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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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火焰山下焚心劫芭蕉扇底见真章（第1页）

火焰山的热浪是烫的，像无数根烧红的针，扎得人皮肤疼。林风站在山脚下，望着那片翻滚的赤红云霞，感觉五灵之光在体内剧烈波动——大地之心的土黄被烤得暗，避水珠的湛蓝几乎要蒸，唯有火焰晶的赤红与山火共鸣，在他掌心燃起一小簇青蓝火苗。

“这火邪门得很。”猪八戒用耙子挡在身前，肥硕的耳朵被烤得耷拉下来，“俺老猪当年在天庭当元帅，见过老君的六丁神火，那火是烈，可烧不透仙体；这山火不一样，专烧灵识，刚才有只飞蛾往山上飞，没靠近就化成灰了，连点灵识渣都没剩。”

沙僧的降妖宝杖插入地面，杖头的宝珠渗出丝丝寒气，在脚边凝成一小片白霜：“是‘焚心焰’。传说用‘七情’做引，‘六欲’为薪，能烧尽所有执念。山底下肯定埋着什么东西，不然这火烧了五百年，早该熄了。”

林风的目光落在山壁的裂缝上。那里有暗红色的岩浆缓缓流淌，流过之处，岩石上会浮现出模糊的人脸，有哭有笑，有怨有悔，最后都在火焰中扭曲、消散。他想起红孩儿在流沙河岸边说的话——“我娘说，爹爹被压在火焰山底下，不是被牛魔王关着，是被‘自己的心魔’锁着”。

“往这边走。”林风抓起一把滚烫的沙土，五灵之光将沙粒中的火星逼出，沙粒在他掌心拼出个箭头，指向山体西侧的一处凹陷，“那里的火焰最弱，而且……有芭蕉叶的气息。”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凹陷处走。越靠近目标，空气中的焦糊味越淡，反而多了股清冽的草木香。凹陷处的山壁上，果然长着几株翠绿的芭蕉，叶片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露珠滴落时，竟能在滚烫的岩石上砸出小小的水痕。

“是铁扇公主的‘本命叶’。”猪八戒突然停住脚步，声音有些颤，“当年她用芭蕉扇扇灭火焰山时，总会留下几片叶子做记号，说是‘给牛魔王留条回头路’。俺记得这叶子的纹路，跟她扇子上的一模一样。”

他话音刚落，山壁突然震动，凹陷处的岩石裂开一道石门，门楣上刻着“断情谷”三个字，字缝里还残留着焦黑的痕迹——像是被人用掌力硬生生劈出来的。门内传来女子的低泣，混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听得人心头紧。

“是俺娘！”红孩儿的声音从石门后传来，带着哭腔，“她又在跟爹爹吵架了！每次月圆之夜，他们都这样……”

林风三人对视一眼，握紧神器往里走。石门后是条幽深的隧道，墙壁上嵌着无数光的晶石，照亮了隧道尽头的景象：一位披头散的女子正举着芭蕉扇，扇面对着被铁链捆在石壁上的壮汉，扇出的却不是凉风，是带着火星的热风；壮汉浑身是伤，胸口插着一根燃烧的火棍，棍身上刻着“情劫”二字，正是牛魔王。

“你就不能认个错吗？”铁扇公主的声音嘶哑，泪水混着汗水从脸颊滑落，滴在芭蕉扇上，竟燃起一小簇火苗，“当年若不是你偷了老君的‘情丝’，想给我炼制‘长生锁’，怎会被天庭抓住把柄？怎会连累红孩儿被当作‘劫火’养在火云洞？”

牛魔王咳出一口血，血落在地上，瞬间化作火焰：“认什么错？俺偷情丝是为了让你摆脱‘天地不容’的妖籍，有错吗？红孩儿被抓，根本不是因为俺，是天庭早就想拿他当‘焚心焰’的药引！你以为那芭蕉扇真是用来灭火的？那是老君用你本命灵识炼的‘锁情扇’，扇得越狠，你的灵识就越弱，最后只能变成他们手里的傀儡！”

林风心里一震，看向铁扇公主手中的芭蕉扇。扇面的纹路在火光下流转，竟与高老庄石碾的符文、流沙河的劫阵隐隐呼应，组成一个完整的“灭情阵”——原来天庭所谓的“降妖”，从来不是斩除肉身，是一点点磨灭灵识中的情感，让所有“异类”变成没有七情六欲的空壳。

“他说得对。”林风突然开口，五灵之光在隧道中亮起，将芭蕉扇的纹路照得通明，“扇柄内侧刻着的不是‘灵纹’，是‘蚀魂咒’，每次扇动，都会吸走你一丝情识。你看看自己的掌心——是不是早就没了温度？”

铁扇公主猛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苍白得像纸，连握着芭蕉扇的力气都在慢慢消失。她想起红孩儿出生时，自己能亲手为他缝制小肚兜；想起与牛魔王初遇时，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可现在，她连流泪都会觉得疼，仿佛那颗心早就被这把扇子扇成了死灰。

