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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寒潭觅露黑袍诡袭破筹谋（第1页）

天还没亮，医馆的药炉就泛着橘红的光。林薇趴在案上，指尖还捏着半张写满药方的纸，睫毛上沾着困意，却猛地惊醒——耳边传来小石头微弱的咳嗽声，比昨夜更急促了些。她踉跄着跑到内屋，就见苏沐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眼眶通红，指腹轻轻擦着小石头额头的冷汗，孩子胸口的螺旋印记已经从淡绿变成了深绿，像一块浸了墨的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怎么样？”林薇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伸手探向小石头的脉搏——脉象细弱得像根快断的棉线，指尖还能摸到皮肤下隐隐的寒意，比毒沼的水还要刺骨。沈知远也掀着门帘进来，手里端着刚熬好的赤心花药汁，瓷碗边缘还冒着热气，却在靠近小石头时，药香突然淡了些，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了下去。

“药汁效果弱了。”沈知远的眉头拧成疙瘩，他用银簪蘸了点药汁，往小石头的印记上一擦，银簪瞬间黑得亮，连药汁都泛出淡淡的绿光，“暗菌有了抗药性，寻常赤心花压不住了。”

苏沐的眼泪“吧嗒”掉在孩子的衣襟上，声音颤：“那怎么办？小石头他……他刚才还喊着要吃桂花糕。”林薇蹲下身，握住苏沐冰凉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背上因焦虑而凸起的青筋：“会有办法的，陆衍说过，月华玉露能增强赤心花的药性，我们今天就去采。”

正说着，陆衍掀门进来，肩上还沾着晨霜，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地图：“城外三十里有处寒潭，是长安最洁净的水源，月华玉露就凝结在潭边的冰草上。只是这寒潭常年积霜，还有暗菌变异的‘霜蛭’守着，不好对付。”他展开地图，指尖点在寒潭的位置，那里画着个小小的螺旋标记，和裂缝的纹路一模一样，“陈默生前跟我提过，那寒潭底下，其实是地下裂缝的支流，月华玉露就是裂缝渗出的灵气凝结的，能克制暗菌。”

林薇摸了摸口袋里的通讯器，屏幕上的绿光已经变成了闪烁的黄色，旁边跳出一行小字：“暗菌浓度上升，距月圆夜还有两夜。”她抬头看向沈知远，对方立刻会意，转身去收拾药箱：“我跟你们去，药庐那边的裂缝得留个人守着，苏姑娘，医馆就拜托你了。”

苏沐点点头，把小石头交给旁边的妇人，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塞进林薇手里：“这里面是我烤的胡饼，还有暖手的炭球，寒潭冷，你们拿着。”布包还带着她的体温，林薇捏着布包边缘，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从毒沼到长安，苏沐的坚强一直像根支柱，撑着她往前走。

三人骑着马往城外去，晨霜在马蹄下碎裂，出“咯吱”的轻响。越靠近寒潭，空气越冷，林薇裹紧了沈知远给她的外衫，还是觉得寒气往骨头里钻。陆衍突然勒住马，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刀身刻着螺旋纹，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前面就是寒潭了，都小心些，霜蛭喜欢藏在冰草下面。”

林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寒潭像块碎冰，潭边的冰草泛着淡蓝的光，草叶上凝结着透明的露珠——那就是月华玉露。可还没等他们靠近，潭边的冰草突然“簌簌”晃动，几条白色的虫子从草里钻出来，身子比普通毒蛭粗一倍，表面覆盖着薄霜，眼睛是暗绿色的，正盯着他们吐着信子。

“是霜蛭！”陆衍大喊一声，率先跳下马，短刀劈向冲过来的霜蛭。霜蛭的度极快，转眼间就到了沈知远脚边，沈知远掏出雄黄粉撒过去，却没想到霜蛭不怕雄黄，反而被粉末激怒，张开嘴露出尖牙，朝着他的脚踝咬去。

“小心！”林薇立刻掏出玉佩，温润的白光瞬间笼罩住沈知远，霜蛭碰到白光，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沈知远趁机掏出匕，砍在霜蛭的身上，刀刃却被霜蛭的硬壳弹开，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它的壳太硬了！”沈知远的额头渗出冷汗，霜蛭再次冲过来，这次目标是林薇。

陆衍突然扑过来，将林薇推开，短刀狠狠刺进霜蛭的眼睛——那是霜蛭的弱点。霜蛭出“滋滋”的声响，身体瞬间融化成一滩冰水，渗进地里。可更多的霜蛭从冰草里钻出来，密密麻麻地围过来，像一片白色的潮水。

“用赤心花残渣！”林薇突然想起药箱里还有些赤心花残渣，连忙翻出来递给陆衍。陆衍将残渣撒在冰草上，霜蛭碰到残渣，瞬间停住动作，身体开始结冰。沈知远趁机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旁边的干草，火焰顺着冰草蔓延，霜蛭在火里挣扎了几下，就变成了一滩黑水。

