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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北疆的焦土与生机(第1页)

初颜的决定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沉寂的宫廷深处激起千层暗涌。亲赴北疆?在箭伤未愈、朝堂反对声浪滔天、北疆局势混乱如沸粥之际?

“殿下三思!”周崇单膝跪地,甲胄铿锵,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灼与担忧,“北疆路途遥远,颠簸异常!您的伤势根本经不起这般折腾!且流言四起,民心浮动,更有不明势力暗中作祟,此行…凶险万分啊!”

连一向沉稳的皇帝,在御书房单独召见初颜时,眉宇间也笼罩着化不开的忧虑:“颜儿,你的心,父皇明白。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朝中非无人可用,何须你亲身犯险?那北疆,如今已成是非漩涡…”

“父皇!”初颜打断了皇帝的话,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断金铁的决绝,苍白的面容因激动而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若不能亲眼去看那片焦土,亲手去摸那腐烂的根苗,亲耳去听灾民的哭嚎,儿臣…如何能辨得清这天灾与人祸?如何能堵得住那悠悠众口?又如何…能对得起鹰愁涧下,那些为护我而流的血,和千千万万双等着红焰薯活命的眼睛?”

她撩起宽大的衣袖,露出裹着厚厚白布、隐隐透出血迹的手臂,眼神却亮得惊人:“这点伤,死不了人。但若因畏缩不前,坐视红焰薯被污为‘瘟神之引’,坐视北疆希望尽毁,坐视奸佞得逞…那儿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皇帝看着女儿眼中那不容撼动的火焰,那与早逝皇后如出一辙的倔强,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疲惫地挥了挥手:“罢了…朕给你三百御林精锐,由周崇统领,务必护你周全。另赐你尚方剑,北疆军政官员,凡有懈怠阻挠者,可先斩后奏!”

“谢父皇!”初颜深深一拜。

消息传到慈宁宫,太后正在用银签拨弄着香炉里的灰烬。听闻初颜执意亲赴北疆,她拨弄香灰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如同毒蛇吐信:“不知死活。也好…哀家倒要看看,她这副残躯,能在那穷山恶水的泥潭里,扑腾出几朵浪花来。传话给北边的人,‘好生照料’咱们这位心系万民的公主殿下。”

一场注定艰难而凶险的旅程开始了。初颜拒绝了舒适的銮驾,只选了一辆加固的马车,在三百御林精锐的拱卫下,轻装简从,日夜兼程,直奔北疆。路途的颠簸远想象,每一次剧烈的晃动都像有钝刀在切割她臂上的伤口。

随行的太医沈砚几乎寸步不离,汤药、换药不敢有丝毫懈怠。初颜的脸色在连续赶路中越来越差,苍白中透着一股青灰,嘴唇干裂起皮,唯有一双眼睛,燃烧着越来越炽热的火焰,穿透马车的帘幕,死死盯着北方那片未知的焦土。

十数日后,当车队终于驶入北疆地界,触目所及,让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沉重的铅灰色。

天空是压抑的灰白,仿佛一块巨大的、肮脏的抹布悬在头顶,吝啬地不肯洒下半滴雨水。大地龟裂,纵横交错的裂口如同干渴濒死的巨兽张开的嘴巴,狰狞可怖。稀疏枯黄的杂草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在灼热干燥的风中瑟瑟抖。远处的山峦光秃秃的,裸露着嶙峋的褐色岩石,贫瘠得看不到一丝生机。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一种绝望的燥热气息。偶尔能看到低矮破败的土坯房,土墙坍塌,门窗歪斜,显然早已人去屋空。路边间或能看到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流民,他们或麻木地蜷缩在残垣断壁的阴影里,眼神空洞地望着这支突兀出现的、装备精良的队伍;或拖家带口,推着吱呀作响的破旧独轮车,车上堆着仅有的破烂家当,向着未知的方向缓慢蠕动。看到车队,他们浑浊的眼中没有好奇,只有深深的戒备和一种死水般的沉寂。

“水…给点水吧…”一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同样瘦小、哭声微弱如猫崽的婴孩,突然扑倒在初颜马车前,枯槁的手伸向车轮,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周崇立刻示意侍卫上前。一名侍卫解下自己的水囊递过去。妇人抢过水囊,没有自己喝,而是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点点水,滴进孩子干裂的嘴唇里。孩子贪婪地吮吸着,出细微的呜咽。

初颜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这一切,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这就是她云泽的子民!这就是她立志要改变的北疆!红焰薯…必须成功!

又行了大半日,终于抵达第一个、也是受灾最严重的试种点——黑石坳。

眼前的景象,比沿途所见更加触目惊心。

曾经被寄予厚望、刚刚翻整过的土地,此刻已化为一片焦黑狼藉!大片大片的土地被烈火舔舐过,留下丑陋的黑色疤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刺鼻的焦糊味,混杂着灰烬的气息。尚未被完全烧毁的田垄间,零星散落着一些焦黑蜷曲的藤蔓残骸,如同大地痛苦的抽搐。几株侥幸未被大火波及、或烧得不那么彻底的薯苗,此刻也呈现出一片死气沉沉的黄褐色,叶片上布满了令人恶心的孔洞,蔫头耷脑地垂着,根茎处裸露的土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深褐色,散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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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穿着粗布短褂、面有菜色的农人,正神情麻木地用锄头扒拉着焦土,试图从里面找出一点或许还能食用的、被烤熟的红薯。他们的脸上、手上沾满了黑灰,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认命。

“殿下,您看!”沈砚不顾地上焦黑的尘土,几步跨到一片被烧得相对较轻、薯苗枯黄的区域,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一株枯苗根部周围的浮土。初颜忍着眩晕和手臂的疼痛,在周崇的搀扶下也走了过去。