“不……不可能……”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哐当”掉在地上，扇面裂开，露出里面的木芯——竟是用一根黑色的锁链制成，锁链上缠着无数细小的灵丝，每根灵丝都在微微颤动，像是在哭泣。

“这是用‘相思木’做的锁。”沙僧捡起扇子，降妖宝杖的蓝光扫过木芯，锁链上浮现出无数画面：铁扇公主与牛魔王在桃花树下许诺，红孩儿蹒跚学步时抓住父亲的衣角，一家三口在火焰山脚下种芭蕉……这些画面在锁链上流转，最后都被一道金光抹去，留下空白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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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来佛祖的‘忘尘咒’。”孙悟空突然开口，金箍棒在他手中嗡嗡作响，“当年俺老孙被压五行山，也被这咒语折磨过，让俺忘了花果山的猴子，忘了师父的嘱托，眼里只剩下‘齐天大圣’的虚名。这火焰山的焚心焰，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是天庭用无数痴男怨女的情识炼化的，就为了让所有‘动情’的生灵，都在这里被烧成没心没肺的行尸走肉！”

牛魔王突然剧烈挣扎，胸口的火棍爆出熊熊烈火：“还有更狠的！他们说只要烧尽俺的情识，就能用俺的‘牛魔本源’炼制‘无情丹’，给那些想‘修仙’的凡人吃，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抛弃父母妻儿，变成天庭的爪牙！”

隧道顶部突然落下碎石，火焰山的焚心焰顺着裂缝灌进来，瞬间将入口堵住。猪八戒举起上宝沁金耙，耙齿在空中划出金光，勉强挡住火势：“怎么办？这火越来越大，俺们快撑不住了！”

林风看向铁扇公主。她正跪在地上，用手抚摸着芭蕉扇的裂痕，泪水滴在上面，竟让断裂的扇面长出了细小的嫩芽。“你不是想灭火吗？”林风将火焰晶的青蓝火苗递到她面前，“焚心焰怕‘真情’，你的泪水能让芭蕉扇重生，你的执念能劈开这山火——只要你敢承认，你从来没恨过牛魔王，你只是恨自己没能保护好他和红孩儿。”

铁扇公主的肩膀剧烈颤抖，她猛地抬头，泪水决堤而出：“是！俺恨！恨自己当年太懦弱，看着他被锁在这里不敢反抗！恨自己拿着这把破扇子自欺欺人，以为扇灭火焰就能忘了一切！可俺更怕……怕他真的像天庭说的那样，成了无恶不作的魔头，怕红孩儿永远记恨他爹……”

她的话音未落，芭蕉扇突然爆出冲天绿光，扇面自动修复，叶片变得比之前大了三倍，扇柄上的锁链寸寸断裂，化作无数翠绿的藤蔓，缠绕着往牛魔王身上爬去。藤蔓接触到火棍的瞬间，火焰突然熄灭，火棍化作一根普通的木棍，上面的“情劫”二字被藤蔓覆盖，开出一朵朵小小的白花。

“是‘原谅花’。”红孩儿的声音从隧道深处传来，他抱着一束刚摘的芭蕉花，身后跟着一群被救出的灵体——都是些被焚心焰困住的有情人，有书生与女鬼，有凡人夫妻，有跨种族相恋的精怪，此刻都在藤蔓的保护下，慢慢凝聚成形，“林哥哥说的对，真心能灭火，俺娘的眼泪，比任何扇子都管用！”

牛魔王身上的锁链在绿光中融化，他张开双臂，铁扇公主扑进他怀里，两人相拥而泣，泪水落在地上，长出一片新的芭蕉林。林风望着这一幕，感觉五灵之光在体内彻底融合——大地之心的厚重托住了所有灵体，火焰晶的炽热温暖了冰冷的心，避水珠的清冽涤荡了仇恨，菩提叶的生机孕育了希望，而金箍棒的刚直，守护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真情。

火焰山的焚心焰渐渐熄灭，露出下面肥沃的土地。猪八戒用耙子开垦出一片田地，沙僧撒下从高老庄带来的麦种，孙悟空则在山脚下筑起一座石桥，方便灵体们往来。铁扇公主和牛魔王坐在新长出的芭蕉树下，给红孩儿讲他们年轻时的故事，笑声在山谷中回荡，清脆得像风铃。

林风站在山顶，望着远处正在升起的新星。那是流沙河的灵体们点亮的，是高老庄的村民们守护的，是火焰山的真情温暖的。他知道，天庭的阴谋还未完全揭开，灵山的藏经阁里还有更大的秘密，可他不再像从前那样焦虑。

因为他终于明白，反向取经的真谛，从来不是收集多少神器，打败多少敌人，而是用一颗真心，去点燃那些被遗忘的情，去守护那些被践踏的义，去让每个被叫做“妖”、被视为“劫”的生灵知道——

爱不是罪孽，执念不是心魔，敢于动情、勇于守护的，才是真正的“人”。

夜幕降临时，火焰山的余温渐渐散去，山脚下的芭蕉林里亮起了无数盏灯。那是灵体们用芭蕉叶做的灯笼，灯光昏黄却温暖，照亮了通往远方的路。林风握紧手中的金箍棒，棒身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是在说：

下一站，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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