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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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暗流渐起锋芒初露（第1页）

青霞宗外门，杂役区域丙字七号石屋。晨曦刚撕开夜幕，山间寒气未散。

陈铭便已盘坐于冷硬的石板床上。他双目微阖，五心向天。屋内弥漫的淡金色霞霭如有生命般，丝丝缕缕向他周身毛孔汇聚，被体内那早已重塑根基、远胜从前的经脉贪婪吞纳。

每一次呼吸，都带起微弱的气流漩涡。污浊凡气被彻底隔绝。精纯的霞灵之气在他体内奔涌冲刷，如潺潺溪流汇聚，于丹田深处，一片蒸腾的“气态”灵力正被不断压缩、凝聚，越来越接近某种界限。

筑基初期巅峰！陈铭能清晰感受到那道壁垒的存在。重回“凝气”门槛不过月余，在这远胜青岚宗的浓郁灵气滋养下，加上他自身对天地元气那近乎本能的恐怖亲和力，修为恢复的度快得乎想象。虽然距离他消失前的大乘圆满仍旧是天堑，但凝气到筑基的壁垒，正被汹涌的灵力洪流反复冲击，摇摇欲坠。

距离床铺几步之遥。同样盘坐着的小石头小脸憋得通红。他笨拙地运转着刚学会不久的《引霞诀》。周围的霞灵之气，在他身边稀薄而散乱地打着旋，偶尔才有极其微弱的一丝被艰难地引入体内。

“笨死了！”小石头有些气馁地抓了抓头，“引气了，引气了！又跑了！”他睁开眼，偷偷看向陈铭。看到陈铭周身那近乎实质、带着淡淡金辉的灵气流，眼中满是羡慕和一丝小委屈。

陈铭适时睁开眼。那双恢复了部分神采的黑眸平静如水。“引气第一步，需神念沉入丹田，假想其为一空洞漩涡。”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如呼吸吐纳，念头要缓而稳，勿急躁，勿强求。”

陈铭抬起手掌。一丝微弱但纯净的金色霞光在他指尖灵活游动。“看它，如风中柳絮，似水上浮萍。你的神念便是那风，便是那水，要引领它，而非驱赶它。”他轻轻弹指，那缕霞光轻盈地飘向小石头。“试着用它，感受气与念的牵引。”

小石头深吸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全副心神都投入到那缕温柔缠绕他指尖的霞光上。这一次，他感觉顺畅了许多，一丝微凉的灵气终于被顺利引入身体，虽然微弱，却让他振奋不已。

日子便在砍伐十担“紫纹铁竹”的苦役与这艰苦修炼中一点点过去。丙字七号简陋的小屋，成了师徒二人唯一喘息的空间。

…………

这日傍晚。杂役区中央用来堆放杂物的石坪上。小石头正费力地将今日砍伐回来、堆在角落的几捆铁竹收拾整齐。他毕竟年纪小，连日的重体力劳动让他疲惫不堪，小脸沾满污痕，动作有些踉跄。

“嘿！让让！瞎了眼的东西！挡老子路了！”一声极其粗鲁的呵斥突然在背后炸响。小石头一个激灵，回头只见三个穿着和他同款灰色短打的壮硕青年，勾肩搭背走来。他们脸上带着酒气熏染的得意和张狂，显然是刚刚偷偷从山下城镇打牙祭归来。说话的是为一人，满脸横肉，眼角带着一道不深的刀疤，名叫王彪，是杂役区有名的刺头，据说跟管事张贵还有点拐弯抹角的关系。他毫不客气地抬脚，将小石头刚整理好的一小捆铁竹踹得哗啦散开。几根沉重的铁竹滚落，差点砸到小石头脚上。

小石头看着自己辛苦整理的成果被毁。眼眶瞬间红了。他咬着嘴唇，低下头：“对不起，王彪师兄，我……我这就让开。”

“让你妈！”王彪身边的瘦高个叫李狗儿的尖声笑起来。“王老大让你让开？晚了！”他一步上前，猛地推搡了小石头一把。“小崽子，听说你跟那个老病痨住一起？每天就属你俩回得最早！怎么着，砍的竹子都弄虚作假凑的数吧？害老子们差点没累死！”

“没有！我没有作假！”小石头踉跄后退，差点摔倒，倔强地反驳。

“还敢顶嘴？！”王彪眉毛一竖，凶相毕露。他一眼扫到小石头怀里紧紧抱着的一个油纸包，那是小石头舍不得吃，准备留给陈铭的一点干硬面饼。“艹！怀里藏的什么？好吃的？拿来孝敬你爷爷！”王彪狞笑着伸手就去夺！

“那是我的！”小石头惊叫一声，死死护住。“放手！”王彪见小石头竟敢反抗，顿觉面子挂不住。蒲扇般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朝小石头脸上扇去！带起的掌风都能刮得人脸生疼。

