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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挂历上画了个圈,正好是我出生的那天,他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我不要什么,只要你还给我做烤地瓜就好了。
镇上才刚刚开市,那年也冷,哪怕过了年也能零下二十几度,他回来的时候眼睫上都是一层白茫茫的霜。
我赶紧把他手里东西接过来,可是袋子太重,我提不动,差点被重物带倒。
他笑着打开了布袋,里面是红彤彤的肉,他问我想吃饺子还是馄饨?今天给我包。
我说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啊。
实在选不出来,就想了个办法,我们石头剪刀布,他赢了就吃饺子,我赢了就吃馄饨。
我赢了。
我说你不要让着我,他拍我头,把包里的肉都倒出来,布袋递给我。
哥不让着你,你看看你从小到大,哥什么时候让着你了?
他揉了面,我说需不需要我帮你?他不让我帮,今天我是家里的小皇帝呢,不许干吃苦的活。
冬天水那么凉,我往炉子里加了不少煤,给他搬来椅子,让他坐着包。
他干活度快,只是馄饨包起来麻烦的得很,要剁肉,盐啊,葱啊都不能太多,不然味道就不鲜了。
他捏着一根筷子在面皮上一卷,一个馄饨就完成了,我看得眼花缭乱,可是真的上手了却不会。
我觉得包馄饨没有烙饼简单。
有一段时间,我什么也没有想,但是看着他的侧脸。
冬日的光不像夏天那么强,好在雪地反射阳光更刺眼些,于是我哥的脸一会金,一会又是亮白,变换的光影看得我入了迷。
他包的馄饨与摊子上的不一样,像裹着粉色水晶似的,出锅了好久我也不舍得吃,筷子轻轻插进去,几近透明的表皮裂开,肉馅的香味瞬间散溢开来。
他剁了蒜末,用陈醋和酱油泡着,我俩沾着酱,只一顿就把馄饨吃的干干净净。
大部分都是我吃的,酱里的蒜末也被我捞的差不多。
他只吃了一点点,我问他,你怎么吃那么少?别留给我。
可今天过生日的是你啊,雁子。
饭后他收拾桌面,与我在一起他总是高兴的,他说雁子你啊,这个名字起得好,但是哥有时候想,你以后会不会飞远了呢?
你要是飞出去了,给哥打个电话什么的,冬天了再回哥这里过冬。
我很想哭出来,但是正月里不能见眼泪,要不然一年都要不顺利的。
我说好,冬天我肯定回家找你。
他点头,那才对,哥这里是雁子窝。
晚上我问他,我的名字,为什么要用“雁”而不是“燕”?
他说“雁”听起来大气,而且啊,那时候希望你长高长壮,你看天上的大雁不就比小燕子大一圈吗?
我翻身面朝他,看他躺着也比我长一截,便又许了个愿望,我要长得像你这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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