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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老爷是真宠着采薇姑娘啊!这不,她这边一喊,那边就安排上流放啦!
闲王爷谋反失败,被斩杀于金銮殿上,其子孙十四岁以上者判千刀万剐之刑,十四岁以下,赐毒酒鸩杀,未出嫁的女儿和孙女莫入教坊为官妓。
嫁出去的女儿家就像宋婉如这样的,流放千里至北地苦寒之所,和顾家一起流放者还有十八家,共三百六十八人。
宋婉如和顾淮南是闲王爷的女儿女婿乃主犯,穿囚服带枷锁,其余人等只穿囚服。
上一世流放路上,出了京城后,顾景之使了银钱贿赂押解的官差,出了京城,就由顾景超背着顾淮南,他则背着宋婉如。
这一路的艰辛可想而知,宋婉如竟然一点都不感恩,这一世就由她的亲儿子来背吧!好弟弟景行估计今天就能缉拿归案了吧!只这一路上,他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待三弟景慎。
正副两个队长,带领着四十个官差,押解着三百六十八名囚犯浩浩荡荡刚出了京城的北门,那边就推来两个穿着囚服的人,打头之人正是十二岁的景行,后面一个昕长瘦弱的少年却是在自己面前吐血而亡的顾景慎。
他哥俩相差两岁,那时顾景之养在如意院宋婉如屋里,从襁褓中看着景慎一点点长大,直到他替自己吃下毒点心。
今日看到景慎的这一刻,他忘记了对宋婉如的仇恨,只剩下激动和怜惜。顾景之跑向过去,越过景行,一把抱住景慎。
“二哥,你身体大好了吗?”景慎知道他落过冰窟窿,“我一直在南方治病,得知你落冰窟窿,我一时着急又病了一回,咳咳,以至于祖母去世,不孝孙子都没能在灵前尽孝,还是二哥替我代劳。咳咳咳咳…”
顾景之抱起他,边走边说道:“景慎,我早好了,你不用惦记我,你身体这样,祖母也不会怪罪你的。”只会怪罪宋婉如和杀她的董嬷嬷,顾景之的眼睛似淬了毒药,射向不远处哭着和宋婉如辞别的那个有些弯腰的老妇。
经过她俩身边时,隐约听到宋婉如低声说道:“妈妈,画像要藏好!”
画像?他夜探闲王在城北的庄子时,窥视到过,闲王爷深夜里在书房痴迷地看着婉淑妃的画像,难道是那一幅,在宋婉如的手上,会不会和金矿还有闲王爷的藏金之地有关?
他放下顾景慎,让他靠着父亲,走远了十几步,一抬手远处的顾年飞快地走过来,“二爷,有什么吩咐?”
“看到董嬷嬷了吧!你一会儿跟着她,杀掉她!”顾景之平静地道。
“要…要杀人?”顾年大惊。
顾景之才想起来,这时的顾年还没上过战场,没溅过人血,“怎么?不敢?董嬷嬷杀了我祖母,我必要她的命!”
顾家护卫数辈拱卫忠勇侯府的主子,老夫人竟然被董嬷嬷所害,替主子报仇顾年当仁不让,坚定地点点头,“我敢!”
顾景之赞赏地点点头,“她武功高强,你多带几个人,还有到她的住处找一幅画,美人图,一定要找到,我有大用处。
顾年抱拳,“二爷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看了眼董嬷嬷身边鲜花一样美丽的繁杏道:“繁杏姑娘不用杀吧!我下不去手!”
鹤发鸡皮的老太太他就敢杀,漂亮姑娘他就怯手,这还是自己身边的大将军吗?顾景之白了他一眼,“不用,她还不到死的时候,别让她看见你!”
这里出了京城,流放的队伍在此停留一刻钟,一是让人犯拜别故土,以后可能再不会回转,二是亲亲顾顾送别亲友,有很多人会送上钱财,懂人情世故的还会贿赂押解的官差,拜托他们照顾亲友。
押解人犯是个苦差事,同时也是一个油水大的好差事,这不,顾家的族老送上一千两,顾家逐出族谱的二夫人才氏也送上一千两,别的人家的亲人也眼睛瞟向这里,等他们离开就过来贿赂差官呢!
