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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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真,一方怎么还没回来,要不你等等他再吃?”

“你们都先吃,凭什么我饿着肚子等着他?”

沈妙真一甩脑袋,黑粗的大辫子就到后头去了,沈妙真又拿手上颠了颠,沉,长得够长了,又能卖钱了。

沈妙真挺爱惜自己头发,但卖了也不心疼,又多又长,平时洗头发都比别人多一倍时间,耽误事儿。况且卖了还能添置点东西,买块香皂吧,不知道贾一方怎么回事,现在用得格外费。天天不知道哪有那么多可洗洗刷刷的,不过爱干净也是好事,以前他睡过的地方都是黄黄一片,现在干干净净的,好像还有股香味似的。

沈妙真掀开锅就给自己盛饭,还把最大那个饼捡到碗里了,沈妈发的这个饼里加白糖了,最好吃。

“嗨,你这孩子,你俩是夫妻,一家人,他干啥去了你还不知道,要是干坏事呢?……”

刘秀英心眼儿有点小,特别爱胡思乱想,她瞧这个养老姑爷特别顺眼,怕沈妙真维护不住,沈妙真就最讨厌家里人对贾一方那副不值钱的模样,她被宠得有点没大没小。

“要干坏事儿就让他被天上雷劈死吧!”

沈妙真把饼掰开,夹一大筷头菜,又抹上酱,把还带着水珠的青绿的嫩生菜夹上去,还有野菜,那把野菜是她下工时候在地头刨的,老得有点过头了,口感稍微发苦,但也好吃,沈妙真最爱这样吃。

就是缺肉,要是再有两块带着肥油的肉,她能把桌子上的全包圆!

她刚说完,外头天上忽然轰隆——

还真打起雷来了。

“哎呦,哎呦,老天呐,妙真瞎说的……”

刘秀英又开始脱下鞋,把鞋帮子敲在炕沿上梆梆响。

刘秀英这人很迷信,她老妈是个瞎子,不是天生的瞎子,是发烧烧瞎的,那时候讲究是眼睛被天上的人带走了,耳朵就能听见一般人听不着的,她什么都看,有时候管事,有时候不管事,管了事的都爱夸张点的往外宣传。

比如有个小孩忽然一蹶不振天天咳嗽发烧要病死了,去医院药吃不起,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死家里,死马当活马医吧,找个看相的,就找瞎子去。瞎子绕着那孩子烧香,嘴里念念叨叨着,忽然盯着一个地方不动了,她眼珠子是那种灰色的,比黑色浅不少,比白色深点,隔远看跟没有眼珠一样,耳朵抖动得十分剧烈,然后瘫软着失了力气坐在地上,颤颤巍巍说是怎么回事。

说村里去年冻死的那个光棍老头,在地底下冷,想找个人陪自己,这小孩以前吃过那老头的糖,就被盯上了,一只脚都被拖到地底下去啦,得赶紧——

赶紧什么?

那家人问,刘秀英她老娘就伸手,钱就来了。

在那好多人家都吃不饱的年代,刘秀英她娘是实打实能吃饱的,越穷就?越得信点什么,这种职业经久不衰。

刘秀英她娘有一个毛病,爱吃贪嘴,手里有点钱儿一定得买吃的,她的人生哲理就是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吃进肚子里拉到粪坑里的才是实打实的,后来跟刘秀英她爹成家也是因为他那时候是杀猪的,能偷摸顺点边角料回来,所以刘秀英从小就没饿过,或者说,她小时候吃得比现在还要好。

但因为她娘的嘴馋,她们家里是一点钱没攒下,一点东西没落着,但没想到这又成好事儿了,闹革命那几年要给她们定富农,富农就是得把家里东西拿出来分给别人,结果进去一搜,穷的叮当响,连个不带豁的碗都没有!再加上家里从没有过雇佣关系,就是没雇过别人,算不上剥削,但她娘又比较特殊,虽说搞封建迷信,但要不搞也养不活自己,眼睛一点看不着,邻居说老闻见肉味,就改成中农了。

她娘最后也是死在她那张嘴上的,明面上不让信那些东西,她爹杀猪的岗位也让给更困难的家庭了,家里捉襟见肘,她摸索着从犄角旮旯翻出来花生米,就着白酒,一粒花生米一抿嘴白酒,结果花生米早坏了,她娘吃了嘴里吐白沫,就死了。

