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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愧的感觉还未放大,室内忽然响起了突兀的手机铃音。宋闻因着自己刚才那难以启齿的反应正感到无地自容,这通电话恰好给了他一个掩饰尴尬的借口。他微微偏开头,避开陆今安的目光,低声请求:“我可以接一下电话吗?”陆今安没有作声,只是拽着锁链,缓缓喝了一口红酒。宋闻将他的沉默当作默许,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的亮光在昏暗中有些刺眼,上面跳跃着“张北野”三个字。他正准备接听,脖颈上的项圈一紧,陆今安用力扯动了锁链。宋闻猝不及防,向前一个踉跄,慌乱间,手机已然易手。陆今安修长的手指擒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毫无波澜的脸上。他就这样看着“张北野”的名字反复跳跃,直到铃声戛然而止,屏幕暗了下去,他才将手机缓缓放在身旁的小圆桌上。拿起酒瓶,拔开瓶塞,暗红色的液体径直注入空杯,没有醒过的红酒泛着生涩的酸意,陆今安端起酒杯,俯身,杯沿抵住宋闻紧闭的唇。“喝一口。”宋闻下意识地抗拒,微微侧头想躲开。但陆今安捏住他下颌的手指稍稍用力,迫使他张开嘴,带着明显酸涩感的酒液立刻灌了进来。宋闻被呛得轻咳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做出评价:“不好喝。”陆今安松开手,用指尖温柔地揩去他唇角残留的酒渍:“你们这些变态,”他轻声问,“就那么耐不住寂寞?一个电话就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宋闻被他话语里包裹的深刻恶意激得微微打了个哆嗦。他反驳:“张北野是我的朋友。”“朋友?”陆今安手中细细的锁链轻晃,“能叫‘媳妇儿’的朋友?”话音未落,桌上的手机再次响起,屏幕上依然闪烁着“张北野”三个字。陆今安看着那屏幕,又看向宋闻,语气平淡地问道:“想接吗?”宋闻敏锐地察觉到了那平静表面下汹涌的危险,他下意识摇了摇头。“接吧。”陆今安却道,“要不,你和他都该急坏了。”说着,他收紧了手中的锁链,将宋闻直接拖拽到圆桌前,握着白皙的手,迫使宋闻的食指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张北野爽利的声音立刻冲破了房间的寂静:“小宋,文件送到了吗?”宋闻摸不清陆今安的心思,只能觑着他的面色,谨慎的回答:“送到了。”“那就行。”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干脆,“你发烧了注意监测体温,好好休息,别硬撑。”宋闻虚着声音应了声:“好。”“行,那我挂了。”通话结束,手机屏幕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最终归于黑暗。房间里只剩下窗外愈发急促的雨声,以及两人之间几乎凝滞的空气。陆今安的手忽然贴上了宋闻的后颈皮肤。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让宋闻轻轻一颤。“发烧了?”男人轻声问,声音近在耳畔。掩盖在冷漠下的几乎难以捕捉的紧张,让宋闻似乎从中窥到了一丝人味儿。他低声回应:“低烧,没事的。”贴在后颈的那只手缓慢地移动,抚上了他的额头,掌心温热,与冰凉的指尖形成反差。“张北野怎么会知道你发烧了?”方才那一点点紧张的痕迹荡然无存,陆今安用拇指微微摩擦宋闻的额角,“摸的这里?”随后,他的手指又缓缓向下,不轻不重地按上了宋闻耳后那块又薄又敏感的皮肤,“还是……摸的这里?”宋闻有时候完全搞不懂陆今安问这些有什么意义,不过这人又坏又狗,他只能耐心回复:“是嘴里含着体温计测的。”“嘴里?”陆今安的目光立刻落在了宋闻的唇上,指尖也顺着耳廓缓缓滑下,最终停在他的唇角。他用指腹一下下,极轻地拨弄着宋闻的下唇,动作不算尊重。宋闻是想躲开的,但转而一想,自己带着宠物项圈,被锁链锁着,跪坐在陆今安脚下,哪还有什么尊严可言,因而,动也没动,摆烂放弃了。“你们这些变态,”他听到陆今安低声说,“还真会玩儿。”“人家不是变态……呃……”双唇刚分,陆今安修长的手指像那根温度计一样,怼在了自己的喉口。宋闻瞪大了眼睛,试图偏头躲开。“他不是,你是?”陆今安不算温柔,将滚烫的柔软缓缓摸了一遍,“是很热,得吃点药。”说完,他抽回手,在宋文衣服上抹了两把,“淋了雨发了烧,也要去找他?”男人翻起眼皮,“宋闻,你就那么迫不及待?”“不……”脱口的话骤然断了,宋闻不可置信的向下看去。此时他才注意到,陆今安西装革履,穿得极为正式讲究,甚至连鞋都没换。