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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水晶吊灯的光芒似乎都聚焦在那个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身上,她手中那半块蝶形玉佩,在灯光下泛着温润却刺眼的光泽。
“熙辰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句话如同魔咒,回荡在死寂的大厅里。所有宾客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在夜熙辰、他怀中脸色惨白的梦婉莹,以及那个泫然欲泣、手持“信物”的白衣女子之间来回扫射。记者们的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记录下这足以轰动龙城上流社会的戏剧性一幕。
梦婉莹只觉得浑身冰冷,血液都快要冻结。白衣女子那句“五年前,星坠海边的雪夜……是我救了你”像一把淬毒的匕,狠狠刺入她混乱的记忆深处。雪夜、血迹、冰冷的触感、还有那句萦绕在梦中的“不能睡,天快亮了”……这些碎片疯狂地旋转、冲撞,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画面,却每次都差那么一点,只留下令人窒息的头痛和恐慌。
她是谁?如果眼前这个女子才是夜熙辰真正的救命恩人,那自己拥有的那些模糊记忆又是什么?自己佩戴的半块玉佩又从何而来?难道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荒谬的误会?她只是一个可笑的、鸠占鹊巢的替身?
巨大的羞辱感和失落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抓住夜熙辰手臂的手指失却了所有力气,几乎要滑落。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眼前虽然一片漆黑,却仿佛能看到无数嘲讽、怜悯、好奇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就在这时,揽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一股强大而沉稳的力量将她几乎虚脱的身体牢牢支撑住。夜熙辰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礼服面料传来,奇异地稳住了她下坠的心神。
他没有立刻回应那个白衣女子,而是先低下头,靠近梦婉莹的耳边。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冰凉的耳廓,那低沉而斩钉截铁的声音,清晰无误地传入她的耳中,也传入了周围竖着耳朵的宾客耳中:
“婉莹,别听她胡说。我找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你。”
这句话,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迟疑,带着一种足以摧毁所有猜疑的绝对坚定。梦婉莹猛地一震,空洞的眼睛下意识地“望”向他声音的方向,仿佛想从这片永恒的黑暗中捕捉到一丝他此刻的表情。
而夜熙辰,在说完这句话后,终于将冰冷的视线投向了那个白衣女子。他的目光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瞬间冻结了对方脸上凄楚的表情。那女子被他看得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位小姐,”夜熙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手中的玉佩从何而来。当众编造故事,诽谤我夜熙辰的妻子,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那女子脸色一白,似乎没料到夜熙辰会是这种反应,她强自镇定,泪水滚落得更加汹涌,举起玉佩:“我没有编造!这玉佩就是证据!熙辰哥哥,你仔细看看,这是你当年留给我的……”
“证据?”夜熙辰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骇人的戾气,“一块不知从哪里仿造来的玉佩,几句背熟的台词,就敢来我面前演戏?”
他话音未落,龙墨寒已经上前一步,脸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眼神却锐利如刀,挡在了那女子和夜熙辰之间,隔断了她的视线:“美女,碰瓷也要讲基本法。我们家辰少心里装的是谁,全龙城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拿块破玉就想来认亲,当我们是傻子?”
江婉婷也立刻扶着梦婉莹,柔声却坚定地说:“婉莹,我们走吧,别让无关紧要的人扰了兴致。”她的话,明确地将那白衣女子归为了“无关紧要”的人。
那女子见夜熙辰根本不为所动,反而被龙墨寒和江婉婷一唱一和地奚落,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她咬着唇,还想说什么:“熙辰哥哥,你难道忘了……”
“够了!”夜熙辰厉声打断她,声音中的寒意让整个宴会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提醒。至于你,还有你背后的人……”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仿佛在警告某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最好祈祷别被我查出来。”
说完,他不再给那女子任何开口的机会,紧紧揽着梦婉莹,在龙墨寒和江婉婷一左一右的护卫下,无视全场惊愕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迈着沉稳而决绝的步伐,径直朝着宴会厅大门走去。
保镖早已清开道路,隔绝了所有试图上前采访的记者。
那白衣女子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着夜熙辰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和他全程将梦婉莹护在怀里的姿态,脸上那副凄楚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慌乱和怨毒。
夜熙辰的劳斯莱斯早已停在门口。他小心地将梦婉莹扶进车内,自己随后坐进去,车门“嘭”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
车内一片死寂。梦婉莹蜷缩在座椅角落,身体还在微微抖,刚才生的一切像一场噩梦。那个女子的话,夜熙辰的维护,各种混乱的思绪在她脑海中翻腾。
忽然,一件带着体温和淡淡松木香气的西装外套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夜熙辰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她冰冷的手紧紧握在了自己温暖干燥的掌心。
“别怕。”他低声说,只有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梦婉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无声地滑落下来。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劫后余生般的复杂情绪。
车子缓缓驶离酒店,将那片是非之地抛在身后。而一场更激烈的暗战,显然才刚刚拉开序幕。夜熙辰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酒店的方向,眼神冰冷如刀。
无论那个“白月光”是谁派来的,她和她背后的人,都成功地触碰了他的逆鳞。而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们,承受他的怒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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