三人都松了口气，林薇扶着陆衍站起来，才现他的手臂被霜蛭划了道口子，暗绿色的血液正从伤口里渗出来。“你受伤了！”林薇立刻掏出雄黄药水，小心翼翼地涂在他的伤口上，“为什么不躲开？”

陆衍笑了笑，擦掉额头的冷汗：“陈默托我照顾你们，总不能让你出事。”他的眼神暗了暗，像是想起了什么，“三年前，我和陈默就是在这寒潭边遇到的霜蛭，当时他为了救我，腿被咬伤，差点没挺过来。”林薇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突然明白，陆衍对陈默的承诺，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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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到寒潭边，冰草上的月华玉露还在闪烁，像一颗颗透明的珍珠。林薇掏出个玉瓶，小心翼翼地将露珠收集起来——露珠碰到玉瓶，瞬间泛出淡淡的蓝光，瓶壁上的寒气也消散了些。“这就是月华玉露。”陆衍看着玉瓶，眼里满是欣慰，“有了它，就能增强赤心花的药性，暂时稳住病人的病情，等到月圆夜，再用三枚书签和玉珏封印裂缝。”

就在这时，林薇的通讯器突然“嘀嘀”地响起来，屏幕上的黄色变成了红色，旁边跳出一行警告：“未知信号干扰，暗菌浓度异常升高。”陆衍的脸色瞬间变了：“是黑袍人！他在跟踪我们！”话音刚落，潭边的树林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黑袍的人从树后走出来，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里泛着淡淡的绿光。

“没想到你们能找到月华玉露。”黑袍人的声音沙哑，像是刻意伪装过，“不过，这东西，我可不能让你们带走。”他打开盒子，一道绿色的雾气从里面飘出来，落在冰草上，冰草瞬间变成了黑色，月华玉露也失去了光泽，变成了暗绿色的液体。

“你想干什么？”沈知远将林薇护在身后，匕对准黑袍人。黑袍人笑了笑，声音里满是嘲讽：“干什么？当然是让暗菌扩散，让整个长安都变成我的试验场。陈默当年没完成的‘进化’，我来替他完成。”

“你认识陈默？”林薇的心跳猛地加快，她想起陈默的笔记里提到过“实验失控”，难道黑袍人和陈默的实验有关？黑袍人没有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刀身泛着绿光，显然涂了暗菌毒素。他朝着林薇冲过来，度极快，陆衍立刻迎上去，短刀和黑袍人的刀撞在一起，出“哐当”的声响。

林薇趁机将装着月华玉露的玉瓶塞进怀里，拉着沈知远往后退：“我们先把玉露带回去，这里交给陆衍！”沈知远点点头，两人转身往马的方向跑。黑袍人见状，想追上去，却被陆衍缠住：“你的对手是我！”陆衍的短刀带着白光，每一刀都劈向黑袍人的要害，黑袍人渐渐落了下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烟雾弹，扔在地上，绿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潭边。

“下次见面，就是月圆夜了。”黑袍人的声音从烟雾里传来，等烟雾散去，他已经不见了踪影。陆衍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脸色苍白：“他跑了，不过他没拿到月华玉露，我们得赶紧回去，把玉露交给苏沐，让她给病人用药。”

三人骑着马，飞快地往医馆赶。路上，林薇打开玉瓶，看着里面还泛着蓝光的月华玉露，松了口气——刚才黑袍人的雾气只污染了一部分冰草，她及时护住了玉瓶，里面的月华玉露还没被污染。“还好你反应快。”沈知远摸了摸她的头，眼神里满是温柔，“不然，病人的病情就麻烦了。”

回到医馆时，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几个病人躺在地上，浑身抽搐，胸口的螺旋印记变成了黑色，苏沐正忙着给他们喂药，额头上满是汗水。“苏沐，我们回来了！”林薇大喊一声，掏出玉瓶，“快把月华玉露加进赤心花药汁里，能稳住病情！”

苏沐接过玉瓶，立刻冲进药房。林薇和沈知远则忙着给病人检查，陆衍坐在旁边，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眼神里满是担忧：“黑袍人肯定还会再来，月圆夜的时候，他一定会破坏封印。我们得加强防备，还要尽快找到第四道裂缝的位置，之前的地图只标了三道，第四道还没找到。”

林薇掏出通讯器，屏幕上的红色已经暗了些，旁边显示着一行小字：“第四道裂缝在桂花巷三十七号地下。”她心里一震——原来第四道裂缝就在陆衍守护的那间破屋里！陆衍也愣住了：“难怪我总觉得那间屋子不对劲，原来裂缝就在地下。这样一来，四道裂缝的位置就都找到了，月圆夜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分别去三道裂缝，剩下一道由苏沐守着，用玉珏暂时压制。”

苏沐端着熬好的药汁走出来，听到这话，立刻点头：“我可以守着，只要能救小石头，能救长安的百姓，我什么都愿意做。”她将药汁喂给小石头，孩子喝了药后，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胸口的螺旋印记也淡了些，从深绿变成了浅绿。

