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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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警告与意外（第1页）

秋禾升为二等丫鬟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吹遍了颐宁院。月例加倍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份体面，这意味着她再也不是那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了。

贺娘子特意让雨妮儿端了一碗酒酿圆子来给秋禾，算是贺喜。雨妮儿如今在厨房帮工，小脸圆润了些，人也活泼了不少，叽叽喳喳地说着厨房的趣事。

升了等，差事自然也繁重起来，除了原先的杂事琐事，张嬷嬷开始将库房的一部分账目交给她核对，偶尔也会让她跟着去巡查各处的年节准备。这日，张嬷嬷带着秋禾去查点祭祀用的香烛纸马，路过花园时，正遇见林侧妃由丫鬟陪着在散心。

不过几日，林侧妃似乎清减了些，眉眼间厉色更重了。她远远看见张嬷嬷和秋禾，脚步顿住，目光像淬了毒一般，狠狠地钉在秋禾身上。

张嬷嬷如常面色，上前行礼问安，秋禾也跟着跪下。

林侧妃却不叫起，只慢悠悠地道：“张嬷嬷真是越老越精神了，带着新提拔的得意人儿四处走动，好不威风。”

张嬷嬷垂：“侧妃娘娘说笑了，老奴不过是奉老夫人的命，巡查年节用度，不敢怠慢。”

“哦？”林侧妃轻笑，目光转向秋禾，“这就是那个眼睛忒毒的小丫头秋禾？果然生得一副伶俐模样，难怪能入了珊瑚姑娘的眼。只是这做人哪，光伶俐不够，还得知道分寸，晓得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爬得高，小心摔得重！”

这话已是毫不掩饰的警告与威胁，秋禾伏在地上，后背凉，却不敢抬头，只低声道：“奴婢谨记侧妃娘娘教诲。”

林侧妃冷哼一声，这才扶着丫鬟的手走了。

直到她走远，张嬷嬷才示意秋禾起身，低声道：“今日的话，你听见了就好，往后行事，更要加倍小心。”秋禾点了点头，她明白，林侧妃这口气绝不会轻易咽下。

果然，没过两日，麻烦就来了。

这日轮到秋禾负责检查晚间各处的门户火烛。她带着两个小丫鬟，查看各处院落是否落锁，灯笼是否熄灭。行至西边一处僻静的院落附近时，忽然听见一阵压抑的哭泣声。

秋禾示意小丫鬟停下，凝神细听，声音似乎是从前面那处久无人居的“听竹轩”里传出来的，听竹轩靠近王府西墙，据说多年前死过一个不得宠的姨娘，自此便传言闹鬼，少有人靠近。

一个小丫鬟吓得脸色白，扯着秋禾的袖子：“秋禾姐姐，咱们快走吧……”

秋禾心里也有点儿毛，那哭声断断续续，听着真切。她定了定神，道：“或许是哪个小丫头受了委屈躲在这里哭，还是去看看吧。”

她让两个小丫鬟等在原地，自己提着灯笼，壮着胆子走近听竹轩。院门虚掩着，她推开一条缝，借着灯笼光往里看，只见一个穿着锦瑟院服饰的小丫鬟，正蹲在荒草丛里，捂着脸低声啜泣，肩膀一耸一耸的。

秋禾认得她，是锦瑟院一个叫小蝶的三等丫鬟，打过几个照面，平日看着怯生生的。

“小蝶？你怎么在这里哭？”秋禾推门进去，轻声问道。

小蝶吓得猛地抬头，见是秋禾，更是惊慌失措，爬起来就要跑。

秋禾拦住她：“别怕，出什么事了？可是有人欺负你？”

小蝶只是摇头，眼泪流得更凶了，却咬紧嘴唇不肯说。

秋禾见她手腕上有几道新鲜的淤青，心中了然，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自己的干净帕子递给她：“擦擦脸吧！若是受了委屈，说出来或许能好受些，若是若是侧妃娘娘责罚，你也得想开些。”

她本是出于好意安慰，谁知小蝶一听“侧妃娘娘”四个字，浑身颤抖不止，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猛地推开秋禾，疯了一般跑了出去，瞬间就消失在夜色里。

秋禾拿着帕子怔在原地，小蝶的反应过于奇怪，就算是受到了责罚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她提着灯笼在听竹轩里仔细照了照，荒草萋萋，并无异样，正要离开，脚下却踢到一个硬物，她弯腰捡起，是一枚小小的、做工粗糙的银丁香耳坠，像是小丫鬟们常戴的那种，估计是小蝶刚才挣扎时掉落的。

秋禾将耳坠收进袖中，心中不安。她隐隐觉得今晚的“偶遇”，未必是巧合。

第二天一早，秋禾正准备将耳坠寻个机会悄悄还给小蝶，却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锦瑟院的小蝶，昨夜投井自尽了！

此事太过突然，且昨晚还见过小蝶，秋禾手中的耳坠几乎拿不稳，她想起昨夜小蝶惊恐的眼神和手腕的淤青，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也许那根本不是自尽！

她立刻去找张嬷嬷，将昨夜之事和自己的怀疑说了，并呈上了那枚耳坠。

张嬷嬷听完，脸色凝重，沉吟片刻道：“此事我知道了，耳坠我留下，昨夜之事，你对谁都不要再提起，尤其是锦瑟院的人。小蝶……可惜了，但这事水太深，不是你我能插手的。”

秋禾明白张嬷嬷的顾虑，小蝶一死，死无对证，昨夜之事根本证明不了任何。

小蝶的死，在王府里并未掀起太大波澜，一个三等丫鬟的性命，如同投入井中的石子，很快就沉寂下去。

但这件事还没过去几天，一桩新的麻烦，直接就找到了秋禾头上。

这日，负责针线的管事嬷嬷气冲冲地来到颐宁院，说前几日领去做丫鬟冬衣的一批棉花，里面掺了大量的劣质棉絮，根本没法用，耽误了工期，要库房给个说法。

而那批棉花，正是秋禾前几日经手清点后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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