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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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爷奶酸腐自取其辱（第1页）

篝火熊熊，米香四溢。经历了大悲大喜的流民们围坐在火堆旁，捧着难得一见、几乎能照见人影的浓稠米粥，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希望。苏家五人被众人簇拥在中央，接受着自内心的感激和敬佩，俨然成了这支队伍的灵魂。

然而，在这片劫后余生、充满温情的景象中，总有那么几道不和谐的音符。

苏家爷奶和大伯一家，缩在人群外围的阴影里。他们自然也分到了满满一碗粥，此刻正埋头呼噜呼噜地喝着，度飞快，仿佛生怕有人抢了去。那喷香的米粥显然极大地满足了他们的口腹之欲，但看着被众星拱月般围着的苏工一家，尤其是看到那些沉甸甸的银箱和堆积的粮袋，老太太心里那股陈年的酸腐醋意又冒了上来。

她用手肘捅了捅旁边同样埋头苦干的老头子，朝苏家方向努了努嘴，压低声音，用那惯有的、尖细又刻薄的语调嘀咕：“哼，瞧把他们给能耐的！又是银子又是粮食，指不定怎么来的呢……刀头舔血，杀人越货，这叫什么？这叫不义之财！也不怕折了寿数！”

她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只有喝粥和低声交谈的夜晚，还是清晰地传到了附近一些人的耳中。

苏大伯娘立刻心领神会，一边舔着碗边，一边阴阳怪气地附和：“就是！也不知道收敛点，这么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了横财似的。谁知道那些金银干不干净……”

她们自以为声音小，却不知此刻苏家威望正盛，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周围有心人的眼里。

还没等苏家这边有任何反应，旁边一个正小心喂孩子喝粥的妇人猛地抬起头，她是隘口惨案中失去丈夫的寡妇之一，此刻柳眉倒竖，指着苏奶奶就厉声斥道：“苏老婆子！你说的是人话吗？不义之财？没有锐哥儿他们豁出命去除了黑风寨，没有这些‘不义之财’，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喝上这口热粥？你早就跟你那偏心肝一起烂在隘口里了！”

她的话如同点燃了引线，瞬间引爆了周围人群的愤怒。

“就是！老虔婆！良心被狗吃了！”

“要不是锐哥儿和甜姐儿，我们这些人能不能活到现在都难说！你们倒好，吃着英雄换来的粮，还在这里满嘴喷粪！”

“还折寿？我看是你们这种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才该折寿！”

“当初分家断亲，把苏工一家往死里逼的是谁？现在看人家有本事了，又在这里酸言酸语！我呸！”

斥责声如同潮水般涌来，一句比一句尖锐，一句比一句难听。平日里或许还对这老两口有些表面客气的乡邻，此刻在巨大的恩情和鲜明的对比下，再也忍不住，将积压的不满和鄙视全都倾泻出来。

苏奶奶和苏大伯娘被这突如其来的、群情激愤的场面吓住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们没想到，往日里这些看起来老实巴交、甚至有些懦弱的村民，此刻竟敢如此指着鼻子骂她们。老头子更是把头几乎埋进了碗里，一声不敢吭。

苏奶奶还想强辩几句，嘴唇哆嗦着：“我……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一个之前参与搬运物资的青壮猛地站起来，身材魁梧，怒目而视，“你随口一说就能寒了英雄的心！这粮食，这银子，是锐哥儿他们拿命换来的，是干净的钱，是救命的钱！你要觉得不干净，有骨气就别吃！把粥还回来！”

“对！还回来！”

“不想吃就别吃！”

众人纷纷附和，目光如刀，剐在苏家爷奶和大伯一家身上。

苏奶奶看着周围那一张张愤怒的脸，看着有人甚至作势要上来抢她的碗，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上面子，慌忙把剩下的半碗粥几口扒拉进嘴里，烫得直抽气也顾不上，然后把空碗死死抱在怀里，仿佛生怕被人夺走。

苏大伯娘也赶紧有样学样，连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

一家人在众人鄙夷、嘲讽和愤怒的目光中，如同过街老鼠，再也坐不住了，灰溜溜地站起身，缩着脖子，臊眉耷眼地躲到更远的、火光几乎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去了，连头都不敢回。

这场面，苏家五口从头到尾都冷眼看着，并未一言。苏锐面色平静，仿佛只是看了一场无聊的闹剧。苏工和赵梅心中虽然也觉得解气，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淡漠。苏文推了推鼻梁，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嘲讽。苏甜则轻轻摇了摇头，为这等人到此时还看不清形势、只会嫉妒怨恨而感到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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