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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第1页)

相对而立着安静了一会儿,悄然无声中,彭庭献伸出了一根手指。这根手指轻轻抬了抬裴周驭被止咬器包裹的下巴,指腹戳戳獠牙尖端,说:“我也有。”像是一种证明的邀请,彭庭献呲牙,向他暴露出自己两颗象征着alpha身份的尖利犬齿。声音轻柔诱哄:“要摸一下吗?”说完,当裴周驭默许,安静地拉起了他的手腕,牵向自己张开的嘴。感受到裴周驭粗糙温热的手指抵在自己牙尖上的那一刻,彭庭献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另一只手得寸进尺,竟也慢慢摸向了裴周驭后颈的腺体。那是个微微鼓起的地方,浓郁信息素就是从这里释放出来的,彭庭献摸在上面,掌心控制不住地发起热来,最终,向下一按的同时牙齿也微颤着咬了下去。———这感觉很微妙,像是在隔空幻想牙齿刺入后颈的感觉。他沉浸在这种美妙的触感中,没注意到裴周驭骤然冷戾下来的眼神。三秒。牙根猛然泛起一股压迫的剧痛。“这牙,”指腹摁着彭庭献的牙尖,裴周驭一字一顿地开口:“你是不打算要了。”酸胀的指腹抵压感密密麻麻涌入牙龈,痛中夹杂着一丝隐秘的味道,彭庭献舒爽地闷哼了声。他很享受裴周驭被自己制造出的这份情绪波动,安抚似地握住了裴周驭的手腕,将他手指撤出口腔,五指虚拢着自己侧脸。裴周驭手指内侧有常年训犬磨砺出的厚茧,色差明显,和面颊接触时可以感受到微微的颗粒感,彭庭献低笑:“又生气了。”这话语里有种笃定的戏谑意味,似曾相识,裴周驭眯起眼:“对我生气很感兴趣。”彭庭献的手依然在摩挲他的腺体,抱歉地笑笑:“不敢。”“只是对裴警官这里,”他点点他嘴上的止咬器:“很感兴趣。”“裴警官。”他一遍遍地叫他这个名字。周遭沉寂。“没人说过你比你的狗更适合戴这副止咬器吗?”“砰——”下一秒,彭庭献脚底打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裴周驭收起蹬在他小腹的脚,弯下腰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连拖带拽从湿漉漉的地面带到了洗手台前。彭庭献本能地要爬起来,裴周驭一条臂膀穿过他的腰,将他提起来,毫不手软地甩在了洗手台上。小腹猛地撞上坚硬台边,彭庭献倒嘶一口冷气,下巴紧接着感受到一股挤压,裴周驭从身后用虎口掌控他整个下颚,将他脸抬起,让他去看面前镜子里的自己。“对我生气很感兴趣。”他平静地重复问道。彭庭献脸颊被掐得凹下去两个窝,剧烈的压迫感让他口腔几乎无法承受,甚至隐隐有唾液在分泌。他看着镜子里裴周驭没有表情的脸,莞尔一笑:“要惩罚我了吗?”裴周驭不作回应,一只手依然禁锢他的下巴,另一只手从身侧抬起,打开水龙头,将手伸过去。手指穿过水流的那一瞬,彭庭献突然意识到他想干什么,脸色一沉,并拢双腿疯狂挣扎起来。裴周驭用膝盖狠狠撞了下他的膝窝,彭庭献腿一软,差点从洗手台上滑下来。“站直。”他听见裴周驭冷冷道。“裴警官,”彭庭献双手艰难地扒住台面,把自己慢慢重新撑起来,第一次笑得这么勉强:“先帮我把手铐打开行吗?”还是重复的两个字:“站直。”面前的水龙头还在哗哗流水,彭庭献感觉自己额头也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流下来一滴,从他眼角一擦而过。余温熏染他眼角,他使劲眨了下,皮笑肉不笑道:“看不出来,裴警官喜欢用这种方式惩罚犯人。”“不是很希望我亲自检查么,”裴周驭淡淡复述他的原话:“没有医检资格,总有惩罚权利。”彭庭献的笑容全靠肌肉记忆维持:“有点过分了,裴警官。”“过分”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违和程度拉满,头顶瞬间响起一声很轻、很轻的嗤笑。彭庭献顺着声音源头看向镜子,镜中裴周驭表情很是意味深长,好像在嘲笑他,又好像酝酿着一些他看不懂的秘密。他不懂这份笑意背后蕴藏的深意,轻微蹙了下眉,那小动作恰好被裴周驭纳入眼底,看他好像一副蒙在鼓里的无知模样,裴周驭突然没了什么略施小戒的兴趣。他胳膊越过他肩膀,关上了水龙头。水流声的消失让澡堂重归于寂,彭庭献条件反射地偷偷松了口气,合拢的双膝不自觉分开一点。裴周驭也没有说话,只是后撤一步,目光下移,看了眼他同样放松下来的屁股。因方才的挣扎还余留一丝丝起伏,看起来有些狼狈,但被又被很好的克制。看着眼前这画面,裴周驭又想冷笑了。——好端端一个alpha,跟sare这条狗有什么区别。