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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道洛阳好 风雨飘摇12（第1页）

“裘仞竟然背着父亲中饱私囊。私下里安排与他亲近的香主，采取非常规手段，不但应收尽收，还与朝廷的支使大人合谋，提高过桥费用，他们从中捞取大量好处。父亲知道此事之后，非常愤怒，声称要将裘仞逐出黑虎堂，停止帮助朝廷收取过桥费。裘仞趁父亲不备，偷袭了父亲。”看样子，九儿只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与尤焕差不多大。但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将此事说得条理分明。

“既然裘仞偷袭了你父亲，为何没有杀了你们母子，却是囚禁了起来？”彭峰有些疑惑。按道理说，斩草除根才对。既然杀了刘黑达，留着九儿母子，不是给自己留下隐患吗？

“裘仞也想杀了我们，但是，他没有找到父亲这些年积攒的一些私财。故而，留下了我们母子，目的是逼问我们母子说出私财的地点。”

李凌霄终于听明白了一个大概。他冷冷看向那个自称刘爷的大汉，问道：“九儿可说的是实情？”

“是实情又如何？识相的赶紧放了刘爷。你们记住，这里是万佛山，是黑虎堂的势力范围。刚才我的三个弟兄已经回山，待会儿我们老大来了，定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估计这个自称刘爷的汉子刚才被彭峰的功夫吓怕了，而此刻已经缓过了神儿来，意识到，这里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李凌霄便让彭峰点了这个刘爷几处大穴，扔在了路旁。然后，他与彭峰领着九儿向小酒肆行去。路上，李凌霄才知道，这个九儿是他的乳名，因为是九月初九生人，故而起了这个乳名。而他的学名叫刘方舟，今年十四岁。因自幼随刘黑达习武，功夫已经小有所成。他与母亲被裘仞囚禁后，母亲用牙齿给他咬断绳索，让他逃出去。母亲告诉他，逃出去之后，想办法去洛阳寻一个叫翠姐儿的人，再回来搭救她，为他的父亲报仇雪恨。

“翠姐儿？”李凌霄忽然想了起来，自己到洛阳也要去寻这个翠姐儿。她是木万霖老盟主推荐的，担任中原武林盟洛阳分堂堂主。

“你为何要去翠姐儿？”李凌霄问道。

“娘亲说，她是中原武林盟洛阳分堂堂主。她会为我们黑虎堂做主的。”九儿说道。

李凌霄暗自点了点头。木老盟主曾在老龙岭跟他交代过：中原武林盟盟下各门各派虽各自为政，但盟主是总瓢把子，扛鼎之人。若是有帮派之间有纠纷，武林盟负责调解。若有的大帮派欺凌小的帮派，武林盟可召集盟内各门各派的力量，共同讨伐欺凌者。若是有的帮派内部出现逾矩，或倒行逆施的行为，武林盟可为此帮派主持公道。如今黑虎堂的裘仞勾结朝廷，盘剥过桥行客，且弑主，便是倒行逆施的行为。故而，九儿的母亲让九儿去洛阳求助分堂堂主翠姐儿。九儿逃出来的时候还是被现了，才有四个彪形大汉追杀的整个过程。

真就是机缘巧合。九儿本是去求援中原武林盟洛阳分堂堂主，偏巧自己这个中原武林盟盟主遇到了此事。既然遇到，自然就要为黑虎堂的刘黑达主持公道了，九儿也就没必要前去洛阳了。但是，如何给刘黑达主持公道呢？一时难住了李凌霄。万佛山可是黑虎堂总堂所在地，不知有多少堂众，难道杀上山去，杀了裘仞不成？李凌霄知道这不现实，毕竟自己才这么几个人。但如果不为刘黑达主持公道，不去解救九儿的母亲，而绕道过去，日后自己这个盟主如何能服众？威望何存？李凌霄开始头疼起来。

他们回到小酒肆。没想到，小酒肆的老板竟然认识九儿。他言说，黑虎堂在刘黑达堂主的领导之下，是一个仁义的帮派，从不为难他们这些小买卖人，平日里还多有照拂。老板看到九儿一身血渍，吓了一大跳，问生了什么事情。九儿是个识大体的少年，对于一个小酒肆的老板，他自然不会告知详情。只是含糊着说“没事”。

