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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的银蓝光在水下入口处轻轻晃动,将周围的海水染成一片柔和的淡蓝。悠悠看着楚楚走向水中的背影,突然停下脚步,伸手从行囊深处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瓶——瓶身呈暗紫色,瓶口用浸过木灵汁液的软木塞封住,瓶内漂浮着一缕极淡的灰雾,像是被困住的烟尘,却透着令人不适的阴冷。
“楚楚,你看这个。”他轻声呼喊,将水晶瓶举到月光下。瓶内的灰雾在月光照射下,突然微微蠕动起来,原本稀薄的雾气凝聚成细小的黑点,像是有生命般撞击着瓶壁,却始终无法突破水晶的束缚。
楚楚闻声回头,目光刚落在水晶瓶上,胸口的泪晶就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不同于此前的温润,此刻的泪晶像是被冰包裹,表面泛出一层淡淡的灰霜,连她的指尖都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污秽感。“这是……”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中闪过警惕,左手不自觉地按在泪晶上,试图驱散那股寒意。
“是蜚身上的黑气。”悠悠的声音变得凝重,他轻轻转动水晶瓶,让灰雾正对楚楚,“去年从巴国逃走时,我用木灵汁液暂时封存了一缕,想用来追踪混沌黑气的源头——它和普通的浊气不同,带着极强的腐蚀性,沾到灵脉就会污染。”
话音刚落,楚楚突然睁大眼睛,快步走到悠悠面前,死死盯着瓶内的灰雾。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右手微微颤抖,指着水晶瓶,又指了指自己的左臂伤口——那里的布条还泛着木灵的淡青,却在靠近水晶瓶时,边缘微微黑,像是被什么东西悄悄侵蚀。
“和……蛊雕的,一样!”她的声音带着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大祭司……用的,就是这个!污染枢纽,控蛊雕!”
悠悠心中一震,瞬间明白了——他此前虽猜测蜚的黑气与氐国政变的黑气有关,却没想到竟是完全同源。瓶内的灰雾在听到“蛊雕”二字时,蠕动得更剧烈了,瓶壁上甚至凝结出细小的黑霜,散出令人作呕的腥气。
楚楚的指尖轻轻靠近水晶瓶,却在离瓶身一寸处停下——她能清晰感受到,从灰雾中传来的力量,与三个月前大祭司操控蛊雕时释放的黑气,如出一辙:同样的阴冷,同样的污秽,同样能让灵脉失去生机。泪晶上的灰霜越来越厚,甚至开始影响她的水脉感知,让她想起枢纽核心被黑气缠绕时的绝望场景。
“混沌黑气……”悠悠轻声呢喃,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确认敌人的身份。此前在圣山对抗母体,在珍珠湾察觉暗流异常,都只是模糊的感知,而此刻水晶瓶内的灰雾,就是混沌黑气最真实的模样——它不是单一的凶兽,也不是某个族群的背叛,而是威胁所有灵脉家园的共同敌人。
银月也察觉到了水晶瓶的异常,从水中跃出,落在悠悠脚边,喉咙里出低沉的“呜呜”声,雪白的毛根根竖起,银蓝眼睛死死盯着瓶内的灰雾,像是在戒备随时可能冲出的威胁。它的尾尖银蓝光变得刺眼,在水晶瓶周围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那股外泄的污秽感。
“所以……巴国的灭国,氐国的政变,都是混沌黑气搞的鬼?”楚楚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愤怒——她的父母,她的祖父,巴国的长老与族人,都是死在这缕看似微弱的灰雾手中。泪晶上的灰霜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蓝光,像是在回应她的愤怒,准备随时与黑气对抗。
悠悠郑重地点头,将水晶瓶重新塞回行囊,用木灵灵气加固了封印:“之前在圣山,我们封印的母体,也是混沌黑气凝聚的实体。现在看来,蜚、被操控的蛊雕,还有污染氐国枢纽的黑气,都来自同一个源头——混沌本源。”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让楚楚彻底明白,她的复仇与悠悠的使命,从来都不是两条平行线。他们失去的家园,牺牲的亲人,都是拜混沌黑气所赐;他们踏上的旅程,无论是寻找混沌本源,还是激活水脉枢纽,最终的目标都是彻底净化这股污秽力量,守护更多的灵脉家园。
“我们……一起找源头,灭了它!”楚楚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却不再是此前的绝望,而是带着坚定的决绝。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对着悠悠,这是氐人表达“同盟”的手势——掌心泛着淡淡的水脉灵光,与悠悠指尖的木灵之气轻轻呼应。
悠悠看着她掌心的灵光,又看了看脚边警惕的银月,郑重地将手放在她的掌心。两股灵脉力量交织的瞬间,周围的海水似乎都变得清澈了些,水下暗流的黑气波动也暂时隐匿。“好,一起灭了它。”
月光下,两人的手掌紧紧相握,银月跳到他们身边,用身体蹭了蹭两人的手臂。水晶瓶内的混沌黑气仍在蠕动,却再也无法驱散此刻的坚定——共同的敌人让他们的同盟更加牢固,一致的目标让他们的脚步更加坚定。
楚楚率先转身,向水洞深处走去,泪晶的蓝光变得格外明亮,在前方照亮了一条清晰的路径。悠悠紧随其后,掌心的木灵之气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黑气。银月的银蓝光与泪晶、木灵之光交织,在水下形成一道三色光带,将混沌黑气的阴影远远甩在身后。
他们知道,水洞深处的枢纽旁,一定藏着更多的混沌黑气,甚至可能有更危险的威胁。但此刻,他们不再畏惧——因为他们不再是独自战斗,而是带着彼此的信念,带着逝去亲人的希望,向共同的敌人,起第一次真正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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