只见那株枯苗的根部已经腐烂黑,散着恶臭。而在那腐烂的根须周围,以及更深一些的湿润土壤里,赫然蠕动着几条肥硕的、肉红色的软体虫子!它们贪婪地啃食着残余的根须和腐败的组织。更令人心惊的是,沈砚用树枝拨开附近一株枯死的薯苗下松软的泥土,竟在浅层现了几点深褐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油渍!那油渍渗透在土壤里,散出一种若有若无、与焦糊味截然不同的怪异气味。

“地老虎幼虫…还有油渍…”沈砚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他捻起一点沾染了油渍的泥土,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头紧锁,“此油…似有腥膻之气,绝非灯油或寻常食用油。倒像是…某种引诱虫豸的兽脂!”他抬起头,看向初颜,眼中是洞悉一切的寒意,“殿下,此乃人祸确凿!有人故意在此倾倒了吸引地老虎的兽脂,又趁乱纵火,制造‘天谴’假象!”

初颜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腐烂的根须、蠕动的害虫和那几点刺眼的油渍,一股冰冷的怒火从脚底直冲头顶,烧得她浑身血液都几乎沸腾!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得到了最残忍的证实!这焦黑的土地,这枯萎的薯苗,这绝望的农人…都是拜那深宫中冰冷的算计所赐!

“传令!”初颜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召集黑石坳所有里正、农户!本宫…要亲自教他们,如何从这焦土里,重新种出活命的粮食!”

消息很快传开。当疲惫不堪、满心绝望的黑石坳农人们,听说那位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竟不顾箭伤未愈,千里迢迢来到这苦寒之地,还要亲自教他们重新种植那“招瘟神”的红薯时,所有人都惊呆了,随即涌起的是巨大的、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

焦黑的田埂上,很快聚集起黑压压的人群。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脸上刻着苦难的痕迹,眼神里充满了疑惑、麻木,也有一丝被绝望压抑到极深处、几乎不敢流露的微弱期盼。他们看着那个站在田头、被高大侍卫护在中间的身影。她穿着素净的月白衣衫,在焦黑的大地上显得如此格格不入,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右臂缠裹的白布异常刺眼,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可她的背脊挺得笔直,眼神锐利而坚定,如同出鞘的利剑。

初颜没有废话。她示意沈砚将带来的生石灰粉抬出来。

“乡亲们!”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你们看到的苗枯根烂,不是天谴,不是瘟神!是害虫!是藏在土里,专吃根苗的‘地老虎’!”

人群一阵骚动,交头接耳,半信半疑。

“此物,名为生石灰粉!”初颜指着那堆白色的粉末,“正是这些害虫的克星!沈太医!”

沈砚立刻上前,熟练地示范起来。他拿起锄头,在焦黑的土地上重新开出一道浅沟,然后将生石灰粉均匀地撒入沟底。“翻地时,将此粉撒入土中,覆土即可。或待雨后清晨,露水未干时,撒于薯苗根部周围。此粉遇水则沸,其热可灼杀土中虫卵幼虫!可保薯苗根茎无虞!”

他一边讲解,一边动作麻利地操作。初颜不顾周崇和沈砚的阻拦,竟也弯下腰,用未受伤的左手,拿起一把小铲,忍着伤口的剧痛和阵阵眩晕,吃力却异常认真地,学着沈砚的样子,在另一道浅沟里撒下白色的石灰粉!汗水迅从她苍白的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焦黑的土地上。

人群彻底安静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单薄而倔强的身影上。金枝玉叶的公主,带着未愈的箭伤,在这焦土之上,亲手撒下白色的粉末…这一幕,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一种无声的震撼在人群中蔓延,麻木的眼神开始松动,绝望的死水下,似乎有微弱的火苗被悄然点燃。

“另外!”初颜直起身,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喘息着,声音却更加有力,“被焚毁之地,草木灰亦是上好的肥料!莫要浪费!将灰烬与焦土混合,深翻入地!再选未被污染、虫害较轻之处,寻残留之薯种,或由本宫带来的新薯种补种!红焰薯之藤,坚韧耐旱,只要根在,便有生机!只要心不死,这片焦土,必能再燃生机!”

她的话语如同火种,点燃了农人们眼中压抑已久的希望之光!不知是谁第一个拿起了锄头,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人默默地行动起来,开始清理焦土,挖掘沟壑,从沈砚带来的生石灰袋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出白色的粉末,学着公主的样子,虔诚地撒入这片饱受摧残的土地里。

初颜看着眼前渐渐恢复生气的景象,看着那些重新挥动农具、眼中燃起希望的身影,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丝。然而,连日来的奔波、伤痛的折磨、巨大的精神压力,以及此刻烈日下的劳碌,如同无数根细密的针,同时刺向她早已透支的身体。

一阵剧烈的眩晕毫无征兆地袭来,眼前骤然黑,耳边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她试图伸手扶住身边的周崇,却感觉手脚冰凉麻木,根本不听使唤。

“殿…下…?”周崇惊恐的声音仿佛隔着厚重的帷幕传来。

初颜张了张嘴,却不出任何声音。身体的力量如同退潮般迅流逝,焦黑的土地、忙碌的人群、沈砚焦急扑过来的身影…所有的景象都在她眼前旋转、模糊、最终彻底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在意识完全消散的最后一刻,她仿佛听到了一声沉闷而遥远的雷鸣,从天际滚滚而来…

她纤弱的身躯,如同秋风中最后一片落叶,在无数双骤然瞪大的眼睛注视下,无声无息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倒在北疆这片刚刚被撒下希望之种的焦黑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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