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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澜苑的烛火映着案上密册,绵绵拿出官册细看是否有遗漏的信息,她指尖划过那些晦涩符号,眉头微蹙。她总觉得这些标记并非纯粹文字加密,更像是某种特定群体才懂的暗号,便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勾勒轮廓。当笔尖落下那个形似三足鸟的符号时,她忽然顿住:“三足金乌是日之精,而烛龙掌昼夜明暗,这些符号会不会与钦天监观测星象的特殊标记有关?”
钦天监——这个游离于权力中心,却能接触历法、天象乃至皇室秘辛的衙门,瞬间让卫珩眼神一凛:“极有可能!钦天监官员通晓古天文符号,位置然不易引人怀疑。墨玄,立刻去查近些年钦天监的人员变动,以及与杜允明、前静安侯府的关联!”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因杜允明案引的余波正悄然扩散。
皇帝以“失察”为由申饬了几位与杜允明有过交集的翰林,既是敲打也是警示。更引人注目的是,皇帝在朝会上,突然关心起几日未露面的二皇子萧玠,还特意指派太医院院正亲往诊视,并赏赐了不少珍贵药材。
这一举动,在敏感的大臣们心中投下了不小的石子。陛下这是在表达对二皇子的关怀,还是……某种试探?联想到二皇子早前“恰到好处”的挡刀,以及他始终云山雾罩的真实情况,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萧玠躺在榻上,面色依旧苍白,听着太医院院正转达的皇帝关怀和赏赐,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谢恩,却又引一阵剧烈的咳嗽,最终只能虚弱地靠在引枕上,气若游丝地表示感激天恩。
待宫人离去,寝殿内只剩下心腹内侍。萧玠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在病弱的表象下,清澈而冷静,哪有半分方才虚弱的模样。
“父皇终于开始疑心我了么。”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讥诮,“是因为杜允明死了,线索似乎断了,所以想看看我这个病弱的儿子,是否知情,甚至……是否参与其中?”
他轻轻嗤笑一声:“可惜啊父皇,您怀疑得晚了点。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抓到把柄的?”
他吩咐心腹:“让我们的人,最近都收敛些。另外,将之前准备好的、关于老七门下某个官员,与青州某位海商过从甚密的风声,想办法让都察院的人偶然查到。记住,要做得像是他们自己现的功劳。”
他要继续将这潭水搅浑,将父皇和卫珩的注意力,引向青州,引向老七,唯独不能引向他自己。他还需在深渊中继续潜伏,等待腾飞之机。
萧砚自然也得知了皇帝对二皇子的“特殊关怀”,以及都察院那边隐约传来的关于他门下官员与青州海商的风声。他面色阴沉如水。二哥这一手祸水东引,玩得愈娴熟了!
“立刻让那个与青州海商有来往的员外郎,上表自请外放,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萧砚果断下令,“再去查,这风声到底是从哪里放出来的!还有,加紧搜集二哥病中仍频繁与外界保持联络的证据!”
他感到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而放网之人,很可能就是他那个看似与世无争的二哥。他必须反击,绝不能坐以待毙。
芸澜苑内,烛火通明。
绵绵在译出的密册中现一个代号“观测者”的名字,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此人在密册中出现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出现,都伴随着一些关键的人员安置或信息传递,其位置,直指:钦天监!
而墨玄那边的调查也有了些许眉目:钦天监一位姓吴的监副,籍贯青州,其母系一族,与当年静安侯府麾下一位偏将,乃是同乡。线索,丝丝缕缕,再次交织在一起,指向了那个神秘的衙门,和那个更神秘的烛龙。
“是时候,去会一会这位观测者,和钦天监的吴监副了。”卫珩看着那份资料,目光锐利如刀。
风暴的漩涡,似乎正在向那观测星空的清冷衙门,悄然转移。而芸澜苑窗台上,绵绵亲手栽种的那盆秋菊,正悄然绽放,在肃杀的秋意中,吐露着顽强的生机。
钦天监,掌察天文,定历法,卜吉凶,历来是朝中最为清贵却也最为低调的衙门之一。监内官员多沉湎星象典籍,与权力核心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距离。
卫珩的调查并未大张旗鼓。他托成国公赵世渊以:核查近年天象记录,以佐证西北、江南等地灾异是否与人事相应为由,调阅了钦天监近十年的部分观测记录副本,试图从中找出不寻常之处。同时,墨玄带领暗卫,对那位籍贯青州的吴监副,进行了严密而不动声色的监控。
但几日下来,明面上的记录并无明显破绽。吴监副其人,年约五旬,性情孤僻,不善交际,每日除了轮值观星台,便是闭门研读古籍,生活轨迹简单得近乎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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