破坏与这个异数合作的可能性。

良久，瓦拉克斯终于回应，声音带着一丝不情愿的妥协：“…可以。具体的研究站点位置、护卫规模、数据共享协议细节，需要进一步磋商。寂静王陛下同意，以此为基础，进行下一阶段的…‘合作’。”

他没有用“联盟”，而是用了“合作”，清晰地划定了界限。

基里曼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这远非胜利。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休战，一个建立在脆弱平衡之上的临时协议。格蕾修，已经成为连接人类帝国与太空死灵这两个生死大敌之间，一根极其危险而又无比珍贵的丝线。

方舟日志（更新）：

……临时三方协议达成。框架：有限度技术合作，以‘回归’项目为核心，在共同监督下进行。”

……自身定位：从‘监管对象’转变为‘关键技术持有者’及‘潜在战略桥梁’。”

……风险：同时受限于人类帝国与太空死灵，自主性严重受限。需警惕被任何一方完全工具化。”

……机遇：获得接触高阶宇宙法则知识（死灵科技）及稳定秩序势力庇护（在死域）的可能。”

……下一步：细化合作协议，建立初步信任（极其有限），开始基础数据交换，同时加恢复自身力量。”

……警告：混沌四神、帝皇之关注度未减。需在更加复杂的多方博弈中维持存在。”

对接通道缓缓分离，两艘舰船重新回归各自的阵营。虚空依旧死寂，但在这片星域中，一个微妙而崭新的格局，已悄然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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