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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大哥别伤心(第1页)

老板的手僵在半空,手里还握着切开的半块原石,脸上神色尴尬又窘迫。

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林凡,那曾经信誓旦旦能开出好料子的豪言壮语,如今像耳光般打在自己脸上。

林凡心底却波澜不惊,他的透视眼早已锁定胜利,眼前这看似凄惨的局面,不过是障眼法、是戏码。

他深知,越在此时,越要稳住,伪装的防线不能破。

他故意让膝盖一软,身形晃了晃,伸手扶住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站稳,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喊道:“怎么会这样,这可都是我的血汗钱呐!”

那悲戚模样,任谁见了都深信不疑他已坠入失败谷底。

而实则,他正不动声色地等待着真正“主角”原石登场,迎接那场华丽逆袭。

“大哥,别伤心呐!”

一位热心肠的旁观者,满脸急切地凑上前,眼睛瞪得溜圆,伸手指向那还未被触碰的十五块原石,拔高了音量说道。

“这儿还有整整十五块原石没切呢,这赌石啊,玩的就是心跳,玩的就是个未知!说不定下一刀下去,里头藏着的就是极品翡翠,那质地,翠绿得跟刚冒尖的嫩草似的,通透得仿若春日的湖水,到时候,大哥您可就不是在这唉声叹气喽,得是开怀大笑数钱咯,不仅能把之前亏的都捞回来,还能大赚一笔,衣锦还乡呐!”

这安慰之语,恰似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嘈杂声中满是善意。

“是啊是啊,大叔,好运都在后头呢!”

“这石头可邪门得很,有时候前面不咋样,后头全是惊喜!”

就连那握着切石机把柄、手上还沾着石屑与水渍的老板,也停下手中动作,扯下脏兮兮的手套,在围兜上蹭了蹭。

大步走到林凡跟前,厚实的手掌拍拍林凡的肩膀,粗声粗气地劝道:“老弟,我切了这么多年石头,啥场面没见过,你这才刚开始,可别泄了气,指不定好运就藏在第十六块里,我这就给你切,保不齐一打开,满场都得被那翠色照亮咯!”

林凡心里头明镜似的,嘴角却微微下撇,双手佯装颤抖地抬起来,在眼角处摩挲着,那模样像极了在强忍泪水,眼眶泛红,鼻尖轻抽,把个伤心人儿演绎得惟妙惟肖,还时不时微微点头,答谢众人的关怀。

“谢谢大家,太暖心了,这年头,还是好人多呐。”

林凡吸了吸鼻子,嗓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转向老板,双手合十,满脸期许。

“老板,麻烦您嘞,继续切第十六块原石吧,托大伙的福,我这心里又燃起希望之火啦!”

老板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麻利地戴上手套。

回到切石机旁,调整好原石位置,随着机器轰鸣声再度响起。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过去,现场安静得只剩切割的声响。

而林凡垂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攥紧,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从眼底一闪而过。

闷热且弥漫着石粉气息的赌石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牢牢吸附住一般,紧紧盯在那正被切割的第十六块原石上。

切石机出尖锐刺耳、令人心颤的轰鸣,刀片高旋转,与坚硬的原石表面剧烈摩擦,溅射出星星点点的碎屑,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飞舞,恰似一场躁动不安的“石之雪”。

林凡站在一旁,看似身体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额头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砸在满是石屑的地上,洇出一个个小灰斑。

他双眼圆睁,满是紧张与期待,嘴唇微微哆嗦,默念着:“一定要出绿,一定要……”

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把身家希望都押注在此的赌徒,孤注一掷,满心祈愿着命运的垂怜。

老板弓着腰,神情专注得近乎狰狞,额头青筋暴起,紧紧握着切石机把柄,操控着刀片一寸一寸切进原石腹地。

随着“嘶啦”一声长响,原石一分为二,那一刻,时间仿若凝固,众人都屏住呼吸,偌大的场地静得只剩机器余音嗡嗡回荡。

短暂的死寂后,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老板的一声长叹,那叹息里满是遗憾与习以为常的无奈。

紧接着便是旁观者们此起彼伏的咋舌声、惋惜声。

“哎哟,怎么又是废石!”

不知是谁拔高了嗓门喊出这句,恰似一记重锤,敲碎了林凡那紧绷的希望泡沫。

原本满怀期待的氛围瞬间如漏了气的气球,瘪塌下去,只剩失望的阴霾沉沉笼罩。

眼前这切开的第十六块原石,断面粗糙、色泽灰暗,毫无翡翠该有的水润与翠意,就是一块实打实、一文不名的废石。

林凡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脸上的“失落”如潮水般汹涌蔓延,眼神从最初的炽热期待,迅黯淡成一潭死水,空洞无神,嘴角微微抽搐,挤出一丝苦笑,那笑比哭还难看,透着自嘲与不甘。

“唉,这运气,咋就跟我捉迷藏呢!”

林凡轻声嘟囔,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沮丧。

周围人纷纷投来同情目光,有的摇头轻叹,有的小声劝慰几句“别灰心,还有机会!”。

可这些话在此时听来,都轻飘飘没了分量。

老板咂咂嘴,关掉切石机,抬眼瞅瞅林凡,挠挠头想说点安慰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是默默把切好的废石推到一旁,拿起水管简单冲洗下刀片,准备着手切第十七块原石。

那机械重复的动作里,藏着这赌石行日常的无奈与未知的期许。

而林凡,则在一片同情目光中,强撑着站直身子,准备迎接下一轮不知结局的“命运审判”。

随后,老板继续切石…

现场,空气愈凝滞,闷热得如同密不透风的蒸笼,石粉肆意弥漫,在惨白灯光的映照下,仿若一层朦胧的雾霭,笼罩着众人愈焦躁的心。

每一个人都像是被无形丝线牵扯的木偶,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不断更替的原石上,切石机的轰鸣已然化作一曲单调又揪心的哀乐,反复奏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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