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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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朔云府（第1页）

震天的欢呼渐渐平息，取代的是战后沉重的喘息和伤者痛苦的呻吟。硝烟与血腥混合的气味依旧浓郁地笼罩着石门关外的荒野，残破的旗帜、散落的兵器和无处不在的暗红色诉说着刚才那场大战的惨烈。

萧天澈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狼藉的战场，胜利的喜悦很快被沉重的责任取代。他运足内力，声音清晰地传遍四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疲惫：

“天启军将士听令！即刻清理战场！优先寻找、救助我天启受伤的弟兄！收敛我军烈士遗骸，登记造册，他们的英灵必将永受供奉！动作要快！”

命令一下，所有还能行动的天启军将士立刻动了起来。他们强忍着战斗的疲惫和失去战友的悲伤，开始小心翼翼地翻动尸体，寻找生还者。没有人去理会那些跪地投降或奄奄一息的北狄士兵，此刻，同胞的生命高于一切。

而在战场的一角，一片相对干净的区域已经被迅清理出来。杨景曦早已脱下了染血的臂甲，换上了一身相对干净的素色劲装，外面套着白色的罩衫（类似简易手术服）。她神情专注而冷静，仿佛刚才那个大杀四方的女罗刹只是幻影。

数十名军医和经过她紧急培训的护理兵，以及那些身手敏捷、心思缜密的“暗刃”队员，此刻都化身为战地救护人员。

他们搭建起了临时的救护区，带来的不是传统的草药罐，而是一个个打开后闪着金属寒光的箱子——里面是杨景曦让能工巧匠打造的、接近现代外科手术的器械：手术刀、止血钳、缝合针、镊子……虽然简陋，却已远时代。

“热水！大量的热水煮沸冷却！纱布！”

“麻沸散准备！”

“金疮药优先给止血困难的伤员！”杨景曦的声音快而稳定，指挥着现场。

她亲自跪在一名腹部被划开、肠子都隐约可见的重伤员身边，动作迅捷而精准地进行清创、缝合。麻沸散已经让伤员陷入了昏睡，避免了极大的痛苦。她那越千年的医疗知识和技术，在此刻成为了挽救生命的关键。

其他军医也在她的指导和示范下，努力运用着这些新式器械和更科学的处理方法，虽然还达不到熟练的地步，却远比过去单纯包扎和敷草药有效得多。

不断有重伤员被抬进来，又经过初步处理后被小心地送往关内更安全的地方。“暗刃”队员则利用其高的身手，负责在复杂的战场环境中快定位和转运重伤员。

萧天澈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感慨和骄傲。他走到杨景曦身边，低声道：“曦儿，这里交给你和雷虎将军。我需率军直捣黄龙，趁北狄群龙无，彻底解决后患。”

杨景曦抬起头，额角有细密的汗珠，眼神却无比坚定：“放心去，这里交给我。务必小心。”

萧天澈点头，留下雷虎带领一部分军队协助杨景曦救治伤员、看守俘虏、打扫战场。

他则与杨景邦、赵峻、张策、王晋等将领，点起十万尚有余力的精锐之师，携带着剩余的霹雳炮、震天雷等威慑性武器，马不停蹄，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插北方草原深处，目标——北狄王庭！

……

北狄王庭。

汗王库莫奚·咄苾倾巢而出、率五十万大军南下的消息早已传回，王庭内最初弥漫着一种盲目的乐观和贪婪，人们都在期待着满载战利品和奴隶凯旋。

然而，几天过去，等来的却不是捷报，而是一波波溃逃回来的残兵败将带来的恐怖消息。

天雷地火！刀枪不入的天启军！女魔头杨景曦又亲自下场杀戮！汗王陛下……战死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王庭的每一个帐篷间蔓延。哭声、尖叫声、不知所措的议论声取代了往日的声音。

留守的王庭卫士面无人色，各部族的老弱妇孺更是陷入了彻底的绝望。他们无法想象，五十万大军，那是北狄几乎所有的青壮力量，怎么会就这样一朝覆灭？连汗王都死了？

当萧天澈率领的天启军，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王庭外围时，整个王庭彻底陷入了末日般的死寂。没有抵抗，没有呐喊。

所有的北狄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无论是战士还是妇孺，都如同被抽走了灵魂般，呆呆地看着那支纪律严明、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军队缓缓逼近。

阳光照射在那一片冰冷的钢刀钢枪上，反射出令人心寒的光芒。

他们看到了队伍中那些造型奇特、却散着致命气息的“铁疙瘩”（霹雳炮、震天雷），关于它们毁灭威力的恐怖传说早已深入每一个北狄人的内心。

恐惧！无边的恐惧攫住了每一个人。他们看着马背上那个金甲玄披、面容冷峻如同天神的睿亲王，看着他身边那些眼神锐利、煞气腾腾的天启将领，仿佛看到了死亡的化身。

不知是谁先跪了下去，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紧接着，成片成片的北狄人，如同潮水般匍匐在地，将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他们用哭泣和呜咽表达着屈服和乞求，再不见丝毫草原民族的彪悍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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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澈勒住战马，冷漠地扫视着这片象征着北狄权力核心、如今却跪满一地的帐篷群。他挥了挥手，天启军迅分开，控制了王庭的所有要道，将所有跪地的人包围起来，但没有进行任何杀戮。

“传令，”萧天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权威。“召集北狄各部尚存的领、贵族、将军，至王帐前听令！”

命令被迅执行。很快，一群失魂落魄、面如死灰的北狄贵族和零星几个侥幸未随军出征或逃回来的小部落领，战战兢兢地来到了曾经属于库莫奚·咄苾的王帐前，跪倒在萧天澈的马前。

萧天澈没有下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缓缓开口，声音不容置疑：“北狄汗王库莫奚·咄苾，穷兵黩武，屡犯天启，今已伏诛。五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你等，可愿降？”

“愿降！我等愿降！”

“求王爷开恩！饶恕我们！”

众人磕头如捣蒜，哪里敢有半分异议。

“好，”萧天澈一挥手，一名文官上前，展开早已拟好的投降文书，“既然愿降，即在此文书上签字用印，对长生天立誓，永世臣服于天启！”

文书条款极其严苛，包括解除武装、称臣纳贡、接受天启管辖等等，几乎等同于亡国。但在绝对的武力和死亡威胁面前，无人敢反对。一个个颤抖着手，在投降书上签下了名字，盖上了部落的印记。

当最后一个人落下印记后，萧天澈沉声道：“自今日起，世间再无北狄！此地，将纳入天启版图，设府治理，名曰——朔云府！意为扫平北朔，重见云天！你等皆为天启子民，若安分守己，可保生计；若再生异心——”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石门关下的四十多万亡魂，便是榜样！”

“不敢！绝不敢！”众人匍匐在地，连声保证。

萧天澈抬头，望向南方，仿佛能穿透千里，看到那个正在救治伤员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通告全军，传讯天下：北狄已灭，朔云新立！北境百年战乱，自此终结！”

声音在王庭上空回荡，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和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天启与北狄持续百年的战争，终于以天启的彻底胜利、北狄的灭亡和朔云府的设立，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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