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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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真相瞒不住（第1页）

病房里，陈雪说了很多话，刘娜主要是作为一位忠实的听众，时而眨眼回应，时而又以笑容回应答。

“你是不知道，当初我知道他背叛了我，背叛了婚姻时有多痛苦，甚至连死的心都有。虽然后来是我提出离婚的，可只有自己知道心里有多苦，没人的时候，偷偷一个人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但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还得把泪水都擦干，装作什么事都没生一样。”陈雪讲述的是自己的情感往事，“可有什么办法呢？我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就把自己的人生画上句号吧。所以说，我们做女人的，嘴上谈论的公平，实际上在很多时候依然还是处于弱势地位。”

刘娜其实没怎么明白她要跟自己讲述这些事情，直到她接下来继续说道：“我跟你聊我的经历，并不是要你可怜我，只是为了告诉你，每个女人，准确地说是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道路上的沟沟坎坎，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就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继续前行了吧？”

她顿了顿，又叹道：“在跟儿子分开的最开始的那些日子，我感觉自己一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一想到很长时间都见不到儿子，都快要活不下去了，那种想念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可我最后还是得强迫自己走出来，为了我自己，也为了还没有成年的儿子。”

刘娜突然缓缓伸出手去，和她握在了一起。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又露出一丝笑容：“不瞒你说，我简直羡慕你不行了。你看你多好啊，丈夫、儿子，家人都在身边，不管生什么事，都可以帮你，陪着你，所以你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刘娜眼里又流露出一丝笑容。陈雪朝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开玩笑说：“我现在病了的时候，身边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跟你比，我就像是个孤寡老人。所以你呀，更要珍惜自己的生活，珍惜眼前的一切，珍惜自己的身体，好好养病，好好活着……”

韩姝在医院躺了好几天，谭佳几乎每天都过来陪着。可因为医院没有陪床，谭佳每晚只能凑合着睡觉。到了后面，韩姝心疼她，每天天快黑时，就把她给赶了回去。

下午六点，谭佳因为晚上还有课，所以提前离开了。之后，医生进来给韩姝说，明天差不多就可以出院。韩姝开心不已，感觉困住自己的枷锁终于要解开了，不禁浑身轻松。这几天躺在医院，浑身疼痛，感觉整个人都快废掉。

她正打算给谭佳打电话，告诉她明天不用再来医院陪自己时，门口突然来了个人，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她一眼差点没认出来，但再一看就认出了对方，顿时略显诧异地叫了起来：“姚主任，你怎么有空来看我呀？”

姚清是他们科室的副主任，分管另一个节目，平日里跟韩姝的业务也不怎么搭界。所以，韩姝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特意来医院探视自己，有些受宠若惊。

姚清将鲜花放在桌上，笑着说：“精神挺好嘛。看你的样子，恢复的挺不错啊，差不多应该可以出院了吧？”

“医生刚刚跟我说，明天一早就可以出院。差不多后天应该就能够回去上班。”韩姝没有瞒着她，姚清开心不已：“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我今天过来看你，算是来对了时间，也算是祝贺你出院。”

“是，非常感谢姚主任百忙之中来看我。”韩姝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直犯嘀咕，觉得姚清今天来医院，肯定不仅仅是为了看她这么简单。

姚清在她面前坐下，笑着问道：“琨哥应该早就来看过你了吧？”韩姝毫不掩饰地说：“上次出差回来，就直接来了医院。不过也不仅仅是为了看我，一见面，也不管我好没好点，劈头盖脸就把我一顿骂，说我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当时就想啊，我才不稀罕你来看我，可你既然来了，也没尽顾着骂我呀。”

姚清忍不住笑了起来：“琨哥骂你，那可是为了你好，还不是因为太过担心你。”韩姝感慨道：“其实我明白琨哥的心意。他对部门所有人都好，就像大哥一样照顾大家，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特别的照顾。”