他们刚刚落座，阿克就飞奔了回来。阿克喝了一大杯水之后，告诉李凌霄，黄河的桥上情形与沁水一般无二，黑虎堂的人负责收过桥费，但凡有反抗者，非打即骂。同样有一具尸体绑在桥头示众。其实不需要阿克说，李凌霄已经知道了。但是，他还是想求证一下，让阿克讲完了。忽然，阿克看到一身血渍的九儿与李凌霄他们在一起，便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彭峰。彭峰简单介绍了九儿与刘黑达的情形。

“公子，我杀上山去，宰了那个裘仞。”阿克听完，同样义愤填膺。

“小兄弟，不可，不可。”未待李凌霄阻止，九儿当先开口阻止。

“谁是你小兄弟？”阿克不耐烦地瞥了九儿一眼。这是他最忌讳的。尤焕没心没肺得朝阿克扮了一个鬼脸。

“你难道不比我小？”九儿疑惑地问。

“小爷我十八。你不过是一个小屁孩儿，跟他一样的小屁孩儿。”阿克还没忘记报复尤焕的鬼脸。

“这位大哥，是小弟我唐突了。”九儿赶紧致歉：“但是，你真得不能杀上山去。山上总共有二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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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点人？不够小爷一个人杀的。”阿克不屑地说道。此刻，他仍带着刚才的情绪，一直自称“小爷”。

这句话倒是把九儿震了一下子。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竟然如此大的口气。他的头脑里猛地冒出一句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此时，李凌霄说话了：“阿克，莫胡闹。我们合计一下，如何才能摆平眼前黑虎堂的事。”

听李凌霄如此说，阿克吐了吐舌头，赶紧闭上了嘴。其实他刚才一直带着情绪在说话，生气九儿称呼他“小兄弟”。故而，刚才他的话说得有些开放。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一个人杀上山去，面对二百多黑虎堂的堂众，无异于以卵击石。

“九儿，裘仞在黑虎堂的势力如何？”李凌霄问道。

九儿略一沉吟说道：“这位公子，说实话，裘仞为人心机深沉，阴险狡诈，且负责堂内的开销用度，无形之中拉拢了很多人。与此同时，他假借义气之名，与帮内很多人，上至香主，下至一般堂众，都磕头拜把子，结为了异姓兄弟。刚才追杀我的四个人就是他的拜把子兄弟，故而，他们称呼裘仞为老大。”

“你父亲不知此事？”这是彭峰问道。

“知道。但父亲觉得无伤大雅，便任由着他去了。我与母亲曾规劝过父亲，父亲一笑了之。”九儿似痛心疾。

“公子，这是典型的拉帮结派，结党营私。黑虎堂的老大只能是刘堂主，岂可有两个老大。天还不能有二日呢。今日之祸事，怕是必然的。”彭峰对着李凌霄意味深长地说道。

李凌霄深以为然。刚才听小酒肆老板之言，或许这个刘黑达是个良善之人，但或许不是一个好的堂主。裘仞这么明目张胆的拉帮结派，却任之由之，导致尾大不掉，才会导致今日灾祸。试想，如果裘仞手底下没有如此多的势力，他绝不敢偷袭刘黑达，那是作死。

这件事给李凌霄也敲响了警钟。一个帮派只能，必须只能有一个话事人，不可有人越俎代庖，甚至私底下另立香堂。否则的话，将会遗祸无穷，隐患极大。像裘仞，未通过刘黑达，私底下与朝廷商议，这是典型地越俎代庖，先斩后奏，架空了刘黑达。这般任之由之的行事，黑虎堂堂众怎还会服从刘黑达？权力是诱人的香饵，也是杀人的毒药。看来裘仞早就开始处心积虑地掌控黑虎堂，才会导致今时之祸。正如彭峰所言：今日之祸事，怕是必然的。

