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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冰冷的话语如同最后宣判,回荡在浓郁如雾的灵气中:
“尔等二人,只能录入外门,为杂役弟子!”
“每日需完成指定劳作……换取微末修炼资源与粗浅功法!”
“宗门核心功法、高阶丹药、上乘洞府……皆与尔等无缘!不得奢望!不得僭越!”
“此乃青岚谷外门杂役之规!”
“尔等……”
“可愿意?”
“愿意”二字,重逾千钧。
它们代表的不是选择,而是别无选择下的屈从;不是荣耀的,而是挣扎求存的入场券。
阿宁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仿佛被浇灭的炭火,只余下灼热的余烬和呛人的灰烟。杂役弟子!劳作换取微末资源?不得奢望核心功法?这与他一路搏杀、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所渴望的仙途,何其遥远!他仿佛看到自己穿着破旧的杂役服,在某个药园里佝偻着腰除草,或是背负着沉重的矿石蹒跚在山道上……而谷内那些真正的修士,却可能御剑从他头顶掠过,留下冷漠的背影。一股强烈的不甘和屈辱如同岩浆般在胸中翻涌,野性的本能让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不愿意”!他握着木牌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要将这块既是希望又是枷锁的牌子捏碎!
王浩的心同样沉到了冰冷的谷底。杂役!这个身份如同一道无形的锁链,将他们牢牢地钉在了青岚谷的最底层。没有资源,意味着修炼度将如蜗牛爬行;没有核心功法,意味着前路断绝,永远触摸不到更高境界的门槛;每日劳作,更是会大量挤占宝贵的修炼时间!这与他们变强、掌握自身命运的初衷,背道而驰!
拒绝?
拒绝的念头仅仅一闪,便被残酷的现实瞬间碾碎。
谷外是什么?是弱肉强食的荒原,是随时可能遭遇张松那种修士劫杀的险地,是连一株凝露草都需要用命去争抢的绝望世界!他们炼气二层的修为,在荒野中依旧是蝼蚁!离开这扇门,等待他们的,很可能是曝尸荒野,成为妖兽口中食粮的下场!
而留下……哪怕是最卑微的杂役身份……
至少,头顶有这浩瀚的护山大阵庇护,无人敢轻易在谷内生事行凶!
至少,身处这灵气浓郁之地,呼吸之间都在滋养肉身、温养灵力,远胜荒野百倍!
至少,能接触到修炼者汇聚之地,哪怕是最粗浅的功法、最微末的资源,也总好过自己毫无头绪地摸索!
更重要的是……他们进来了!只要人在谷内,就有无限可能!“安先生”的木牌为他们撬开了这道门缝,这就是他们唯一能抓住的、改变命运的契机!老周头故事里,那些扮猪吃虎、隐于市井的传奇,不正是最好的激励吗?
就在阿宁眼中野性即将失控爆的刹那,王浩猛地转过头!破碎镜片后的眼神不再是绝望或激动,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和深沉的算计!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瞬间刺入阿宁混乱的心神!
无需言语!
一个眼神,传递了千言万语——忍!活下去!才有未来!
阿宁接触到王浩的眼神,那如同即将喷的火山般的怒意猛地一滞!他看到了王浩眼底那份破釜沉舟的决绝,那份在绝境中也要撕开一条生路的冰冷意志!他想起了落尘镇外荒野上的挣扎,想起了湿骨林中与妖兽的搏命,想起了银线坡上差点陨落的屈辱……所有的不甘,在生存的本能面前,被强行压回了心底最深处!
活下去!变强!
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谈尊严!只有变强,才能摆脱这杂役的身份!
“我等愿意!”
王浩的声音率先响起,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一种将屈辱和未来一并吞下的决绝!他对着守卫的方向,深深低下头颅,姿态卑微,眼神却锐利如鹰。
阿宁的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仿佛要将那口翻涌的腥甜硬生生咽回去!他紧跟着王浩,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同样沉重而嘶哑的三个字:
“我……愿意!”
声音不大,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和不甘磨砺出的……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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