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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秩序代价与暗流（第1页）

隔离舱内，空气仿佛凝固了。自称“哨兵”的存在所带来的信息，过于震撼，以至于秦风这样的铁血军人和苏晚晴这样的顶尖科学家，都感到了短暂的思维停滞。

秩序联合议会？第七巡天军？归墟之痕？

这些名词构建了一个远他们想象边界的宏大图景。地球，在这幅图景中，只是一个被标记为“边缘孤岛”的“未登记文明”。

林弈是众人中最为平静的。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哨兵那双纯粹的银色眼眸上，仿佛要穿透那层冰冷的秩序外壳，直视其灵魂本质。

“秩序联合议会，如何看待如地球这般的世界？”林弈的神念平稳地传递过去，直接切入核心。

哨兵的银色眼眸微微闪烁，像是在调取数据库中的标准答案。【根据《泛维度文明接触与展指导原则》，未登记文明在确认其具备基本智能与文明形态后，将进入观察期。议会将评估其文明潜力、稳定性及对宏观秩序的潜在影响。最终决定将其纳入议会保护体系、保持观察、或……在确认其存在可能导致‘归墟之痕’扩张或引区域性秩序崩溃时，进行必要干预。】

“必要干预？”秦风眉头紧锁，抓住了这个危险的词汇，“包括什么？”

【从文明引导到……强制性肃清。】哨兵的回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一切以维护‘存在’的总体稳定性为最高准则。】

苏晚晴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强制性肃清？仅仅是因为“可能存在”的风险？这种冷酷的“秩序”，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那么，你现在如何评估我们？”林弈追问。

哨兵沉默了片刻，视线扫过隔离窗外的几人，最后定格在林弈身上。【检测到高度异常的个体能量反应，符合‘不朽性’特征，定义：奇点级变量。本地文明科技水平：初级星际前。文明社会结构：分裂态，存在内部竞争。综合评估：潜力不确定，风险等级……待定。需进一步收集数据，尤其是关于‘奇点变量’的详细信息。】

他的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弈，显然，林弈的存在，是他评估报告中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你的伤势如何？”林弈转移了话题，没有在自己的问题上纠缠。

【能量核心（他指向自己胸口的晶体）在迫降过程中受到‘虚无之海’边缘波动侵蚀，稳定性下降。自体修复系统效率低于维持基本功能阈值。需要……特定频谱的‘秩序能’进行引导修复。】哨兵坦言，【本地能量环境过于稀薄且混沌，无法满足需求。】

这既是陈述事实，也是一种试探。他想知道，这个“奇点变量”是否有能力提供帮助。

林弈微微颔。“带我们去你的飞船残骸处。”

一行人乘坐特制的雪地载具，顶着南极的烈风，来到了那个冰裂谷。

哨兵的侦察舰残骸大半埋在冰雪中，露出的部分呈现出一种流线型与几何切割感结合的风格，银白色的外壳上此刻布满了扭曲的伤痕和冻结的诡异黑色物质——那正是被“归墟之痕”逸散力量侵蚀的痕迹。

残骸周围，已经建立了临时研究站，魏教授带着团队正在小心翼翼地进行分析。

“不可思议的材料学……完全违背了已知的物理定律！”魏教授看到林弈，激动地迎上来，“还有这种能量残留，冰冷、死寂，但又带着一种……规则层面的破坏性。”

林弈的目光越过魏教授，落在残骸核心区域。他的神识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里有一个微弱但极其精密的能量源还在挣扎着运行，同时，也感受到了那股与伤痕同源，但更加凝聚的“非存在”侵蚀之力，如同附骨之疽，缠绕着残骸的核心。

“我需要进入核心区。”林弈说道。

在哨兵的指引下（他通过一个临时连接的数据板进行沟通），林弈、秦风和苏晚晴进入了侦察舰相对完好的驾驶舱部分。

舱内没有任何物理操控界面，只有光滑的壁板和几个悬浮在空中的、不断流动着数据的光球。此刻，这些光球都显得黯淡无光。

哨兵指向驾驶舱中央的一个柱状结构。【核心控制单元。侵蚀最严重的区域。尝试提取黑匣子数据或启动自毁程序均告失败。】

林弈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按在冰冷的柱状结构上。

刹那间，一股冰冷、死寂、试图湮灭一切感知的力量顺着他的神识蔓延而来！这是纯粹的“无”，试图将他的意识也拉入永恒的沉寂。

林弈眼中闪过一丝银芒。“存在”之力自行流转，在他的意识外围形成了一层无形的壁垒，将那“无”的力量隔绝在外。他并非强行对抗，而是以一种更精妙的方式，重新“定义”自身与这股力量的边界。

他看到了。在规则的层面，侦察舰的核心结构被一道道黑色的、不断试图扩张的“裂纹”所侵蚀。这些“裂纹”在不断地否定着飞船本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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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的能量灌输，只会被这些“裂纹”吞噬。

林弈心念一动，灵枢核心在识海中缓缓旋转。他没有选择用力量去“修复”裂纹，那如同用水去填补一个无底洞。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覆盖”与“重写”。

他以自身对“秩序”的理解，调动起一丝微不可察，却本质极高的“存在”之力，如同最精细的针线，在那些黑色裂纹的边缘，开始“编织”新的规则网络。这网络并非强行弥合裂纹，而是在裂纹之外，重新构建出一个稳定的“结构”，将裂纹包裹、隔离，使其无法再对外界产生影响。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是对规则理解深度的极致考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弈的额头罕见地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苏晚晴紧张地看着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终于，当林弈收回手掌时，柱状结构表面那些不祥的黑色纹路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明显被一层极其澹薄的银色光网所覆盖，不再散出那令人心悸的湮灭波动。

同时，驾驶舱内，一个悬浮的光球微微亮起，投射出一些稳定的数据流。

【核心侵蚀已抑制！稳定性提升至安全阈值以上！】哨兵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可以称之为“波动”的情绪，虽然极其微弱。【你……是如何做到的？这种技术……从未被记录。】

林弈没有回答，只是微微闭目，感受着刚才那番操作带来的消耗与领悟。他对“存在”之力的运用更加纯熟了，但那种与世界之间的“疏离感”，似乎也加深了一丝。

“代价。”他心中默念。

就在这时，秦风接到了外围警戒队的紧急通讯。他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林先生，”秦风放下通讯器，沉声道，“我们在残骸西北方向约五十公里处，现了一些异常的……生物信号。不是已知的任何南极物种。它们似乎在……朝着观测站的方向移动。”

林弈猛地睁开眼，神识如潮水般向外扩张。

在冰原的风雪与黑暗深处，他“看”到了十几个快移动的热源。它们的生命形态扭曲而混乱，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与混沌相似却又更加暴戾的气息，同时，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归墟之痕”同源的冰冷。

“不是地球生物。”林弈的声音冰冷，“是‘虚无之海’的衍生体，或者……被其侵蚀扭曲的存在。它们被伤痕，或者……这艘飞船残骸吸引过来了。”

哨兵的银色眼眸骤然收缩。【低阶‘虚无孽物’！它们通常是‘归墟之痕’扩张的先锋，或被其散逸能量吸引、异化的本土生物！它们会本能地吞噬一切‘有序’的存在！】

危机，从未远离。维度伤痕的威胁以最直接、最狰狞的方式，降临在南极冰原上。

“准备迎敌。”林弈转身，目光扫过秦风和苏晚晴，最后落在哨兵身上，“看来，我们有了共同的、迫在眉睫的麻烦。”

“或许，这也是我们建立初步信任的第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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