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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尖落在焦土的刹那,地底的热风猛地灌进衣领,带着灼人的温度钻进毛孔——叶凡心里一紧,这风不对劲,不像自然形成,倒像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正顺着皮肤往血肉里钻,拉扯着他体内尚未平复的药力。还没等他站稳,左臂的鳞片突然剧烈收缩,疼得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住,紧接着一股滚烫的洪流从鳞纹深处炸开,顺着脊椎直冲头顶,他喉咙紧,膝盖不受控制地弯了下去。
“不是累,是身体在抗拒药力!”他咬着牙暗忖,能清晰感觉到药力像头被惊醒的凶兽,在经脉里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的血肉都像被烙铁烫过,出细微的“嗤嗤”声。刚在丹田聚起的皆字秘气旋,连半息都没撑住就被撞得粉碎,连残影都没留下——他心里沉:这股力量比上次暴走时更凶,难道是深渊的环境引动了药性?
视野开始晃动,不是眼前的景物在动,是眼睛已经无法准确传递影像。脚下的地面不知何时裂开细缝,金雾从缝隙里涌出来,不像气体,倒像液态的光,顺着鞋底往上爬。“想退!”叶凡念头刚起,却现双脚像生了根,动弹不得,金雾漫过脚踝时,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药力跟着暴涨一分,五脏像被一只手攥住,骨头烫得疼,皮肤下的血管鼓了又塌,而左臂的鳞片竟开始主动搏动,节奏和金雾完全同步。
“不对……这金雾是在和鳞片共鸣!”他想开口喊,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只挤出半句嘶哑的气音。当金雾漫过胸口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塌”了——没有黑暗,没有虚无,只有一片燃烧的天穹。万里云层被撕开巨大的口子,雷光如龙蛇盘绕,中央立着一道染血的帝袍身影,背对苍天,脚下是破碎的星河与跪伏的万族。
那是他。却又不是他。
那人转过头,面容和叶凡一模一样,眼神却空洞得像被抽走了魂魄。他咧嘴笑得诡异,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登天帝位,万道臣服,可这天地……容不下一个逆命之人。”叶凡心里剧震:“这是未来的我?成了天帝,却要被天地抹杀?”
九道黑色雷柱从天而降,依次轰碎那身影的左臂、右腿、胸膛,血雨在半空凝成符文,又被雷光焚尽。“你本可止步。”那声音继续道,“炼药、修体、逆命,一步步走来,皆因你不肯认命。可命若不容,强求便是自毁。”叶凡想冲上去,却被无形的力量困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雷劫中崩解,最后只剩一颗头颅悬在空中,双目圆睁盯着他——他心里又怕又不服:“逆命就一定是错的?难道要任由命运摆布?”
“你又不乖了。”
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金雾中浮现出一道小小的白影——赤足白衣,眉心朱砂,是小囡囡。她站在雷光边缘,既不出手也不靠近,只是看着那颗头颅轻轻摇头:“大哥哥,你总是这样。”她抬手轻点,头颅瞬间化为灰烬,随风散去。
叶凡猛地抽气,像被人从水底拽出,整个人剧烈一颤。金雾消失了,地底的热风还在,意识终于回到身体里。他趴在地上,一只手撑着焦土,指节因用力而白,额头的冷汗滴在碎石上,“滋”地一声被高温灼成白雾——他喘着气,心里却清明了几分:小囡囡的“不乖”,不是责备,是提醒他别太执着于“逆命”的蛮力。
缓缓抬头时,叶凡的目光落在左臂上——鳞片已经从手腕蔓延到肩头,边缘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古老文字在皮下流动。他试着动了动手指,鳞片随之轻微起伏,竟没有丝毫滞涩,仿佛天生就是身体的一部分。“这不是失控……”他咬牙撑起身子,刚站直,喉咙里就涌上一股腥甜,一口血喷在地上,血迹瞬间被蒸成淡红雾气。他没擦嘴,反而盯着双手:鳞片还在蔓延,往胸口、后背、右肩爬去,一寸寸,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生长”的暖意,不是疼痛,是血肉深处有东西在苏醒。
