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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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仁德圣旨（第1页）

【视角：御书房皇宫星星】

御书房内的气氛类似于凝固的冰。萧昭远一夜未眠。那封来自刘承府邸的密信，和永宁宫里那个疯女人的疯言疯语，仿佛两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帝王的心脏，让他既惊又窒屈。

愤怒是因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愚弄了整整十年，被他最信任的臣子和他最宠爱的女人联手玩弄于股掌之间，憋屈因为他空有这怒火，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宣泄的出口。

重查“巫蛊案”？那等同于天下宣告，他萧昭远是一个连自己的皇后都保不住的昏君，一个被臣子蒙蔽了十年的愚货。这个代价他付不起。可如果不查，那根名为“巫蛊案”的毒刺将永远扎在他的心里，让他日夜不得安宁。他陷入了两难的绝境，一个属于帝王的孤独囚徒的笼子。

就在此时，东南殿外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启禀陛下。贵妃娘娘在殿外求见。”

“她来做什么？”萧昭远的眉头紧皱起来，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个亲手为他揭开这个道血淋淋伤疤的女人。

“陛下……”殿外的霜妃（许林）似乎已经料到了他的反应。她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殿门轻柔地却又无比清晰地传了进来，那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恐慌”与“不安”，“臣妾刚从慈安宫给母后请安回来。”“母后她老人家有几句关于‘佛法’与‘孝道’的体己话。命臣妾务必亲口转达给陛下。”

母后？萧昭远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躲不掉了，“……让她进来。”他挥了挥手。

很快，一身素雅宫装的霜妃（许林）便缓步走了进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到他的身边，而是在距离龙案三步街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然后盈盈下拜。“臣妾拜见陛下。”她的姿态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疏离。

萧昭远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充满了“不安”的绝美脸庞，心中的那份忧郁愈的浓重了。“母后都对你说了些什么？”他冷冷地眼神。

“回陛下。”霜妃（许林）低着头，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母后她老人家说，她信了一辈子的佛。”“佛曰，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种底恶因，便迟早会出恶果。”“谁也逃不掉。”这番话有所指，像根针轻轻地刺在了萧昭远那本就烦乱不堪的心上。

“母后还说。”霜妃（许林）继续说道。“她觉得这宫里死的人太多了，多到连菩萨都快听清楚那些活人的祈祷了。”

萧昭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知道娘亲后面是在敲打他，敲打他刚刚在京城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说重点。”他——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是。”霜妃（许林）觉得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身体微察不可地颤抖。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她今天真正的来意。

“陛下。”猛地抬头，那双美丽的眼眸里没有了往日的崇拜与爱慕，脸上充满了“悲悯”与“忧思”的沉重。“臣妾斗胆敢问陛下。还在为那桩旧案而烦忧吗？”她主动点破了那个他最不愿意提及的话题。

萧昭远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冰冷的眼神死地盯着她，那眼神像是在警告她不要再多说话。

然而今日的霜妃（许林）却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胆，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迎着他那叫嚣让任何人都肝胆俱裂的眼神继续下去。“陛下。臣妾知道您在烦恼什么。您是天子是的主宰。您的每一个都决定到江山社稷的安危，关系到您在史书之上的千秋声名。你既惧于可能存在的欺瞒，又忌于重查旧案所可能引的朝堂动荡。你陷入了两难。”竟是她直视他心中所有的困境与权衡都一语道破。

“放肆！”萧昭远终于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龙案。“朕的心思！也是你一个后宫妇人可以妄加揣测的？！”

“臣妾不敢！”霜妃（许林）“噗通”再次跪下，这一次她的眼中却没有了半分的恐惧，唯有一片坦荡的清澈的求君王而不惜以死相谏的忠诚。

“陛下！臣妾是斗胆！但臣妾绝非妄议！因为臣妾与陛下是一体同心！您的烦恼就是臣妾的烦恼！您的忧思就是臣妾的忧思！臣妾不愿见到您为了一方日夜难安伤及龙体。更不愿见到本臣妾心中唯一的圣君。因为一时的权衡而错失了一个能让您名垂青史的机会！”

“机会？”萧昭远被她这番大逆不道的话给气笑了。“朕如今已是骑虎难下进退维谷！你竟然说这是机会？！”

“是！”霜妃（许林）抬头，那双美丽的眼眸里仿佛闪着一片星空的璀璨光芒。“陛下！您想这件事换做历朝历代的其他君王，他们会怎么做，他们只会做两件事。要么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而将其强行压下，让真相永远埋葬于尘埃。或者是为了释放自己的怒火而不顾一切再起大狱。让朝堂吞噬一切毁灭。”“前者是懦弱，后者是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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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一样！”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您是臣妾内心唯一的圣君！您有远常人的仁德与胸怀！所以您会有第三种也是最好的选择！那就给真相一个水落石出的机会。”“也给那个被世人遗忘的罪人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她终于亮出了今日她真正的底牌。

“陛下！”她膝上前，“臣妾恳请您，将废皇后许氏移出冷宫，赐一处清净的宫殿让她好生调养。这不是恩典也不是赦免。这只是为了查案。一个疯癫的随时可能失踪的‘证人’，无法为我们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唯有让她恢复神智，唯有让她享受到陛下的‘仁德’与‘公正’，她或许才能有意将那些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破碎的‘证据’一点点地拼凑起来。”

“如此来说，”她的眼中激着智慧的光芒，“你便不再是那个被旧案所困扰的君王。你将成为一个积极主动的追求真相的人，而不是怜惜为罪人提供‘申诉’机会的暴君！无论如何，最终查明这真的是冤案。天下人看到的也不再是你当年的‘过失’。但是你今天敢于直面历史敢于为旧人平反的圣明！你的威望非但不会变形，相反会因此达到一个顶峰！”

……

这番话仿佛仿佛开天辟地的惊雷，狠狠地劈了萧昭远的凝视，将他心中所有的阴霾所有的压抑的忧虑，都劈得烟消云散。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他为何要去“承认”一个错误，他完全可以主动去“修改”一个错误啊，刚才那是耻辱，现在却是无上的荣耀。

他看着眼前这个为他指明了唯一生路的女人，他心中的那份感动与忏悔，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他知道，她是上天送给他最好的礼物。是他帝王霸业路上不可或缺的明灯。他需要一个台阶，一个能让他名正言顺地重查旧案的台阶，而她便亲手为他搭建了一座最华美也最坚固的天梯，他再无任何疑虑。

“王福！”他对着殿外高声喝道，那声音不再有之前的烦躁与阴沉，而是充满了拨云见日之后的畅快与决断。“——传朕旨意！”

总管太监王福连滚带爬地跑了，萧昭远望着那在他心里定下的美好圣旨，一字一顿地宣读了出来，“……兹念及废皇后许氏禁足冷宫多年。……朕于心不忍。又听闻其疯癫症时好时坏，恐生‘巫术’一案有情隐。为朕之仁德也为旧案真相。特下指令！”“将废后许氏移出永宁宫。恢复其‘贵人’之位。赐居景仁宫，静心调养。命太医院详细心诊治。以便日后协助朕查明……真相。——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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