想到黑虎堂，李凌霄自然联想到了他的中原武林盟。将来如何领导这偌大一个武林盟，他必须将黑虎堂之祸引以为鉴。

“这位大侠，这位公子，你们快走吧。待会儿裘仞肯定会下山来寻仇，他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绝不会隐忍，白白吃了这亏。诸位不要因为我家之事连累了你们。我也要告辞，赶紧去洛阳，寻中原武林盟洛阳分堂堂主，给我父亲主持公道了。迟了怕是来不及了。”九儿有些急切地说道。能够看得出来，他确实着急，毕竟他的娘亲在裘仞手里囚禁着。

彭峰看了一眼李凌霄，李凌霄点了点头，彭峰也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九儿，你可知你眼前的这位公子是谁？”

九儿疑惑地看向李凌霄，摇了摇头。

“他便是当今中原武林盟盟主。”彭峰微笑着说道。

“什么？什么？他就是新任中原武林盟盟主李凌霄李盟主？”九儿大惊失色，嘴巴都合不拢了。这种震惊已是无以复加。

“你知道我？”李凌霄反问一句。

“当然，当然，当然知道您啊。”九儿不迭声地说着，且使劲点着头，兴奋之状溢于言表：“我父亲从中原武林盟大会回来之后，异常兴奋，还大醉了一场。酒后，他说中原武林，不，是说的天下武林，出了一个不世出的青年才俊，还说您简直是个妖孽，武学道上的妖孽。年纪轻轻，武功却是罕见的强，出奇的高。并且拍着桌子说，中原武林盟何其幸甚，这位不世出的奇才竟然当上了中原武林盟的盟主，简直是中原武林的天大幸事。他还一再告诫我，要以您为楷模，勤加苦练，昼夜不息，追逐您的脚步，将来成为您这样的人。真的，真的，我没有一句不实之言，绝对没有，都是父亲亲口跟我说的。”此刻的九儿，说话已不似刚才那般条理清晰。与此同时，看着李凌霄的眼神儿都是仰慕，崇拜和敬服。

“就是，就是，李大哥就是一个妖孽，武功高的离谱。”此时，尤焕被九儿感染了，也跟着一起添乱。

李凌霄暗自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九儿，你父亲是谬赞了。但是有一点你父亲说得对，练武必须勤加苦练，昼夜不息。”

“李盟主，我父亲绝对不是谬赞。他还说了，您是中原武林盟成立以来最年轻的一任盟主。倒数第二年轻是第二任盟主，上官萧上官盟主。”九儿犹自兴奋着。他不得不兴奋不已，毕竟自己的偶像、楷模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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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九儿如此一说，李凌霄这才意识到，自己果然是中原武林盟成立以来最年轻的盟主。在老龙庙，当木老盟主提到第二任盟主上官萧之时，他记得自己还对上官萧盟主崇拜无比，二十八岁，那么年轻便当上盟主，领袖中原武林群伦。而自己际遇巧合，也当上了中原武林盟盟主。自打当上这盟主以来，世事纷繁，麻缠绕身，竟然从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成为了中原武林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盟主。九儿如此一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也是刚刚意识到。既然刘黑达如此说与九儿，或许中原武林盟许多英雄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自己一直无暇思索罢了。

如今被九儿提及，自己也意识到了，心中自然也是无比自豪。他只不过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年轻人应该有的虚荣和骄傲，他自然会有，不可能免俗。但是，当他想到，上官盟主只身深入大漠千里，追杀突厥第一高手阿布德，剑斩其头颅，致使突厥白眉可汗失去一膀臂，迅被先唐灭国。这是何等的彪炳历史、傲世绝伦的丰功伟绩，又是何等的卓越人物。自己虽比他年轻几岁，却无任何建树，只是自己恰逢其会，一时幸运罢了。想到这些，不免自己又觉得汗颜，便不想再提及此事。

“好了，不说这事了。我们先着手解决眼前之事吧。”李凌霄赶紧拦下兴奋的九儿。当然，虽然不想现在再提及，但他已暗下决心，一定要对得起中原武林盟盟主这个位置，勠力而为，建树自己的功业，追赶或越先辈上官萧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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