“这不是走火入魔,是鳞片在选我。”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却坚定。话音刚落,胸口突然一震——不是药力,也不是鳞片的搏动,是一种遥远的共鸣,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而他的身体在回应。丹田深处的皆字秘突然自动运转,路线和以往完全不同,顺着鳞片蔓延的方向流转,形成一个诡异却稳定的循环。
“原来如此……”叶凡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惊惧,只剩锐利,“幻境里的‘天帝之陨’不是预言,是警告——靠蛮力逆命会被天地反噬,但如果和鳞片、药力、血脉融合,或许能走出另一条路。”他抬起手,看着鳞片覆盖的掌心,纹路像活物般游走,忽然意识到:从鳞片第一次觉醒开始,它就没真正失控过,每一次爆都是在逼他适应,每一次异变都是在重塑他的根基。
“你一直在等我接受你,对吗?”他没指望回答,却觉得掌心的鳞片轻轻搏动了一下,像是回应。
脚下的焦土还在烫,裂缝深处的金雾退去了,可那股共鸣感更强了。叶凡往前走了一步,脚踩在焦土上出细碎的碎裂声,鳞片随着步伐起伏,体温稳定在炽热状态,五感变得异常敏锐——百丈外碎石滚落的声音、空气中残留的药香、地下岩层里流动的热流,都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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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胸口的鳞片突然一紧,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他低头,看见胸口皮肤下浮现出一道新的纹路:形状像一扇门,门上七星排列,正中央一点微光闪烁,和左臂鳞片的节奏完全同步。“这是……钥匙孔?”他伸手按住那里,指尖传来脉动般的震感,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这具身体,正在变成某种“容器”,而他,正在成为它等待的主人。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岩石崩裂,又像阵法被触动。叶凡微微侧头,眼角余光扫到一道人影从焦林边缘掠过,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轮廓,但那股气息他认得——姬家的人,果然没走。他没动,也没回头,只是缓缓抬起左手,指尖对准地面:“想偷袭?先让你们知道,现在的我不好惹。”
鳞片下的血管骤然鼓起,一股热流顺着指尖冲出,砸在焦土上。“轰!”地面炸开一道三尺长的裂口,碎石飞溅,烟尘冲天。那道人影猛地顿住,迅后退,隐入焦林深处。叶凡没追——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圣地的人不会放弃神药,而他的异变也藏不住了,没必要浪费力气在无谓的追逐上。
“我不需要乖,”他想起小囡囡的眼神,低声说,“我只需要活着走到最后。”
抬起脚,叶凡再次向前迈步,这次脚步落下时,焦土没有碎裂,反而像被某种力量托住。鳞片的搏动与心跳完全同步,体温不再飙升,而是稳定在一种能掌控的炽热状态,像体内燃着一团不灭却温顺的火。他走下裂缝,黑暗从四面八方合拢,可他一点也不怕——鳞片能感知周围的热流,岩壁上的每一道纹路、每一块凸起,都在他脑海中形成清晰的轮廓,堪比夜视。
越往深处走,地底的温度越高,可叶凡不再出汗,皮肤变得干燥,鳞片表面泛起一层油膜,将热量均匀分布。他的呼吸缓慢而深沉,每一次吸气,都能从空气中提取出微量的药性残渣,融入血脉——身体在主动吸收药力,不再抗拒。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点幽蓝的火苗,悬浮在岩洞中央,静静燃烧。火苗周围散落着几块黑色碎石,形状不规则,可边缘的纹路,竟和他鳞片上的符号一模一样。叶凡停下脚步,心里既好奇又警惕:“这蓝火是什么?碎石的纹路和鳞片对应,难道它们是同源的?”
他缓缓抬起手,鳞片覆盖的指尖伸向那团蓝火,心里做好了应对一切变故的准备——这团火,或许就是解开鳞片秘密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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