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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湛试了一下,说道:“施定者法力远在我之上,我解不开。”
许昭月便向身侧的安乾道君看了一眼,安乾道君也没说话,并拢两指运转法力往周司柠身上一指,却见原本一动不动的周司柠猛然坐起身来,语气焦急道:“师姐,你们……你们快走。”
许昭月被搞蒙了,她道:“司柠你没事吧?”
“是师祖,师祖定了我的身,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我现在看到你们,我猜想师祖应该是要对付你们,你们快走。”
阳城老祖?阳城老祖为什么要对付他们?
“我收到传令符说你又用血炼丹了。”
周司柠忙道:“那不是我传的,我没事,师姐你快走啊。”
许昭月一开始就觉得不太对劲,如今那种感觉越发强烈,许昭月道:“你既然没事,我们便先走了。”
弟子房占地很广,一间很大的院子里面又分了一个个小院,此时许昭月和安乾道君并着林景湛出了周司柠所住的小院,小院外面有一处宽敞的平地是给弟子门平时练功用的,几人一出小院便见那平地之上盘膝坐了一个人。
听到声音,那人徐徐睁开眼,在他睁眼的一刹那,只见他周围平地上有几许波光浮动,许昭月心下一惊,阳城子在院子里设了阵法。
许昭月直接问他:“阳城子,你什么意思?”
阳城子并未回答,许昭月身边的安乾道君似乎发现了什么,就见他掌心聚气猛然向院中一株银杏袭去,冲天的力道震碎了银杏树周围的结界,就见那银杏树下站了几人。
许昭月自然也认了出来,这是虹光派掌门一家,虹光派和清虚派向来不和,掌门一家怎么会在清虚派中。
此时蒋家三人面色各异,蒋正罡就这般露了脸,略有些尴尬,而白和苏则用一种怨毒的眼神望着蒋天戟,倒是蒋天云是几人中面色最平静的,见几人看过来还抿唇一笑打招呼。
安乾道君见到这几人丝毫诧异都没有,甚至还笑了笑,“原来是为了本君而来。”
阳城子说道:“安乾道君,你不是一直想跟我打吗,我在这里,你敢入阵吗?”
安乾道君轻嗤道:“有何不敢?”
安乾道君说完正要上前,许昭月急忙拦住他,阳城子分明是有备而来,贸然和他打怕是于己不利。
“阳城子,清虚派与虹光派世代为敌,你作为清虚派师祖却勾结虹光派的人,不觉得有辱师门吗?”
听到许昭月的话,阳城子的面色并没有多大变化,他面色平静说道:“安乾道君滥杀无辜,我作为修道之人,该替天行道。”
“滥杀无辜?不知安乾道君滥杀了谁,如果是蒋天成,那也是他挑衅在先,更何况这是虹光派门内的纠葛,与你清虚派有什么关系?”
“安乾道君屠了滢城一城的百姓。”
滢城?许昭月想起她第一次和安乾道君逛街,去的就是滢城,在那里安乾道君遇到了一群伏击他的人,当时滢城的百姓确实莫名其妙被杀光了,那时她也质问过安乾道君,不过他否认了,安乾道君说过他不杀废物。
以许昭月对安乾道君的了解,那些修为低下的百姓他根本就没兴趣杀,对他来说毫无挑战性。
许昭月道:“当日我也在场,滢城的百姓根本就不是他杀的。”
“有幸存者侥幸逃脱,是他亲口所说。”
阳城子面色平静陈述,他从容笃定,似乎他真的就站在正义的那一方,要替天行道,要匡扶正义,可许昭月不信阳城子真有这么正义,而且滢城的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就算要替天行道为什么不早一点,为什么还要跟虹光派的人勾结,许昭月总觉得他是包藏祸心。
“什么替天行道,阳城老狗,你不要说得这么义正言辞,说白了你不过就是想跟本君抢女人而已,你以为本君不知道吗?”
安乾道君语气嘲讽,周围人听到这话都不禁变了面色,毕竟阳城子在别人心目中是不恋世俗的得道高人,要跟别人抢女人这种事情好像怎么都跟他扯不上关系,倒是阳城子,那张脸一直没什么波澜。
此时云乔皙就躲在墙角,今日一早师祖将清虚派众人都赶到密室去了,她不知道具体原因,只知道是跟安乾道君有关,她在密室呆不住,趁着师父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
听到安乾道君这话,她不禁吃了一惊,师祖跟安乾道君抢女人?她看向许昭月,不对,不可能,师祖一心向道绝不是耽于情爱的人。
“要跟本君抢人,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安乾道君拔出他的轮天大刀,直接上前一步入于阵中,许昭月根本就拉不住他。
安乾道君一入阵,只见周围一阵紫光闪耀,还夹杂着一声声杂乱的钟磬之声,而一直盘坐在阵中的阳城子却突然不见了。
阳城老祖阵法精妙,而且他分明早有准备,安乾道君贸然入阵,许昭月担心他不是阳城老祖的对手。
此时安乾道君被困于阵中,他知道阳城老祖就在周围,不过他一时察觉不到他究竟在何处。
安乾道君心头不屑,要跟他打却又躲躲藏藏,故弄玄虚。
许昭月在旁边看得揪心,阳城子分明是想跟安乾道君打心理战,许昭月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冷静下来,安乾道身处法阵之中无法反而因“只因身在此山中”不能窥见全貌,而她作为局外人反而比他看得更清楚些。
许昭月观察到这阵法似乎是在时刻变动,因为周围的紫光总是时明时暗,而且每次明暗的地方都不一样。
清虚派有阵法课,许昭月对阵法有兴趣,专门学过一些,凡阵法必有阵眼,只要找到阵眼就可破阵。
许昭月看了半天也看不出这阵法的规律,不过被困阵法中的安乾道君倒是全程都挺淡定,他不慌不忙四下观察,眼底兴味更浓。
别看这人平时好似很暴躁,惹了他不快他就毫不客气杀杀杀,但越是关键时刻,越是有挑战的东西他反而越冷静。
安乾道君显然也在寻找阵眼,许昭月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一点破绽,她看到阵法顶上有星宿痕迹若隐若现,许昭月很快看出那是北斗七星,北斗七星的斗杓在变化移动,每出现一次,斗杓的位置都不一样,而周围那听似杂乱的钟磬之声,实则对应的是不同的律吕。
许昭月看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一些规律,炼丹讲究进阳火退阴符,进阳火和退阴符之法要按照十二律应和节气以及日月方位。
而那斗杓的位置正好跟太阳初升的规律一样,斗杓在北,律应蕤宾,耳旁确实响起蕤宾之律,按照此规律,下一次应该在西北,律应仲吕。
许昭月闭上眼睛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果然仲吕之声响起,许昭月猛然睁眼冲安乾道说道:“他在西北。”
安乾道君反应也是极快,握着刀直接向西北方向劈去,只听得一声剧烈的铿锵声,先出现的是一座黄铜鼎,阳城子的身影随后在鼎后出现。
安乾道君故意嘲讽他,“既然要打还躲躲藏藏的,这么没种吗?”
阳城子就仿若听不到他的嘲讽一样,面色如常,翻转铜鼎与他对打。许昭月全程盯着阵中,她担心安乾道君并不是阳城子的对手。
两人过了好几招依然分不出胜负,因为有阵法控制,两大强者的对战激发的威力倒是没有波及到阵外的人,只是毕竟强者对决,即便只是旁观,那一招一式也让观者觉得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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