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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四面前立着的,正是黄府主人黄有余。他身披织金云纹锦袍,腰束嵌玉玉带,领口袖口缀着东珠,满身珠光宝气晃得人眼晕——与老人身上打满补丁、沾满污渍的褴褛衣衫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刺眼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脸上挂着几分玩味的轻蔑笑意,那双三角眼半眯着,斜睨着跪地求饶的王四,仿佛在看一场自编自导的荒诞笑话
“放肆!府里的馊食就算倒了喂狗,也轮不到你这贱奴才碰!”黄有余冷哼一声,三角眼眯成两道阴鸷的缝,眼底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扬手对着护院厉声呵斥,“敢偷嘴?今天就让你‘吃’个够本!把后院的馊水桶全抬来,给我灌他几碗,让他好好学学什么叫主子的规矩、奴才的本分!”
管家谄媚地应和着,转头就指使下人往厨房跑,脚步急切得像是怕慢了惹主子不快。院中的奴仆们低着头,没人敢看地上瑟瑟抖的王四,更没人敢替他说一句求情的话——在黄府,主子的话就是天,哪怕是要人性命,也只能听之任之。
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应声上前,蒲扇大的手像铁钳般扣住王四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王四枯瘦的身子在壮汉手中轻得像只雏鸡,拼命蹬腿挣扎,却只换来更甚的力道。膝盖原本渗血的伤口在青石板上反复摩擦,破碎的衣料下,皮肉与石子、泥土混在一起,疼得他浑身剧烈抽搐,喉间挤出破碎的呜咽,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黄有余看得眉开眼笑,肥硕的身子随着笑声晃了晃,肚腩上的肥肉堆叠成褶,突然朝着王四的方向恶狠狠啐了一口浓痰:“给我吃!像条狗似的把地上的秽物舔干净!”三角眼眯成一条缝,满是病态的快意,“敢偷碰本老爷的东西,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舔不完,就打断你的腿,扔去乱葬岗喂野狗!”
王四泪流满面,喉间挤出的哭喊求饶声破碎得像风中残烛,却被壮汉死死按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脸颊几乎要贴到那堆混着泥土、早已馊的秽物上,变质饭菜散出的酸腐气味直冲鼻腔,黏腻的汤汁顺着石板缝隙淌到他渗血的膝盖上,刺得他浑身剧烈痉挛,每一寸皮肉都在叫嚣着疼痛。
“狗东西,天生就配这么吃!”黄有余的笑声尖利刺耳,像生锈的铁锯狠狠割裂王四最后的尊严。他肥硕的脸上堆着扭曲的快意,肚腩随着狂笑不住颤动,抬脚就往王四后背踹去,“敢碰本老爷的东西,这就是下场!今天不把你折腾到求死不能,本老爷就不姓黄!”
屋顶上的瓦片被夜露浸得微凉,上官妙颜眉头拧成死疙瘩,眼底燃着熊熊怒火,声音压得极低却满是咬牙切齿的力道:“这黄家真是丧尽天良!为富不仁也就罢了,竟如此践踏人命,连半点人性都没有!”
君凌烨伸手将她紧紧搂住,掌心按在她紧绷的后背轻轻安抚,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宠溺:“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今晚,就让他们为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这黄府的金银财宝、密室私藏,你尽管搬空,全当给你添份嫁妆,给小婳买好吃的。”
上官妙颜重重点头,眼底寒芒未消。一旁的君婳早已握紧腰间的小巧弹弓,从袖袋里摸出一枚圆润石子,小身子微微前倾,眼神专注得不像话,石子稳稳瞄准了黄有余的后脑勺——那模样,活脱脱一副蓄势待的小猎手姿态,半点不含糊。
“嗖——”石子裹挟着灵气破空而去,精准砸中黄有余的额头!他突然出杀猪般的惨叫,双手死死捂住额头,疼得原地直跳,暗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淌出,糊了满脸,瞬间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老爷!”下人们吓得魂飞魄散,蜂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黄有余。他低头看着掌心温热的鲜血,本就惨白的脸瞬间没了血色,白眼一翻,直挺挺晕了过去。众人手忙脚乱地抬着他往内院跑,连地上的狼藉都顾不上收拾,只留下王四孤零零呆站在原地,望着他们仓皇逃窜的背影,嘴唇哆嗦着,喃喃念着“造孽啊,真是造孽……”
君凌烨携上官妙颜如鬼魅般穿梭在黄府回廊,玄色衣袂与夜色相融,脚步轻得未惊半分声响。君婳像只灵动的小鹿在前头引路,小身子灵活地绕过转角,一双明眸在暗夜中亮得惊人。
库房外的两名守卫刚察觉到异动,正要拔刀警觉,就见君婳手腕一扬,两枚石子带着破空之声精准打中他们的睡穴。两人闷哼都未来得及出,便直挺挺软倒在地,悄无声息。
“小黑真厉害!”上官妙颜俯身捏了捏君婳软乎乎的小脸,眼底笑意温柔得能化水,语气里满是骄傲,“不愧是我们的小福星,不仅会引路,还能当小护卫呢。”
君婳被夸得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眼底却藏不住雀跃。跟着她踏入库房的瞬间,上官妙颜与君凌烨也不由得顿住脚步——满室珠光宝气几乎要刺破夜色,金灿灿的元宝堆成了小山,珍珠串成的帘幕垂落两侧,玉器古玩在烛火下泛着温润光泽,珍稀皮毛与绫罗绸缎堆得老高,闪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我的天,这哪是富府邸的库房,简直是个搬空了一半的小国库!”上官妙颜瞪大了眼,指尖划过堆成山的金银元宝,语气里满是惊叹与讥诮,“黄有余这老东西,怕是把半个皇城的财富都搜刮到自己府里了!”
君凌烨望着她眼底的光彩,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顶:“收吧,这些不义之财,本就该易主。”
上官妙颜心念一动,周身萦绕的空间之力瞬间蔓延开来,化作无形漩涡席卷库房。眨眼间,堆成山的金银、璀璨的珠宝、珍稀的古玩便被尽数卷入虚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荡荡的货架与积灰的地面,静得能清晰听见三人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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