不打不老实,发狠才会乖。他伸脚,踩住他两腿之间的脚铐,不轻不重的命令:“去拖地。”医务室内。蓝仪云已经离开,屋里只剩下扶着药柜喘息的贺莲寒,她摸了摸自己肿胀的腺体,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快速把凌乱的衣领整理好,遮住锁骨和后颈随处可见的红唇牙印。司林黑着脸推门而入,他到现在心情也没平复下来,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蓝仪云这种又厚又毫无底线的。他走进来看见贺莲寒还站在药柜前,当即吐槽道:“蓝仪云就是个害人精。”贺莲寒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刚开口,又听到一句:“要不是她缠着你,你也不会被议论这么些年。”贺莲寒沉默下来,欲言又止。“你打算怎么办,莲寒,”司林看向她:“我不相信你会配错药,是不是有人知道这个屋子没监控……≈ot;“我不清楚。”贺莲寒淡淡打断他:“就算是预谋而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传出去也都会认为是我的责任。”自从被蓝仪云公开追求,她苦学三十年的医术和取得的学术成就便一夜贬值到谷底,无人在意她是不是被牵连,只会集中讨论她换错药的“工作事故”。自证清白什么的,这些年,都挣扎倦了。听出她语气中轻飘飘的绝望,司林心一揪,犹豫一下,试探问:“我帮你好不好?”贺莲寒瞥了他一眼:“帮什么。”“帮……你换个工作环境。”“然后呢。”贺莲寒问。“然后……然后我让我父亲去和蓝叔聊聊,蓝叔只要发话,蓝仪云再能耐也没法继续把你困在这里。”“…”半晌,贺莲寒才嗯了声,说:“谢谢。”她平和又安静地笑了笑,像陈述事实一样告诉他:“你的想法不错,但留在帕森,也是蓝叔给我的嘱托。”司林立马愣了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想法有多唐突,贺莲寒这样医学天赋顶尖的人才,怎么会没有下家愿意接手,哪怕是离开农河这个星球,也不乏出路。唯一的理由,只有贺莲寒委屈,但不得不遵从长辈之言。同一时刻,监狱长办公室的电脑前,蓝仪云正悠悠晃着座椅,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偷听进耳里。电脑的监控画面有些模糊,因为是偷偷装控的隐形针孔摄像头,角度不佳,初衷是用来偷窥贺莲寒,所以只能看见里屋的小范围。但这一点小范围,正好捕获到了贺莲寒拆下的那部监控本应拍摄到的画面。画面倒放到两小时前,曲行虎是如何在药柜前鬼鬼祟祟,如何胆大包天偷换药瓶,以及被裴周驭守株待兔的种种后续……整个过程连续清楚,尽被隐藏监控纳入眼中。蓝仪云笑容一点点淡下来,收起视线垂下眼,盯着手中曲行虎的资料出神。咚咚咚,一位下属在此刻推门而入,向她鞠了个躬,汇报那位狱警已经被推入手术室,经初步开颅检验,堵塞物导致大脑缺氧严重,恢复意识可能性极小。能活,但不能再正常生活。“还需要集合医生商讨进一步治疗方案吗?”下属继续道。蓝仪云静静听完,讥讽一抬眼:“你说呢。”“那……”“找个地方处理干净,”蓝仪云懒懒一挥手:“问起来就说手术顺利,人已经转出监狱住院了。”下属点头:“好。”他说完便安静下来,看蓝仪云一副思忖的模样,有预感她还有其他吩咐要讲。果然,经过一分钟思索后,蓝仪云又竖起了两根指头。“去给今天所有当差的医生开个会,谁往外胡说八道贺莲寒换错药,谁就带我跟前来。”她说着,掰下去一根手指头:“现在就把曲行虎带进审讯室,我要查两件事。”“什么?”“他肚子里还有没有作案工具。”“另一件呢?”“换药这件事,他是不是主谋。”幽暗潮湿的审讯室内,曲行虎被四肢大绑在一架木椅上,头部吊起,口唇大张,一根五十厘米长的塑料胃管正从食管残忍地往他胃里插进去。行刑官将洗胃液灌进管道里,按下洗胃机按钮,曲行虎腹部瞬间痉挛抽搐起来,肚皮骤缩,胃内容物一股脑地被强行吸出。他目眦欲裂地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狰狞的呜咽,行刑官面无表情地打开污液桶,检查他吐出来的各种秽物,十分钟后,所有未消化的食糜中,一无所获。洗胃机被按下暂停键,曲行虎脑袋无力地垂下来,口水顺着被胃管撑大的嘴角不断流出,他颤抖了下眼皮,狞笑看着行刑官两手空空,背对自己朝蓝仪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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