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爻辞:没有相遇却过分越,飞鸟遭网罗,凶险,这就是灾祸。
含义:小过至极,没有机遇却强行越(弗遇过之),如飞鸟入网(飞鸟离之),凶险,称为灾祸(灾眚)。象征过度妄动,必招大凶。
上六故事:
村后那口新掘的水井,成了干旱年景里的救命泉。
清冽的井水不仅滋润了村民干渴的喉咙,更仿佛洗去了过往蒙在过儿身上的那层“莽撞”与“疏忽”的尘埃。
“过儿这孩子,是真长进了!”
“可不是嘛!要不是他带着大伙儿挖出这口井,咱这日子可真难熬了。”
“心思细,肯实干,是个能成事的!”
赞誉之声,如同夏日的藤蔓,悄然爬满了村落,也丝丝缕缕地缠绕在过儿的心头。
起初,他感到惶恐,连连摆手,说是大家一同出的力。但听得多了,那心底深处曾被“飞鸟”引诱过的、名为“虚妄”的种子,竟又开始在温言软语的浇灌下,悄然复苏。
他开始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与旁人不同。那些“飞鸟以凶”、“从或戕之”的教训,似乎已是十分久远且被彻底征服的过往。他甚至隐隐觉得,终日与柴刀、扁担为伍,有些埋没了自己这“洞察先机”、“带领众人”的才干。
(心态转变,骄矜初萌)
这日,他照例去城中卖柴。却见城门口围着一大群人,对着墙上新贴的告示指指点点。
过儿挤上前一看,心头便是一震。
原来是城主府要招募工匠,修缮城西那座年久失祀的“先贤殿”。告示上言明,需“精通木艺、熟知架构”的“良匠”主持,一旦录用,酬金丰厚,更能得城主亲自接见。
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
“先贤殿啊!那梁柱据说都朽了,可不是一般人能接的活儿。”
“是啊,搞不好要出大事的。非得是城里‘鲁氏木行’的老师傅才敢接手吧?”
“酬金是真诱人,但也得有那个本事拿啊……”
过儿听着议论,看着那“酬金丰厚”、“城主接见”的字眼,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先贤殿?他随父亲卖柴时曾远远望过,虽显古旧,但格局似乎并不比他家那茅屋复杂多少。至于木艺……他常年砍树、劈柴,对木头的纹理、韧性了如指掌,自家桌椅板凳坏了,不也都是他敲敲打打修好的?
“良匠……”他在心中咀嚼着这两个字。掘井的成功,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既然能带领村民找到水脉,为何不能主持修缮一座殿堂?
那个“像飞鸟一样高飞”的旧梦,在此刻披着“建功立业”的外衣,再次清晰地浮现。
他完全忽略了告示中“精通”、“熟知”的要求,也选择性遗忘了他从未真正接触过大型建筑工程的现实。他只觉得,这是一个让他摆脱樵夫身份,一跃成为人上人的天赐良机(弗遇过之——没有相应的机遇却强行追求越)。
(妄念炽盛,无视界限)
冲动之下,他拨开人群,走到守告示的衙役面前,朗声道:“这位差大哥,小人……小人愿应募此工!”
那衙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着他一身粗布短打,肩上还沾着柴屑,皱起了眉:“你?你是哪家的工匠?可有师承?做过何等工程?”
过儿脸一热,强自镇定道:“小……小人乃卧牛山樵夫,并无师承。但熟知木性,曾带领村民掘井解旱,城主亦曾嘉奖。修缮殿堂,小人……小人以为,亦可胜任!”
他将“掘井”之事搬出,试图增加砝码。
衙役嗤笑一声:“挖井跟修殿能是一回事?小子,莫要异想天开!这活儿危险,不是你这等山野村夫能揽的,快走快走!”
周围的哄笑声像针一样扎在过儿脸上。羞愤之下,他那点刚滋生的骄矜之气彻底被点燃了。
他不甘心!他认定是这衙役狗眼看人低。
几经打听,他竟绕过正常流程,通过一个远房亲戚的牵线,花了些钱帛,得以在城主府一位管事面前毛遂自荐。他极力渲染自己掘井的“功绩”,并夸下海口,言说只需给他机会,定能让先贤殿焕然一新,所费银钱亦能减省大半。
那管事或许是被他的“自信”蒙蔽,或许是想在城主面前表现自己“掘人才”的功劳,竟真的破格将他的名字报了上去。
(投机取巧,侥幸得逞)
消息传回村里,一片哗然。
老村长拄着拐杖找到他:“过儿,这修殿非同小可,牵涉众多工匠性命,你……你可有把握?”
母亲更是忧心忡忡:“儿啊,咱们是本分人家,做不来的事,莫要强求啊!忘了以前的教训了吗?”
可此时的过儿,哪里听得进逆耳之言。他将劝诫视为对他的轻视,一心只想抓住这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他带着城主府拨付的部分款子和一队招募来的工匠,踌躇满志地来到了先贤殿。
殿内昏暗,高大的梁柱确实显露出腐朽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木屑味。老工匠们建议先搭稳固的支撑架,再逐一更换主梁,工序繁琐,但最为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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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儿却觉得此法太慢,耗费工时银钱。他自信凭借对木头的“了解”,能找出更“高效”的办法。他围着几根关键的主梁转了转,敲打了几下,便武断地认为其中一根虽有虫蛀,但核心尚坚,无需更换,只需在关键部位加固即可。
有经验的老工匠提出异议:“东家,这根梁是承重之主,看似完好,内里恐已空朽,风险太大啊!”
过儿却不耐烦地摆手:“我常年与山林巨木打交道,岂会看错?按我说的做,省下的工料钱,给大家分红!”
“分红”二字,暂时压下了质疑声。
(刚愎自用,拒绝忠言)
错误的决策,如同埋下的祸根。
施工进行到最关键的那日,工匠们正在过儿指定的那根主梁上进行加固作业。殿内叮当作响,殿外阳光刺眼。
过儿站在殿中,仰头看着忙碌的工人,仿佛已看到殿堂修缮一新,自己受城主褒奖的场景。他甚至在心里盘算着,得了酬金,是先盖新房,还是先买几亩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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