这一巴掌若扇实了。小石头非被打落几颗牙齿不可！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如同凭空出现般，悄无声息地，却又快如闪电地！稳稳地，攥住了王彪那粗壮的手腕！

王彪惊愕回头。只见不知何时。陈铭已无声无息地站在小石头身侧。他那身洗得白的灰布衣在晚风中微动。斑驳的银白色短下，那张依旧显得苍白却再无半分“病弱”之意的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平静得如同寒潭深渊。此刻正淡漠地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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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一股冰寒彻骨的杀意顺着被攥住的手腕，瞬间蔓延至王彪全身！仿佛被一头沉睡万载的太古凶兽盯上！王彪浑身汗毛倒竖，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他金丹期的神识？不！他甚至还没筑基！怎么可能？！

错觉！一定是错觉！这老病痨怎么可能……王彪心中惊疑恐惧交加，下意识就想抽手怒骂壮胆。

“老东……”

噗！一声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闷响。王彪后面那个“西”字，连同他惊恐暴怒的表情，都永远凝固在了脸上。

他那双瞪圆的眼珠，带着难以置信的茫然，缓缓下移。只见他心口的位置。不知何时，诡异地多出了一个通透的窟窿！没有鲜血狂飙。因为那洞口边缘的皮肉骨骼，仿佛一瞬间被某种极其暴烈又极其凝练的力量汽化！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怎么出手！只感到胸前微微一凉，随即意识便如同风中残烛般迅熄灭。

噗通！王彪强壮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直挺挺地栽倒在地。那双眼睛到死都睁得滚圆，写满了惊骇与不解。

死寂！石坪上死一般的寂静！刚刚还在叫嚣的李狗儿和另一个杂役，脸上的嚣张笑容彻底僵住，如同见鬼般看着倒地的王彪，又看看那个依旧站在原地，银在风中微扬的身影。连呼吸都忘记了。

“啊——！”足足过了两三息，李狗儿才出一声凄厉变调的惨嚎！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因为惊恐过度，双腿软，一屁股瘫坐在地，黄色的尿液瞬间浸湿了裤裆。“杀…杀人啦！他…他杀了王老大！”

陈铭收回手。仿佛只是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指尖残留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金色气劲，悄然隐没。他看都没看地上那具迅失去温度的尸体。目光落在小石头身上。声音依旧平静：“伤着没？”仿佛刚才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聒噪的蚊蝇。

小石头傻傻地抱着怀里的油纸包。呆呆地看着地上王彪胸口那个恐怖的窟窿。刺鼻的血腥味终于钻入鼻腔。他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巨大的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他从未见过如此干脆、如此…漠然的杀人！陈大叔……

“没…没伤着……”小石头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恐惧地看着陈铭。陈铭似乎也明白过来。刚才的自己，在久违的战斗本能的驱使下，确实吓到了这个纯朴的孩子。他微微放缓了眼神，伸手按在小石头瘦弱的肩膀上。一股温和的灵力透入，驱散了孩子心底涌起的寒意。“记住，当你足够弱小，面对不讲道理的暴力时，退让并不能换来怜悯，只会助长贪婪。”陈铭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有时候，唯一的自保之道，便是以雷霆之势，让对方明白触碰底线的代价。”

他的目光扫过瘫在地上、屎尿齐流、抖如筛糠的李狗儿两人。冰冷的视线让两人亡魂大冒。“滚。”一个字，如同带着万钧寒冰，砸在两人心坎。“是是是！我们滚！马上滚！爷爷饶命！”李狗儿如蒙大赦，手脚并用爬起来，头也不敢回，疯了一般朝着管事居住的方向逃去。另一个杂役更是连滚带爬，眨眼间跑得没了踪影。

残阳如血。将石坪上那具孤零零的尸体染得更红。浓重的血腥味在杂役区弥漫开来，如同一片无形的阴云。小石头依偎在陈铭身边，心中的震撼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但他隐隐明白，从今日起，某种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陈铭牵起小石头冰凉的小手。“走吧，回去。”他的目光投向远处灯火通明、象征着管事权力的那排石屋。那里，一个人影正匆匆忙忙地向这边张望，眼神闪烁着贪婪和兴奋的光芒。

外门主事，张贵。脸上那对三角眼，眯成了缝。“嘿，好啊！杀人？正愁没个由头收拾你们！这下，可让我逮着了！”他搓着手，转身就朝着负责外门戒律的执事住所奔去，步伐轻快得带着一股抑制不住的喜意。仿佛地上那滩血泊，是送给他的一场天大的富贵。

丙字七号的夜晚。注定不会平静。而陈铭体内缓缓运转的灵力，悄然越过了一个关键的临界点。

一股比之前凝练数倍的气息，在他丹田深处悄然萌！筑基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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