才氏送完钱心里落了地,哭着对家人说道:“父亲,儿媳和景慧买了两车东西,一会儿随流放队伍一起去北地。”
顾景之摆手:“二伯母不可,当时景之与你说好了的,随顾业他们一起走,不必等我们。”景慧胎里带来的病弱,要她随着一起流放,当初费那些劲不是白费了吗?
老侯爷看她直摇头,说道:“老二媳妇,你要还把我看做你的公公,就听景之的。”
公公说话才氏只能听从,叫女儿过来拜别祖父和众亲人,一同过来一个瘦骨嶙峋的青年人,脸上数道鞭痕清晰可见,“二爷,属下康平拜别主子,咱们北地再见。”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起身到远处等待。
一刻钟的时间很短,队长骑着马从前跑到后,大喊道:“整队,准备出发!”
官差们鞭子一挥发出“啪啪”的响声,“整队,出发!”
哭声四起,送别的人,和流放的人一起大哭,一条条鞭子甩在身上,流放的吃疼吓得不敢发出声来,后面送别的哭声更大了。
顾淮南的身子涂了顾家的金疮药,恢复得虽然很好,戴着枷锁行起路来却依然艰难。顾景之搭着父亲的一
;只手让他省力气些,减少点痛苦。老侯爷跛着脚扶着三孙子顾景慎,几乎抱着他走。
顾景行扶着宋婉如,很是吃力,嘟囔道:“顾景超那个傻子力气大,一点孝心没有,怎么不来扶母亲。”
宋婉如没想到枷锁竟然这么沉,才走四五里地就累得要死。喘着粗气喊道:“大嫂,大嫂,我实在走不动了,让景超来给我搭把手。”
宋婉如平日里表现得大度善良,虽她爹造反害得顾家流放千里,大夫人恨是恨,看她累得那个样子还是狠不下心肠来,“景超…”
“哎呀不行,采莲累了,她走不动了。”采薇自己真走不动了,九岁的小孩腿才多长,两步并做一步,累得脸红脖子粗的。
采莲比牛犊子还健壮,一天大多数时候都在练武,两里地才哪到哪呀!听了采薇的话却配合得和她一起坐在地上。
“不许停留,快起来。”随着官差的声音,一个鞭子抽过来。两个采谁身上也没疼,原来是顾景超一把抓住鞭子一甩,挥鞭子的官差腾空飞起,摔在了地上。
“怎么啦!那个人犯如此大胆,竟敢对官差行凶!”队长姬阔骑马跑过来,顾景之一个飞身比他还快,抱起地下的采薇,查看她受没受伤。
“他拿鞭子打人,再打,我宰了他。”顾景超是乾泰朝军中的第一猛将,姬阔早就有所耳闻,听了顾景超的话不敢上前来。
其中一个官差和刚才的那个交好,不信这个邪,军中猛将又如何,自己还押解过一品大员,皇亲国戚呢,不也是老老实实的。
他走上前去高声喝骂,“死囚犯,还当自己是公子少爷呢,如今落在官爷我的手里,搓圆搓扁都由官爷我说地算。”高高扬起鞭子就要落下,突然戛然而止,不知何时顾景超已经漂移到他的身前,紧紧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队长劝道:“大爷,顾大爷,您收收手!会出人命的!”见那人直翻白眼,就要死过去了,忙求顾景之,“二爷呀!,祖宗呀!快劝劝大爷吧!”
“大哥,住手吧!饶他这一回。”顾景之开言,“不过,我大哥出手必要人命,我能劝住这一回,下回你们千万小心点,别再惹到他!”
话音未落,顾景超松开了那官差的脖子,手掌向姬阔的马挥去,马头立时脑浆迸裂,未来得及嘶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姬阔功夫也颇好,及时跳向远处,站起来时,看见自己的爱马腿还在踢动。
官差们聚拢过来,眼睛看着姬阔,等他的命令。
顾景之一点都不担心顾家会和解差发生战斗,朝京城方向望去,不禁笑了,这一世九皇子出现得有些晚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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