也有人说她是故意的,坏的花生米是苦的,吃不下,她就是故意吃那么多的,就着白酒,因为她太好吃,嗜吃如命,没吃的还不如死了。

沈妙真都从别人嘴里听得她姥姥的事迹的,她下生时候她姥姥坟头草都那老高了。每年过年时候刘秀英带她去给她姥姥上坟,家里再穷都蒸白面馒头,再点个大红点,那种白面是实打实的白面,可不掺乱七八糟的粗粮,刘秀英说要不她娘才不吃的。

等上完香就能拿走,沈妙真一口气能吃俩,所以她每年都盼着给她姥姥上坟,她还挺待见她姥姥的。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刘秀英就很迷信,不让明着信那些东西,但遇到什么事儿她就求这个求那个,核桃沟以前有个庙,庙旁边有棵老榆树,庙里供奉着的是水神,她们这儿都信水神,后来不让信,像都被推倒了,庙里用来堆大队的柴火,有时候半夜有懒汉去偷,懒的人不上山砍柴火,半夜村子溜达一圈,看哪家倒霉就偷哪家的。

有个还被人家狗把后脚跟咬掉了。

但这种东西不是说你不让信就没一个人信了,还有不少人爱去那大榆树底下求求拜拜的,烧两根香,刘秀英就是。

沈妙真就不信,她觉得信这些很可笑,她可是在新中国长大的,接受新式教育,相信科学的,但要问为什么给贾一方喝符水,那就只能说她是阶段性的,有选择性地相信。

反正她自己是不会喝的。

沈妙真吃完饭回到自己屋,贾一方还没回来,最近不知道他干啥去了,一下工就神神秘秘的,问他他还不说,一副不像是干好事的样子。

沈妙真觉得自己越来越管不了贾一方了,她本来是对着煤油灯纳鞋底的,觉得这光总是晃,看久了眼睛疼,就放回针线篓了,哎,隔壁村有人家都装电灯了,她们家什么时候也能装上呀。

贾一方不在屋里显得真有点素,沈妙真没事干,就把头发解下来一下下梳头发,她头发很好,又黑又密,没两下就梳通了,油棕色的木梳在黑发间穿梭,跳跃着的灯芯让光忽明忽暗的,沈妙真的影子的边界也就朦朦胧胧,整个人像是在油画中。

“这个该死的贾一方……”

沈妙真嘟囔着,抚摸着手里的木梳,这木梳被打磨的特别光滑,上面还刻着一朵花,是确定关系时候贾一方亲手做的,这木材可不得了,贾一方说是以前跟着师傅给有钱人家打家具偷偷昧下来的。

窗外雨好像又大了,沈妙真把挂好的窗帘又从钉子上摘下来,打开窗户,一股湿气就涌进来,院子里积的水能游鸭子了。

她真有点担心了,贾一方现在笨得要命,别再真出了事儿,他不会在知青点打牌裤子都输了回不来了吧?沈妙真蹑手蹑脚跑到爸妈那屋去,堂屋里有斗笠,再披上塑料布就能当雨披,蓑衣太沉,她可不爱穿。

扣扣扣——

“谁啊?”

雨大,还是斜着的绍风雨,敲在门框上铛铛铛的,雨不住地从门缝里进来,摞着稻草挡着,地板是夯实的泥地,雨水一浇沤成烂泥了,门还用洗脸架顶着,反正再大也不能把他们淹死,就这样吧,睡醒没准儿雨不停还不用上工。

雨天格外容易滋长情绪,这群人不可避免回忆以前,以前校园的日子,城市的情缘,革命的理想,而此刻只能在这个烂泥屋里,不知归期,很多时候他们也会想,农村真的需要他们吗,但城市更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所以连打牌都变得没劲儿了。

沈妙真知道贾一方最近总跟这帮知青混一起,其实她觉得他们人不怎么样,不够真诚,干活还总是糊弄,但也不是说一点优点没有。而且贾一方每回打牌都能赢点东西回来,虽然都是不起眼的小东西,有一回是打火机,沈妙真没用过打火机,她只会划洋火,新奇地研究了半晚上,还差点把贾一方的眉毛给烧着了。

“大半夜的,谁啊,什么事啊?”

开门的人骂骂咧咧的,谁让他倒霉床离门口近。

风卷着雨水吹进来,稻草飞的哪儿都是,用来挡门的洗脸架子也倒了,真是倒霉催的,谁大晚上的来找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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