接下来的一天，众人都在紧张地备战。林薇和沈知远忙着熬制加了月华玉露的药汁，给每个病人喂服；陆衍则在医馆周围布置了陷阱，用雄黄粉和赤心花残渣围成一圈，防止黑袍人偷袭；苏沐则教其他病人的家属如何应对紧急情况，还把小石头交给可靠的妇人照顾，准备在月圆夜协助他们。

夜幕渐渐降临，月亮升了起来，比前几天更圆了些，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霜。医馆里的灯还亮着，林薇、沈知远、陆衍和苏沐围在桌子旁，桌子上放着三枚书签、一个玉珏和一瓶月华玉露。陆衍将玉珏拿出来，那是一块白色的玉，上面刻着螺旋纹，和裂缝的纹路一模一样：“这是第三锚点的核心，月圆夜子时，我们将书签放在裂缝上，滴上月华玉露，再用玉珏激活，就能封印裂缝。记住，一定要在子时之前赶到各自的裂缝位置，错过了时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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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拿起自己的书签，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心里满是坚定：“我去药庐下的裂缝，那里是最先现的，我熟悉路况。”沈知远点点头：“我去城西的裂缝，离医馆近，有什么情况能及时支援。”陆衍则说：“我去桂花巷三十七号的裂缝，那里是第四道，也是最危险的，黑袍人很可能会去那里。”

苏沐将一瓶雄黄药水递给他们：“这个你们拿着，遇到黑袍人或者变异生物，能派上用场。我会守在医馆，用玉珏暂时压制最后一道裂缝，等你们封印完其他三道，再过来帮我。”

众人互相看了看，眼神里满是信任。林薇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沈知远，轻声说：“小心点，我等你回来。”沈知远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你也是，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们还要一起看长安的桂花。”

子时快到了，三人拿着书签和月华玉露，分别朝着自己的裂缝位置跑去。苏沐站在医馆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封印成功。

林薇很快就到了药庐下的裂缝。她打开洞口，里面的螺旋草已经长得更茂盛了，泛着淡绿色的光。她掏出书签，放在裂缝上，滴上月华玉露，书签瞬间泛出银光，和裂缝的光交织在一起。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是陆衍的声音，带着焦急：“林薇，小心！黑袍人在我这里，他想破坏封印，还带着很多变异的霜蛭！”

林薇心里一紧，刚想回复，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只见黑袍人站在洞口，手里拿着黑色的盒子，脸上的黑布已经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那是陈默的脸！只是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像被暗菌感染了一样。

“陈默？你没死？”林薇的心跳猛地加快，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默笑了笑，声音里满是疯狂：“死？我怎么会死？我只是完成了进化，暗菌让我变得更强。当年我故意让陆衍以为我死了，就是为了暗中研究暗菌，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薇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想起陈默在毒沼里说的话，想起他留下的笔记，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陈默没有回答，而是打开黑色的盒子，一道绿色的光线射向裂缝，书签的银光瞬间暗了下去，裂缝开始扩大，寒气从里面涌出来，带着刺鼻的腥气。

“住手！”林薇掏出匕，朝着陈默冲过去。陈默侧身躲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石壁上：“别挣扎了，你以为你们能封印裂缝？其实，你们只是我的棋子，三枚书签和玉珏，都是激活暗菌的钥匙。月圆夜，就是暗菌全面爆的时候！”

就在这时，沈知远的声音从洞口传来：“放开她！”陈默回头一看，沈知远拿着匕，身后还跟着陆衍，两人都带着伤，显然是刚摆脱变异霜蛭。陈默笑了笑，松开林薇，转身跳进裂缝：“游戏才刚刚开始，月圆夜，我在长安的中心等你们。”裂缝瞬间缩小，只留下一道绿色的光，消失在石壁里。

林薇瘫坐在地上，心里满是震惊和失望——她一直以为陈默是拯救长安的英雄，没想到他才是幕后黑手。沈知远蹲下身，将她扶起来，指尖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别难过，我们还有机会，只要在月圆夜之前找到陈默，阻止他激活暗菌，就能拯救长安。”

陆衍也走过来，眼神里满是愧疚：“是我错信了他，当年我就该知道，他的实验根本不是为了拯救长安，而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林薇摇了摇头，握紧了手里的书签：“不怪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陈默，阻止他的阴谋。通讯器显示，他在长安的中心，也就是钟楼附近。”

三人朝着钟楼的方向跑去，月亮已经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银白色的月光洒在长安的街道上，却带着一丝寒意。钟楼的方向，隐约传来一阵绿色的光芒，像一颗跳动的心脏，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降临。

林薇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身边的沈知远和陆衍，心里默默念着：一定要阻止陈默，一定要拯救长安的百姓，一定要让这场噩梦，在月圆夜结束。而此刻，钟楼里的陈默，正站在一个巨大的裂缝前，手里拿着三枚书签——除了他自己的，还有一枚是刚才从陆衍那里抢走的，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声说道：“月圆夜，子时到，暗菌，觉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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