“看得出来你这是自肺腑的评价。”姚清捋了捋头，话题转到了韩姝采访当天的情况，“你那天在现场是真危险，要不是运气好，真不知道会生什么事。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说你为了新闻真相，不惜拿命去拼。也有人笑你傻，为了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值得吗？”

韩姝笑了起来，沉吟道：“我从来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今天我想在乎你怎么看。”姚清笑了笑，问她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她说：“真话往往不中听。要不，你还是说假话吧。”

姚清被逗得大笑不止：“平时见你都是冷若冰霜，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真话假话我都不说了，还是跟你说句实话吧。实话就是我很欣赏你，希望你到我们团队来，这里将有你的一席之地。”

韩姝以为自己听错。不过，她也明白了姚清来医院探视自己的目的。她看着窗外依稀的灯火，沉思了一下，问道：“为什么突然找我聊这事？”

“因为我们打算开一个新的栏目，栏目的风格是纪实类的。”姚清仅仅说出这句话，韩姝就明白了她要挖自己过去，是因为自己做的那一期关于阿尔茨海默病的节目。可她想了想，说：“台里有那么多人都比我优秀、能干，他们比我资历老，能力强，应该是更好的人选。”

“虽然你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有想法，最有干劲儿的那个。”姚清毫不吝惜自己对她的欣赏，“这个栏目可以说是特意为你打造，你过来的话，拥有足够多的话语权，非常有利于你未来的展。”

韩姝沉默了片刻：“姚主任，我非常感激你看得上我，并且今天特意来医院看我。不过，你也知道的，我从进台里就跟着琨哥，是他一手一脚地带我出去采访，做新闻……我觉得，如果我这时候去您那边的话……”

“你会觉得对不起琨哥？”姚清哑然失笑，“行吧，今天既然来了，我就给你多讲两句。”她讲的主要内容，就是这个社会的残酷，以及几乎所有来上海的外地人，都是为了出人头地。

刘娜就像个专心致志的听众，面无表情，一言不。姚清见她不吭声，又继续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如果你不是为了比其他人爬得更高，为什么要来到这么一个人流拥挤的地方？”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新闻梦想，才大老远从老家来到这儿，你信吗？”韩姝的话再次逗乐了姚清。姚清嗤笑道：“我权当这是你冠冕堂皇的说辞吧，但并不妨碍你成为我的搭档。我今天过来，已经非常坦诚地表明了我的诚意，希望你不会拒绝。当然，你是聪明人，应该也不会拒绝这个大好的机会。”

韩姝迟疑道：“给我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吧。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今天会来跟我聊这个事。”姚清说：“当然会给你时间，不过时间不多，就两天。两天后希望可以听到你的肯定答复。我今天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等你尽快回来。”

姚清起身，临走前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鲜花：“最美的花儿，应该开在最美的花季。万一花季错过了，就只剩下枯萎了。”

“也不一定，就算是错过了，明年、后年，或者下一年不依然可以继续绽放吗？”韩姝目送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回头。她在心里忖度着这句话，但没有说出口。

韩勇一大早就被噩梦惊醒了。他梦见自己被一条大蛇追赶，虽然匆忙逃走，但还是被追上，然后在伸手阻挡之时，蛇咬住了他的手腕，痛不欲生……他被噩梦惊得醒来时，心脏怦怦直跳，回忆着梦里的情景，仍然惊魂未定。

被蛇咬，意味着家人生病。韩勇经常将梦境与现实联系起来胡思乱想，正在思虑家里谁患了病时，突然听见崔洁在外面大叫起来。他慌忙起身披衣出门，只见崔洁站在韩世川和刘娜住的房间门口，口中念叨着：“人呢，人去哪儿了？昨晚不是还在的吗，怎么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了？”

韩勇虚惊一场，走过去关上房门：“不是跟你说了嘛，川儿跟刘娜回宜江去了，怎么又忘了？”崔洁眼神疑惑地说：“我怎么不记得谁跟我说过？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娜娜不在家，谁陪我去跳舞呀？你赶紧让他们回来……”

