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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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可以相信你吗（第2页）

上方，失控的邪雷乱流在杏寿郎残余的火焰漩涡净化下，渐渐平息、消散。紫黑色的雷云失去了源头，开始缓缓散开，露出久违的、惨淡的星光。

峡谷内一片狼藉，焦烟弥漫，但那股令人窒息的邪异威压，已然消失无踪。

杏寿郎小心地将狯岳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焦石上。狯岳挣扎着想自己坐起，但脱力和伤势让他动弹不得，只能靠着岩石，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着血污从额角滑落。

杏寿郎自己也消耗巨大，身上有几处被邪雷乱流擦过的焦痕，但他顾不上自己，立刻蹲下身检查狯岳的伤势。

“狯岳！感觉怎么样？伤到哪里了？”杏寿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切和关切，那双如同燃烧熔岩般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担忧，紧紧盯着狯岳苍白痛苦的脸。

狯岳别过脸，避开了那过于炽热的视线。他讨厌这种被注视、被关心的感觉，那会让他想起那些异样的目光。

但这一次，那目光中的真诚和毫不掩饰的担忧，却像投入冰湖的石子，在他心底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他张了张嘴，想习惯性地吐出冰冷的拒绝，喉咙却干涩得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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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寿郎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沉默。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简易伤药和绷带，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认真地处理着狯岳身上被邪雷灼伤和冲击震裂的伤口。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狯岳手臂上一道较深的、还在渗血的伤口时，狯岳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

杏寿郎的动作停顿了。他抬起头，看着狯岳紧抿的唇和那个青色眼眸中极力压抑的复杂情绪（痛苦、抗拒、或许还有一丝……茫然），沉默了片刻。峡谷中只剩下风声和两人粗重的喘息。

“狯岳，”杏寿郎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仿佛要穿透狯岳那厚重的冰壳，“刚才……谢谢你。”

狯岳的瞳孔微微一缩。

“谢谢你，信任我。”杏寿郎继续说道，目光灼灼，“谢谢你，在那种时候，毫不犹豫地刺出了那一刀。”他指的是狯岳不顾一切刺向核心的那一击，那是将后背完全交给杏寿郎的信任。

狯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依旧没有说话，但紧握的拳头似乎微微松开了些许。

杏寿郎低下头，继续处理伤口，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带着一种追忆和释然：“你知道吗，狯岳，在蝶屋，看到你把自己封闭起来，用愤怒和冰冷隔绝所有人……我很难过。我一直在想，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你把父亲看的太重，被他伤害的太深了，所以。。。。”

狯岳的身体猛地一震，青色的瞳孔剧烈颤抖！神社的烈焰、瑠火夫人苍白的脸、那个人失望厌弃的眼神……画面再次不受控制地涌现。

“直到刚才。”杏寿郎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暖而充满力量的笑容，如同穿透阴云的阳光，“我看到你刺出那一刀的眼神……我看到了。那个我认识的孩子，我认识的狯岳，一直都在。他只是……被一些东西暂时遮住了。”

他伸出手，不是要搀扶，而是轻轻拍了拍狯岳没有受伤的肩膀，动作带着一种属于兄长的、笨拙却真诚的安抚。

“狯岳，过去的事情，父亲的迁怒，那些异样的目光……它们就像这峡谷里散去的邪雷阴云。虽然曾经存在，带来伤害，但它们终究会散去。而你，狯岳，”杏寿郎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念，“你手中的雷光，你骨子里的那份力量，才是真实的！才是属于你狯岳的！别再让那些阴影遮蔽了你自己！抬起头，看看这散开云雾后的天空！”

狯岳顺着杏寿郎的目光，望向峡谷上方。笼罩了不知多久的紫黑色雷云，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度消散、退却。

惨淡却真实的星光，如同破碎的银屑，一点点洒落下来，照亮了下方焦黑狼藉的大地，也落在了狯岳沾满血污的脸上。

他感受着星光带来的微弱凉意，感受着肩膀上那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感受着体内尚未平息的雷之呼吸的脉动……还有，那把依旧紧握在手中、与他血脉相连、刚刚斩杀了强大邪魔的日轮刀

一种极其陌生、极其复杂的情绪，如同解冻的春水，缓缓在他那被冰封了太久的心湖中流淌开来。

是释然？是触动？还是……一种久违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后的安宁？

他依旧沉默着，青色的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在星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但他紧握刀柄的手，那过度用力而泛白的指关节，终于……彻底松开了。

峡谷的风，带着焦糊和硝烟的气息，也带来了一丝久违的、属于夜晚的凉意。炼狱杏寿郎坐在狯岳旁边，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处理着两人身上的伤势，赤红的羽织在星光下如同燃烧后温热的余烬。

在这片刚刚经历毁灭与重生的焦土之上，两颗截然不同的心，在战斗的淬炼和过往的剖白后，似乎找到了一丝微妙的、无声的共鸣。

属于狯岳的，那漫长而压抑的旅途，仿佛在这一刻，被这散落的星光和身边那团沉默却温暖的火焰，撕开了一道细微的光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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