而那双深棕色压花皮鞋,如今正踩在他的关键之处。疼痛与压迫感同时传来,而最难忍的却是十足的羞辱感。“宋助理,”陆今安在坚硬上用了点力,“你是不是满脑子,都是那种事?”他似乎也没想要答案,饮了杯中最后一点残酒,放下杯子,他空出了一只手。“为了收你的文件,坏了我今晚酒局的兴致。局儿上的姑娘,可是比你漂亮多了。”那只空手落在了陆今安自己的腰间,搭扣滑开的轻响,在雨声中格外清晰。“既然是你坏的事儿,那我也就……勉为其难地用用你吧。也算给你的员工福利,好过你冒着雨也要去找人家。”在宋闻越来越震惊,甚至带着恐惧的目光中,陆今安一把按住他的后颈,将他的头慢慢向下压去。“陆今安!不行!”宋闻挣扎起来。陆今安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哪有你说不行的道理。”用力向下一按,温热湿润,陆今安眉心一跳。把锁链放在我的手中宋闻喉咙疼,扶在椅子上不住地低咳,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被项圈磨痛的颈项。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随后陆今安冰凉的手指抚上了他的下颌:“来,把药吃了。”宋闻轻轻摇头,哑着嗓子艰难地说:“我要先漱口……”无人应声。回答他的只有下颌上微微收紧的力道。一颗退烧药被塞进了嘴里,干燥的药片瞬间黏在舌根,苦涩弥漫开来。随后,杯沿才抵住嘴唇,清水涌入,宋闻不得不就着这口水,混合着檀腥的味道,将药片吞咽了下去。喉咙的刺痛感稍有缓解,他向上抬眸,看向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的陆今安,眼中终于压抑不住,燃起一点被羞辱的怒意:“陆今安,你不是直男吗?为什么要……”陆今安缓缓沉身,与坐在地毯上的宋闻平视:“你不会认为,这样……我就弯了吧?”“用用你而已。”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我带你参加的场合还是太少了,多了你就懂了。有时候,不论男女,”他的视线扫过桌上的空杯,“他们只像是酒杯,或者烟灰缸,”目光又落回宋闻脸上,“最大的价值,就是让人用用而已。”宋闻的目光猛地顿住,昏黄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衬得那点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不喝了?”陆今安将水杯随手放在圆桌上,站起身再次坐回那把单人沙发里。他手肘压在膝上,身体前倾,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宋闻微微颤动的睫毛。“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声音低沉,却字字诛心,“你可能,连酒杯和烟灰缸都算不上。”“陆今安。”宋闻向后一退,离开了那只手。陆今安露出一点疑惑的表情:“生气了?”他略略沉吟,像是在回忆,“不是你说过的吗?把我拉上床是你的错,我可以随意处置你。”手指又轻轻将向后倾身的宋闻勾了回来,逼迫他正视自己的问题,“怎么,现在让你吃点东西,就不高兴了?”宋闻微微一震,他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那点刚刚燃起的怒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点一点干瘪下去。嘴里的味道依旧浓重,他沉默地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又喝了一口水,冰凉的水痕划过疼痛的喉咙,带来短暂的舒缓。放下杯子,他抬起眼,看向重新陷在阴影里的陆今安:“既然你已经撒了气了,就放了我吧。”他用指尖碰了碰脖子上的皮革项圈,“我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没有我,你身边也不会再有……变态,你也就眼不见为净了。”话音落了,无人应声。由这话引发的沉默,时长远远超出了宋闻的预期。好半晌,他才听到陆今安平静地问道:“所以呢?”“我想辞职。”“辞职?”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留下湿漉漉的玻璃映照着室内昏暗的光线和窗外苍茫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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