“催也没用，他们回去办完事就回。”韩勇将她搀扶到沙上坐下，“还以为什么天大的事。一天到晚也没个正事，就你跳舞最重要，一家人都得陪着你。你想去跳舞，不是有我陪着你吗？又没耽误你的事。”

崔洁却嘀咕道：“我不要你陪，要娜娜陪。”韩勇苦笑道：“你以为我想陪呀？我也不想陪，可娜娜不在家，怎么办？那就不去了，等她回来再陪你去。”

“你给娜娜打电话，让她快点儿回来。”崔洁不依不饶，像个孩子一样耍赖。韩勇本来想冲她火，暴脾气已经快燃起来，但还是被压了下去。他把手机递给她：“我帮你打，你自己说。”

韩勇最先拨打的是刘娜的手机，但显示关机。他又打韩世川的手机。趴在床头的韩世川昨晚又陪了刘娜一夜，突然被电话惊醒，看见是父亲打来的，慌忙小跑到病房外，压着嗓子问道：“爸，您怎么这么早打电话来，有事吗？”

“你妈找你。”韩勇简单回了一句，然后不悦地将手机递给崔洁，“你自己跟川儿说吧。”崔洁接过电话就问：“川儿呀，你和娜娜什么时候回家？”

韩世川听见母亲熟悉而又苍老的声音，不免心里一紧，然后才问道：“妈，您找我和娜娜有事呀？”崔洁忙不迭地说：“对，有事，好多事呢，你们快回家吧。”

“哎呀，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们办完事就回来，催也没用。”韩勇的声音在一边传来，“川儿，别听你妈的，她就是想刘娜陪她去跳舞。”

韩世川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这才笑道：“妈，我们会尽快回来的，这两天，就让爸陪您去吧。”谁知，崔洁要跟刘娜说话：“你把电话给娜娜，我跟她说，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韩世川愣住，但随即撒谎说：“娜娜睡觉呢。这样吧，等她醒了我让她给您回电话。妈，我先不跟您说了。”崔洁满脸失落，将手机递还给了韩勇。

韩勇从崔洁手里拿过手机：“你妈跳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有我陪她去，你们就安心办事，办完事再回来，别跟着瞎操心……”

“麻烦打电话声音小点，这里是医院。”一位护士从韩世川身边经过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韩世川慌忙转身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韩世川心惊胆战，不知道父亲是否听见了护士的话，过了几秒钟才鼓起勇气说道：“爸，这几天就辛苦您照顾妈了，我们会尽快回来，先挂了啊。”

“刘娜怎么啦？”韩勇避开崔洁，来到客厅的另一边，低声问道。韩世川听清了他的话，但仍然装傻道：“什么？哦，刘娜呀，没怎么呀，还在睡觉，没起床呢。”

韩勇冷冷地骂道：“没什么事的话，你们怎么会在医院？你不要骗我，我都听见了。刘娜怎么了，病了？”韩世川还打算继续隐瞒：“爸，您听见什么了？没人生病呀，都好好的。”

“好个屁。”韩勇骂道，突然想起自己做的那个被蛇咬的噩梦，更是忧心忡忡，“你把手机给刘娜，我跟她说两句话。”韩世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娜娜还没醒呢。等她醒了，我让她给您回电话。”

韩勇是个老江湖，此时已经非常确定韩世川定然是有事瞒着自己，他尽量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激动，沉声说道：“你跟我说实话，我谁都不说，包括你大姐都不说。告诉我，刘娜是不是生病了，严重吗？”

果然，韩勇什么都知道了。韩世川心里压了块巨石，又咯噔跳动了一下，踌躇了许久才闷声闷气地说：“爸，您别怪我。我是怕您担心才瞒着。娜娜确实生病了，刚刚动了个手术……不过已经没事了，再过两天就能出院。爸，这个事您千万要瞒着妈和宇儿。”

“什么病需要动手术？”韩勇眼里闪烁着连他自己都看不透的光芒，韩世川本来想告诉他实情，但又害怕吓到他，于是强挤出一丝笑容，轻描淡写地说：“不严重，小手术。等我们回来，我再跟您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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